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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群俠 (1-22)作者: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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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9:05: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金庸群俠
作者:秋風
(一)李四
月光如水,清冷的銀輝灑滿絕情谷的野外。山間小徑上,絕情谷門下弟子李四與即將過門的未婚妻香蓮並肩而行,兩人時而低語,時而笑聲如鈴。香蓮言語間透露著幾分溫柔和幾分俏皮,讓李四不禁心神蕩漾。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一片被月光染成銀白的草地。兩人坐在大石上,林間微風輕拂,帶來花草的淡淡清香。李四看著眼前佳人,月色映照下,香蓮的臉龐柔美如畫,讓他心頭的慾火逐漸升起。他牽起香蓮的手,溫聲道:「香蓮,再過幾日,你便是我的妻子了,得妻如此,真是我平生之幸。」
香蓮低頭一笑,嬌羞無限,聲音輕如細雨:「四哥說的這是什麼話,能嫁給你,是香蓮的福氣才是。」
李四看著她臉上染上一抹紅霞,心中更是怦然,他壓低聲音,語氣充滿急切:「香蓮,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願意?」
香蓮抬頭望他,目光中帶著疑惑:「四哥,你要說什麼?」
李四目光炙熱,語氣低沉卻堅定:「香蓮,既然我們即將成親,何不在今晚便將自己的身子交給我?這樣,我的心才能安穩。」
此言一出,香蓮愣住,急忙將手抽回,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幾分。她低下頭,聲音微顫:「四哥,這……這怎麼行?」
李四微微皺眉,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解:「我們已是未婚夫妻,這有什麼不妥?香蓮,我對你一片真心,你應該明白。」
香蓮咬了咬唇,掙扎了一會,終於低聲道:「四哥,我們都知道絕情谷有個古老的傳統……新娘在成婚之夜,第一晚……並非由新郎陪伴,而是要由谷主大人陪伴……我若是現在便……便把身子交給了你,到了成婚的那一夜,讓谷主發現我在婚前就已非完璧之身,那我該如何自處?」
話音未落,李四心裡的熱火宛如被一盆冷水潑下,化為一片冰寒。他冷笑一聲,目光中透著幾分不滿與受傷:「所以,你寧願將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給谷主,也不肯給我,是嗎?」
香蓮急忙搖頭,眼圈泛紅,帶著幾分哽咽:「不是的,四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古老的傳統擺在那裡,我……我害怕,害怕谷主知道之後,會有損我的名節。」
李四聞言,心頭憤怒翻湧,冷冷道:「名節?你倒是把名節看得比我重要得多!香蓮,我自問對你一片真心,為何你寧願遵從那荒唐的傳統,也不肯從我?」
香蓮低著頭,淚珠無聲滑落,卻不知該如何辯解。李四看著她沉默的樣子,心如刀割,臉上再無一絲溫情。他轉過身,望著遠處的夜色,語氣低沉而失望:「香蓮,我原本一直以為你把我看得很重要,如今才明白,在你的心中,那古老而荒唐的傳統比我還重要。」
說罷,他大步離去,背影漸行漸遠。香蓮怔怔地坐在原地,淚水模糊了雙眼。風聲淒冷,似在替她嘆息;林影沉靜,只剩一片冷冷的月光,將兩人影子的距離越拉越遠、越拉越遠……
(二)張三
山谷靜謐,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微風輕拂,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絕情谷門下弟子張三扛著木柴,步履穩健地沿著蜿蜒的小路走著,身旁的師弟李四卻顯得異常沉默。
自晨間上山砍柴起,李四雖然想要表現出如同往常一般的沉穩,但時不時露出失魂落魄的樣子,漫不經心的砍柴速度也比往日慢了許多。張三看在眼裡、疑在心裡,步履雖未停下,目光卻始終留意著師弟的神色。
路越走越長,沉默也愈發壓抑。終於,張三忍不住開口:「四弟,今日怎麼悶悶不樂?是誰惹你心裡不痛快了?」
李四聞聲一震,肩上的木柴微微晃動。他低著頭,像在壓抑什麼情緒,片刻後才嘆了一口氣:「三哥,不瞞你說,我心裡有事,著實憋得慌。」
「什麼事?你我同為絕情谷門下,師兄弟一場,有話就直接說出來,讓師兄替你拿主意。」張三語帶關切。
李四沉默了一會兒,將肩上的木柴調整了一下,抬頭望向遠處的晚霞,聲音低沉而憤懣:「三哥,再過幾天,我就要成親了。」
張三停下腳步,微微一愣,隨即露出笑意:「這可是好事啊,香蓮家答應你的求親了?你娶的可是村裡最標緻的姑娘呀!真是好福氣。」
李四咬了咬牙,怒氣湧上心頭:「好事?張三哥,這算什麼好事?我的新娘,卻要在新婚之夜,先陪我們那個亂七八糟的谷主師父睡上一晚。你說,這是件好事,還是我該看師父會搞出些什麼好事?」他咬牙切齒,拳頭攥得吱吱作響,「所有人都默許了這麼荒唐的事,難道這谷中的人,全部都是懦夫不成?」
張三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神情。他四下望了望,確認附近沒人,壓低聲音說:「四弟,小聲點,這話不能亂說。咱們村裡誰不是這樣過來的?這規矩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誰敢違抗?」
「老祖宗的規矩!」李四冷笑,拳頭攥得發白。「憑什麼?就因為他是谷主,就能這麼羞辱人?我的妻子是我的,憑什麼他先睡?三哥,你能忍,我忍不了!」
張三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李四的肩膀:「四弟,我當年也和你一樣氣,可是氣又能怎樣?咱這地方全靠谷主在主持大局,日子也全靠他保著。要是鬧起來,倒霉的不止是你和你未過門的妻子,還有你全家。」
「那你呢,三哥?」李四紅著眼,怒氣未減:「你就這麼忍了?你心裡就甘心?」
張三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甘心?誰會甘心?當年我娶我那婆娘的時候,也是這樣。新婚那夜我坐在屋外,心裡跟火燒一樣,可我還是忍了……」他頓了頓,語氣更低了些,「我等了足足三個月,才碰我那婆娘,就是怕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李四聽得怔住了,瞪大眼睛看著張三:「三個月?你竟然忍了三個月?」
「不忍能怎樣?」張三嘆道,眼中滿是無奈和疲憊。「如果谷主留下了種,那我還得不明不白地把孩子養大嗎?我不想我的孩子不確定父親是誰,不想一輩子心裡不痛快。」
李四咬著牙,沉默不語,眼中燃著壓抑的怒火。他抬頭看向遠處,村子的炊煙隱隱可見,卻讓他感到窒息。
「三哥,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將來也像我們這樣忍氣吞聲。」李四低聲說,語氣中帶著倔強。
張三嘆了一聲,慢慢走在前頭。「四弟,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你想開點吧,成親是喜事,別讓自己太難受了。」
山風拂過,攜來微弱的嘆息,溪流低語,似在吟唱一曲古老的悲歌。張三知道,這谷中的荒唐傳統壓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而他能做的,僅僅是背著傳統和木柴,沿著那條被千百人走出來的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三)倪香蓮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山谷中,今天是個熱鬧的日子。村莊裡家家戶戶都忙碌著慶祝這場婚禮,鞭炮的聲音響徹雲霄,紅色的燈籠高高懸掛。村子熱鬧非凡,村民們穿著喜慶的衣裳談天說地,歡樂的氛圍洋溢在村子的每個角落。
然而,在新人的房裡,香蓮靜靜地坐在床邊,頭上披著沉重的紅蓋頭,氣氛與房間外截然不同。她的心情既緊張又忐忑,手指不自覺地捏著紅色的繡花手帕,微微顫抖。她知道,按照傳統,今晚來陪她的人將不會是她的相公,而是那威風凜凜、鐵面無私的谷主……
隨著時間流逝,門外的喧鬧聲漸漸變得模糊。忽然,門輕輕地被推開,「吱呀」聲響讓香蓮的肩膀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她聽到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股沉靜而壓迫的氣場,那正是谷主的到來。隨著腳步聲停下,他並未靠近她,而是走到房間另一側,拉開椅子坐下。
香蓮心跳如鼓,手緊緊攥著膝上的紅布,內心是緊張多還是害羞多,自己也說不上來。她從小便聽人說過,依山谷中的傳統在結婚的第一晚,新婚之夜會由谷主先陪新娘睡一晚,而非新郎。對這個規矩,她曾心懷抗拒,但對於這位公正無私、武功蓋世的谷主,又不免懷有一絲敬畏與好奇。
香蓮回想起娘親曾經這樣說過谷主:「谷主品行端正,待人謙和有禮。唯一的缺點,只有過於死守谷中那成婚初夜的古老傳統罷了……」說到此處,娘親臉上竟露出羞澀的笑容,輕聲嘀咕道:「那也就是有些好色吧!這世道,權高勢大的男人,又有幾個能不沾染風月呢?這小小的缺點,終究是瑕不掩瑜。」
她直到現在也未能明白,娘親那羞澀笑容背後的原因。香蓮低著頭,手指緊握衣角,等待蓋頭被掀起的那一刻。出人意料的是,谷主沒有靠近、也沒有說話,他只是靜坐一旁,不動如山。時間彷彿因為房內的沉默而凝滯,紅燭也被這股無形的壓力壓得焰影幢幢。
終於,谷主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此言一出,香蓮驚疑頓生。窈窕婀娜的她心中不敢相信:谷主對我……不感興趣?
未等她細想,谷主續道:「若你在婚前已然失去貞潔,不用擔心,你可以跟你的相公說,是我在今晚奪了你的身子。」語氣平靜如山,但每個字卻如驚雷般擊在香蓮心頭。
香蓮大駭,半晌才找回聲音:「敢問谷主,難道谷中傳承已久的婚禮初夜習俗……竟是為了保護那些在婚前失去貞潔的谷中姑娘?」
谷主微微一笑,神色間少了幾分峻厲,多了些許溫和:「這是絕情谷中,姑娘人家共同的小秘密,你可莫要外傳。」
香蓮呆住了,許久方回過神來,對於這個不僅武功卓絕,更有如此胸襟的男子,心中無限感動。這一刻,谷主已然成為她的憧憬、她的心之所向。
她終於按捺不住,羞紅著臉輕聲道:「谷主,香蓮……香蓮可以的。」谷主傳來疑惑的聲音。香蓮低下頭,聲如蚊鳴:「若這谷中傳統是由谷主來執行,香蓮……願意。」
誰知谷主眉頭一皺,神色堅定地說:「今日是你大喜之日,當珍惜此刻,莫起妄念。」說罷,他毅然起身,推門而出,腳步沉穩,直至身影消失於夜色之中,只留下悵然若失的香蓮。
(四)公孫綠萼(1)
公孫綠萼倚著窗台,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冊子,眼睛卻忍不住朝著屋內的角落瞟去。那裡,六隻毛茸茸的兔子正一片熱鬧,其中兩隻更是理所當然地騎在一起行起敦倫之事,動作既熟練又專注,根本不在意有一雙人類的眼睛在注視著牠們。
她輕輕嘆了口氣,手中的冊子垂下,喃喃自語:「這些可愛的小兔子,怎麼這麼淫蕩?」聲音中透著羞赧與無奈。
這一切的起因,要追溯到幾個月前。當時,大師兄樊一翁外出打獵時,帶回兩隻灰白相間的小兔子準備宰了剝皮。當公孫綠萼無意間撞見時,便見那兩隻兔子瑟縮在籠中,圓滾滾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大師兄,別殺牠們,這麼可愛的小兔子,留著多好玩呀。」她毫不猶豫地開口阻止。
樊一翁雖然不情願,但公孫綠萼在絕情谷里地位特殊,是谷主公孫止最為寵愛的女兒,他自然不敢違背她的意願。就這樣,兩隻兔子被公孫綠萼救下,帶回了她的閨房中養著。
剛開始,兔子的確是可愛得令人心都化了。牠們時而在房內蹦跳,時而依偎在一起取暖,特別是在寒冷的夜晚,柔軟的毛皮貼著手心,讓公孫綠萼感到無比溫暖。她甚至專門從廚房偷偷拿了些胡蘿蔔和青菜來喂養牠們。
然而,這段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幾天後,公孫綠萼發現,那兩隻兔子幾乎每天都在不知疲倦地「親熱」,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甚至在她面前也絲毫不避諱。她本以為這只是偶然,但很快便發現,這不是偶然、而是日常。
「這……」她臉上燙得像火燒一般,試圖將牠們分開,但剛剛將一隻抱走,另一隻便馬上蹦了過去,繼續進行。無奈之下,她只能任由牠們胡鬧。
更讓她措手不及的是,一個月後,那兩隻兔子竟生下了四隻毛茸茸的小兔崽,兩公兩母。看到這些新生命時,公孫綠萼的心情瞬間被感動填滿,她忘卻了最初的尷尬,為這群小生命取了名字,還精心搭建了一個小窩,滿心歡喜地將牠們養在身旁。
然而,兔子的熱情似乎是天性使然。隨著時間推移,這六隻兔子竟然互相「親熱」起來,無論是年長還是年幼,都無所顧忌地「騎」在對方身上,甚至親子、兄妹之間也毫不在意。每日裡,公孫綠萼總能聽到牠們的動靜,看著這場面,她羞得連臉都不敢抬起。
「難道……兔子天生就是如此?」她終於忍不住向書房中的父親請教,卻被公孫止淡淡一句「自然之道,何須在意」給敷衍了回去。
她的羞恥與崩潰,並沒有隨著時間過去而稍減。每天看著牠們親密無間的樣子,她心中既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尷尬,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無奈。
「我該怎麼辦呢?」她托著下巴自語,目光瞟向一旁還在「忙碌」的兔子們,心想,也許自己應該把牠們放回山林中,讓大自然接管牠們的生活。但轉念一想,若是放了,牠們或許會成為野獸們的口中餐,心裡確實不忍心。
「綠萼師妹~」屋外傳來一聲親切地呼喚聲,打斷了公孫綠萼對於可愛兔群未來的思考。綠萼聽得出來,那是大師兄樊一翁的呼喊聲。綠萼在心中暗暗想到:「不知道大師兄對於這些淫蕩的小兔子,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他一定會說要把牠們給宰了剝皮吧。」公孫綠萼莞爾一笑搖了搖頭。
樊一翁推門而入時,公孫綠萼已經被兔子弄到心中騷亂、無心讀書了。綠萼坐在窗邊,臉上帶著一絲難掩的羞赧,低頭擺弄著手中的帕子。
「綠萼師妹,你在做什麼?」樊一翁隨口問道,目光卻被房間一角的兔窩吸引,那裡的幾隻兔子正毫無顧忌地「親熱」著,動作讓人不禁有些臉紅心跳。「哇!這幾隻小兔崽子的毛皮可還真好。」樊一翁呵呵地笑。
公孫綠萼聞聲抬頭,欲言又止,片刻後才紅著臉開口:「大師兄,我正想問你……這些兔子,怎麼老是這樣的?」她指了指角落,視線卻閃躲不敢多看。
「兔子怎麼了?」樊一翁走近幾步,目光落在那團毛茸茸的「混亂」上,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啊,這不就是在繁衍生命嘛,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牠們……」綠萼低聲嘟囔著,臉頰更紅了些,「牠們根本不管什麼長輩、晚輩的,全都亂來,一團混亂!」
樊一翁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綠萼,這只不過是自然之道,萬物的本性罷了。倒是你,為什麼要如此介懷?」
「可是……」公孫綠萼抬起頭,眉頭微蹙,似乎在掙扎著如何表達內心的疑惑,「我們人類講究禮法與規矩,長幼有序,可牠們……牠們這樣壞亂倫常,真的不覺得亂七八糟嗎?」
樊一翁搖搖頭,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或許啊,是我們人類的禮法和規矩太多了,有時候反倒有違了自然的本性。」
這話讓綠萼愣住,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呆呆地看著那些兔子,牠們依舊無憂無慮,彷彿根本不知道人類世界裡的那些教條框架,更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
樊一翁轉身離去時,語氣輕鬆地補了一句:「你倒不如放寬心,想想牠們是不是比我們更自由、更快樂呢?」
公孫綠萼默默看著那團「混亂」,心中卻不禁泛起一絲波瀾,這些話讓她第一次開始思考,什麼是自然、什麼是規矩、什麼又是生命的真諦。
(五)樊一翁(1)
「師父,我看綠萼小姐似乎沒有起疑。」樊一翁恭敬地向師父稟報。
公孫谷主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多說什麼。事情最終……還是只能走到這一步嗎?
事情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夜色如墨,絕情谷中萬籟俱寂,唯有微風拂過枝頭,傳來稀稀落落的簌簌聲響。樊一翁提燈行至師父公孫止的書房外時,忽聽得裡頭傳來一陣低沉的喃喃自語。他心裡覺得奇怪,腳步輕輕停下,便靠著門縫凝神傾聽。
「十年之劫……果然還是躲不過么?」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正是師父—絕情谷主公孫止。
樊一翁面露驚訝,忍不住往門邊靠近些,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烈焰神功》陽之極也,十年一劫需要陰陽調和,方能平衡脈中火氣。若無六陰之女相助,便會遭受烈焰焚身之劫,至死方休!」
此言一出,樊一翁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向來知道師父所練武功威力非凡,卻不曾想竟有如此可怕的缺陷。原來烈焰神功,至罡至陽,修煉此功法時,需要有一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且面相屬陰、脈相也屬陰的六陰之女相助練功。在脈火熾盛、陽極反噬之時,行陰陽調和之事,以助修煉者平衡體內的極陽脈火。
「千尺……自你走後,我這九年來苦尋那六陰之女,奈何六陰之女萬中無一。如今十年將至,為夫這條命,怕是也該走到盡頭了……」
公孫止聲音低沉,似在自語、似在嘆息。燭火微微跳動,映得他的身影瘦削,似乎比往日更加憔悴。
樊一翁再也按捺不住,輕輕扣了扣門框,低聲道:「師父,弟子冒昧,適才聽聞您的煩惱,心中實在不忍。」
以樊一翁的武功修為,決不能夠如此接近師父而不被察覺,但今夜公孫止已被此事心煩多日,身心俱疲之際,才沒有發覺。公孫止臉色微變,略一遲疑,沉聲道:「你進來吧。」
樊一翁推門而入,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直言道:「師父,六陰之女真如您所言,稀世罕見,弟子卻不信谷中便無此人。還請師父告知,究竟有誰符合條件?」
公孫止望著窗外,神色複雜,半晌才嘆了一口氣,道:「谷中人口稀少,符合六陰之相的女子,只有兩人。」
「兩人?」樊一翁精神一振,忙問道:「敢問師父,那兩人是誰?」
公孫止眼中掠過一絲掙扎,最終緩緩開口:「一是東村的芙蓉……可她今年才只有十歲。」
「十歲?」樊一翁眉頭緊皺,輕輕搖頭道:「孩子怎可牽涉其中?敢問師父,另有一人是誰?」
公孫止長嘆一聲,雙手負於身後,似不願再多言:「別再問了,另一人更是讓人難堪!」
樊一翁見師父神色愈加沉重,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說道:「難道說……是綠萼小姐?」他的目光偷偷掃向師父,卻見公孫止的臉色變得更加陰鬱,一副無法啟齒的模樣。師父雖然不置可否,但此舉無異是默認了此事。
樊一翁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咬牙道:「此事果然極難,但事關師父的性命,不得不為,且看弟子的手段如何。」於是才有之後的,樊一翁假裝獵兔剝皮,實則獻兔給公孫綠萼的這一齣好戲。
話說回到現在。
樊一翁繼續向師父稟報:「綠萼小姐那邊,我已經稍加疏導有成,總是得要讓她慢慢知曉,能救得師父性命之人,只有她一個。」
公孫止立於堂前,雙手負後,神色陰沉如天際將雨未雨的陰雲。他側身瞥了一眼身旁的樊一翁,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一翁啊,為師思忖再三,這般坐以待斃實非良策。為師決意離谷,尋訪六陰之女,總好過困死於這絕情谷中。」
樊一翁心中一凜,暗自嘆息:「師父果然還是過不了心中那道坎。師父是當代豪俠,父女之間壞亂倫常,他是無法接受的。」雖然一翁心中百般希望師父能與綠萼師妹陰陽調和,以解性命之危,但是依舊恭謹,拱手問道:「師父,若是那六陰之女遍尋不著,當如何是好?」
公孫止眼神微冷,語氣卻更加堅定:「找不著便繼續找!天下之大,六陰之女在所多有,莫要自困於井底之蛙的視野,白白耗盡時日。」
語畢,他稍作停頓,隨即語調放緩,轉而說道:「一翁,為師離谷之時,谷中大小事務便託付於你。萼兒年紀尚幼,難免有處事不周之處。你身為她的大師兄,需多加照拂,這樣為師才能無後顧之憂。」
樊一翁心頭震動,豈會聽不出這話中隱隱透著託孤之意?鼻頭一酸,忙低頭答道:「師父放心,徒兒定當全力照顧綠萼小姐,絕情谷上上下下亦定不敢懈怠。徒兒只盼師父早日尋得六陰之女,度過此劫平安歸來,還絕情谷一片清明。」
聽得徒兒如此真摯的話語,公孫止目光微動,心中不禁一陣酸楚,但他深知,此時須要剛毅堅強,否則徒兒難免更添悲傷。他強自振作,語調一轉,故作輕鬆道:「什麼劫不劫的,為師福大命大,關關難過關關過,你也莫要多思多憂,安心守谷便是。」
話音未落,公孫止轉身大步向堂外而去,袖袍揚起一片毅然決然。他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孤寂而堅毅,唯留樊一翁立於原地,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眼中隱隱泛起一抹濕潤,卻終究未讓它滑落。
(六)公孫綠萼(2)
月光如水,靜靜灑落在公孫綠萼的閨房中,蠟燭微微跳動,燭光映得書案上一封信箋格外醒目。公孫綠萼一身淡綠衣裙,靜坐案前,纖纖玉手輕展信紙,目光專注,神情間流露出幾分疑惑不解。讀完後隨即吩咐侍女去找大師兄前來一敘。
這封信是父親公孫止親手留下的,字跡蒼勁,筆觸間透著幾分急促之意。信中提及,公孫止將離開絕情谷一段時日,前往谷外辦理一件重要的事情,具體事由未明,但語氣卻顯得格外鄭重。他囑咐綠萼與樊一翁共同主持谷中大小事務,並在字裡行間表達了對綠萼的珍視及不舍之情。
綠萼再三思索,微微蹙眉,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正思索間,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不多時,樊一翁推門而入,恭聲問道:「小姐深夜還未安歇,可是有什麼心事?」
綠萼放下信箋,抬起頭來,目光直視樊一翁,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大師兄,父親信中說他要離谷辦事,可他這麼神神祕祕,究竟是為了什麼?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一問,正中樊一翁下懷。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低聲說道:「既然小姐問起,老夫倒不妨說上一二。小姐可知道師父最厲害的武功,絕情谷的不傳之祕是什麼武功?」
綠萼回道:「那自然是烈焰神功。」
樊一翁接著說道:「大凡威力無匹的絕世武功,往往都伴隨著不為人知的缺陷,象是慕容九的化石神功,要克制自己的感情,成為一個冷冰冰無感情的石頭人。又比如燕南天大俠的嫁衣神功,需要散儘自身所有內力。像這樣的福禍相依,實屬平常。」
綠萼心裡暗想:「說的這些都是武俠小說里的武功,難不成是想要忽悠我?」口中卻說道:「那上官金虹的龍鳳環呢?怎麼不見有什麼缺陷?」
一翁不加思索:「上官金虹一生都不能騎馬,也不能坐車,這還不能算是缺陷?」
綠萼釋然:「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身有痔瘡隱疾,才不騎馬坐車的。」
一翁接著說道:「烈焰神功的缺陷,可是比以上這些武功來得霸道許多,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綠萼:「願聞其詳。」
一翁遲疑道:「這……師父武功的弱點,這可是師父最重要的祕密,要是被外人得知的話,就怕是會被針對,因而丟了性命。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綠萼急道:「他可是我爹爹,是我最尊敬、最崇拜、最親密的爹爹。不相信他人不打緊,總是得要信得過我。」
於是一翁說道:「《烈焰神功》陽之極也,十年一劫需要陰陽調和,方能平衡脈中火氣。若無六陰之女相助,便會遭受烈焰焚身之劫,至死方休!」
綠萼不解問道:「請問師兄,所謂的陰陽調和,是指何事?」
一翁大窘說道:「就是要行周公之禮。」
綠萼恍然大悟:「周公之禮就是要結婚嘛!」
一翁駁道:「是指結婚之後所要進行的敦倫之事。」
綠萼奇道:「倫敦?聽說是一個海外番邦的國都是嗎?」
一翁忙道:「就是要交媾啦!」
綠萼終於了解:「原來是交媾喔?幹嘛非要拐個彎說?浪費讀者時間。是不是想要水字數?」
一翁繼續說道:「我已調查清楚,在絕情谷之中,能幫助師父陰陽調和、解救師父性命的六陰之女,只有你一人而已。」
綠萼聽懂了之後,害羞之情盡顯:「那……那是不成的。」心中卻想著,果真不成嗎?
原來公孫綠萼對公孫止這位威風凜凜、公正無私的父親,情感複雜難言。除了那份深植於心的孺慕之情以外,還夾雜著仰慕、崇拜,甚至是她自己都不敢直視的隱祕情愫,宛如谷底幽泉,潛藏於心。
再加上自母親離世後,公孫綠萼便接過了谷中女主人的責任。她是公孫谷主的唯一千金,亦是絕情谷中眾人眼中的小主母。為了拯救父親的性命,而委身以之,其實是理所當然,旁人即便議論,也無可指摘。
公孫綠萼無意間瞥向閨房一隅,幾隻兔兒正在追逐嬉戲,毫無父女倫常的顧忌,盡情享受愛欲,何等的自在快樂。她心中逐漸萌生一種想法:人與兔,皆是天地萬物之一,本應融於自然,何須為世俗的倫常枷鎖所困?
(七)公孫止(1)
烈日當空,絕情谷主公孫止孤身一人行走在一片荒煙蔓草中。一身綠衣隨風翻動,腳步卻顯得踟躕。此次離谷,並非間游,而是為了解除自己性命攸關的危機——他修煉的烈焰神功雖然威力無匹,卻也反噬無情,若無六陰女子助其陰陽調和,恐怕不出數月,他的內力便會反噬自身,化作焚身烈火。
若說要尋六陰女子,最簡單的法子莫過於在人潮洶湧的城中擺個算命攤子。世上凡人最是迷信命運,女子的生辰八字常被雙手奉上,只為求個吉凶禍福。如此,數日之內便能收集數百女子的命格,雖然也不一定能找出六陰之女,但總是博個機會。
然而,公孫止卻並未選擇這帖良方。他棄繁華城鎮於不顧,反倒行至一片荒涼的河邊漁村。這村落早已破敗,人煙稀少,甚至傳聞鬧鬼。看著眼前這些破舊的茅屋,公孫止微微皺眉,心中忍不住自嘲道:「這般冷僻之地,莫說六陰之女,怕是連個活人都難尋。倒不如早些去城中集市,免得浪費無謂的力氣。」
然而,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甚至連自己都難以解釋為何選擇走進這破敗漁村。最後,他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隱士高人大多隱居深山小村,這種人跡罕至之地,或許會遇上奇人異士,替我化解烈焰神功的毒火,總比在茫茫人海中找六陰之女更有把握。」
這番說辭說得理所當然,但連他自己都不信。走到這一步,公孫止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疑問:「我這樣做,是真心想找到六陰之女,還是根本不想找到,只是為了在樊一翁面前做做樣子?」
他忍不住在心中罵自己卑鄙,在樊一翁面前裝得大仁大義、英雄氣概,其實卻是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想要染指的小人,當真是像禽獸一般沒有分別。
正自沉思間,忽然,他的目光被路旁的一抹白影吸引。那是一個白衣女子,倒臥於塵土之中,氣息微弱,衣衫襤褸,雙眼緊閉,彷彿隨時會被這個世界拋棄。公孫止微微皺眉,走近查看。
她的臉雖染滿塵埃,卻難掩秀美之姿,眉宇間清清冷冷,如霜似雪。他俯身探了探她的脈搏,心中暗自思忖:此女子內息紊亂,氣血不調,分明是重病纏身,再不救治,恐怕性命難保。更加重要的是??是陰脈!
她的脈相極寒如冰,陰之極也。以公孫止找尋六陰之女多年的經驗,甚至不用問生辰八字,單憑脈相,公孫止也能斷定這名女子就是六陰之女。
他旋即帶著女子返回絕情谷。一到谷內,他立刻將女子安置在一間幽靜的偏殿中,親自替她診治傷勢,開方調理。為確保她能儘快恢復,他特意吩咐廚房每天準備最精緻的藥膳,又叮囑下人妥善照料她的起居。
夜深人靜之時,公孫止時常推門而入,端來親手熬制的藥湯。他耐心地扶起昏睡中的女子,一勺一勺喂她服下。那蒼勁而冷峻的臉龐,在這樣的細膩動作中,顯出少見的柔和。
數日後,女子終於漸漸恢復。她虛弱地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堅毅而從容的臉。公孫止正默然坐在床邊,神情冷靜卻帶著一絲關切。她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激與安定。
在公孫止的悉心照料下,她的身體一點點好轉。幾天後,女子已能緩緩行走。她站在窗前,看著庭院中風景如畫的景致,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平靜。然而,她的目光時不時會回落到那扇房門,彷彿等待那熟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八)公孫綠萼(3)
公孫綠萼靜靜地站在榻前,目光落在那剛服完藥,沉沉睡去的柳姑娘身上。此刻的柳姑娘如月下清蓮,眉眼間有著一股不染塵世煙火的神韻,竟讓人不忍移開目光。綠萼心中一陣苦澀,自己素來對容貌頗為自負,卻在這柳姑娘面前不禁生出自慚形穢之感,恍若閃爍群星遇上皓月當空。她輕嘆一聲,百般情緒湧上心頭,卻無處排遣。
其實,在大師兄樊一翁的旁敲側擊與循循誘導之下,綠萼早已下定決心,準備將自己獻給那位充滿英雄氣概的父親——絕情谷主公孫止。她深知父親命懸一線,唯有六陰之女方能續命。但她這一決定,迫於形勢的成分很少,更多的,是源於心中那份對父親的尊敬、崇拜,甚至是不為人知、超出親情的一縷愛戀。她願以身相許,不僅為救父親,更為了讓那道魁梧的身影永遠屬於自己。
然而,天意弄人。就在她心裡準備妥當之時,事態卻急轉直下。七日前,父親從谷外救回一名身受嚴重內傷的白衣少女柳姑娘。父親悉心照料,不辭辛勞,短短几日之內,就得到了柳姑娘的芳心,應允了父親的求婚之請。
「身受谷主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報恩於萬一」柳姑娘想必是拿出這番言詞吧。
綠萼自是知曉,父親公孫止這般權高勢大、器宇軒昂的男子,再加之此番細心體貼、無微不至的照料,又有哪個女子能不為之傾心?喜歡上她的父親,委身以之那是理所當然。可這份「理所當然」原本是屬於綠萼的,原本能救她父親的只有她一人!原本是綠萼為救父親性命,要「理所當然」嫁給父親的!
昨日,她強忍著胸中翻湧的酸楚,臉上擠出笑意,恭賀父親終得六陰之女續命,並迎娶新人入門,真乃雙喜臨門。
然而,綠萼心中卻止不住滴血。那原本屬於她的父親,屬於她的男人,如今卻被毫不知情的柳姑娘奪了去。而她,這堂堂谷主千金,卻只能站在旁側,壓下妒意,勉強祝福。
(九)張三(2)
絕情谷內,煉丹房的藥香混著炭火的熱氣在空中瀰漫。張三正低頭看著爐下的火勢,手中拎著風箱,一下一下地打著氣,確保火候穩定。他一邊忙碌,心思卻早已飄遠,回想起這陣子谷中發生了好多事情啊!
象是四師弟李四的新婚,按谷中的傳統禮俗,新婚之夜,新娘需先陪谷主公孫止共度一晚,方可歸還夫婿。此事讓李四氣得臉色鐵青,怒不可遏。
張三暗自苦笑,當年自己成親時,何嘗不是這般苦澀?為了消除疑慮,他硬生生等到三個月之後,才敢與妻子荷花圓房。可沒想到,等到圓房那日,竟然發現妻子的貞潔未失。
他試探著問起,荷花也是滿臉茫然,只道或許是谷主念及張三對師門忠心耿耿,才未有踰越之舉。如此說來,李四的新婚妻子香蓮可能也未曾受辱。但是這等事自是不便對李四明言,萬一師父真有做出什麼事來,那反倒是在師弟的心頭上插一刀了。
另外還有明日谷主的大喜之事。十日前,谷主從谷外帶回一名身受重傷的白衣女子柳姑娘。女子容貌絕美,如天仙下凡,卻傷勢極重,命懸一線。谷主親自悉心照料,無微不至,終令她轉危為安。
幾日之內,柳姑娘竟芳心暗許,答應了谷主的求親之請,這段佳話迅速在谷中傳開。於是現在谷中家家戶戶都忙著張燈結彩,準備迎接明天到來的絕情谷中最盛大的婚事。
正當張三沉思時,忽聽「啪嗒蹦」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循聲望去,那是他先前設下用來計算時辰的機關——將爆竹綁在一炷香的底部,待香燃至底部便會引爆爆竹,用以提醒煉丹的時辰。
張三連忙將水和斷腸草添加進煉丹爐中。這爐中所煉,正是絕情谷中至寶「絕情丹」。
「絕情丹」曾是谷中的救命靈藥,是情花之毒的唯一解藥,本來谷中的存量頗豐,但不知為何突然被消耗殆盡。為此,谷主不惜耗費多年光陰,費盡心血搜羅煉丹所需的各種奇珍異草,只為再度煉製出絕情丹,讓谷中村民免受情花之苦。
張三看著那丹爐中升起的淡淡白霧,心中不禁暗自敬佩,谷主雖然有時果斷霸道,但對谷中眾人,也不失一片苦心。
正感嘆間,煉丹房的門「碰」的一聲巨響,房門已被人踹開,張三大吃一驚,此時正是煉製絕情丹最關鍵的時刻,不能被外物干擾,怎麼會突然闖進一個自己不曾看過、頭髮鬍鬚都已斑白的老野人?
老野人嘻嘻哈哈地說:「哪裡有爆竹可以玩?我也要玩!」
(十)樊一翁(2)
日上中天,絕情谷養芝房內,幽香四溢,樊一翁屏息凝神,手持一柄羊毫小筆,細細地將一層幾不可見的粉末塗抹於一株靈芝上。這株靈芝,乃絕情谷珍寶,生長四百餘年,莖粗傘肥,飽含天地靈氣。
樊一翁小心翼翼,唯恐一分差池,心中暗道:「明日谷主大婚,此靈芝作為賀禮再好不過,既能彰顯師門底蘊,又助谷主與柳姑娘新婚之夜纏綿繾綣。」他看著靈芝上那層無色粉末,唇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因為那藥粉正是喚醒情慾的春藥「多情合歡散」。
塗藥完畢,樊一翁將靈芝小心放入雕工精美的檀木盒中,正欲收起,忽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房門竟被人一腳踹開!
冷風捲入,樊一翁大驚回頭,卻見一名從沒見過的谷外之人大剌剌地站在門口,那是一名鬍鬚斑白的老頭兒,嘴角掛著譏誚的笑容,雙眼精光四射。老頭兒上下打量了樊一翁一眼,冷哼一聲道:「你這大鬍子,在靈芝上下藥,莫不是存心害人?看你這鬼祟的模樣,可不象是在做好事!」
樊一翁是絕情谷門下首徒,從來沒人膽敢對他如此無禮,樊一翁心中火起,冷聲道:「尊駕何人?擅闖我養芝房,意欲何為?不說清楚,休怪我不留情面!」
那老頭兒聞言,反倒哈哈大笑,一邊撓著鬍鬚一邊說:「我誰也不是,就是看不慣你這等鬼鬼祟祟的舉動!怎麼?你還敢動手不成?」
樊一翁怒不可遏,正欲撲上,卻見老頭身形一閃,竟已欺身而近,袖中伸出一掌,快如閃電,直接將檀木盒中的靈芝抓在手中!樊一翁大驚失色,怒喝道:「放下靈芝!」隨即一掌劈出,掌風呼嘯而至。
老頭兒見樊一翁怒氣沖沖,臉色漲紅,心中開心無比。其實他看到樊一翁將靈芝放入精美的檀木盒中,將靈芝珍視無比,自然知道那粉末絕對不會是下毒,心想那多半是要用調味粉將靈芝提味。
但是老頭兒愛武成痴,他是故意激怒樊一翁,要騙樊一翁和自己動手。他嘿嘿一笑,身形微晃,竟似鬼魅般閃到樊一翁身後,伸手在他肩頭輕拍一下,笑道:「大鬍子,瞧你這笨手笨腳的模樣,怎麼看守這等寶貝靈芝?」
樊一翁回身便是一掌,掌風凌厲,直奔老頭兒胸口而去。然而老頭兒身法輕靈,腳下一錯,竟如游魚般輕輕避過,還不忘晃了晃手中靈芝,笑道:「來呀!追得上我就還你!」
樊一翁氣得咬牙,怒喝一聲:「有本事別跑!」隨即運起內功,雙掌交錯,掌風如浪潮般拍向老頭兒。然而,老頭兒身影飄忽,似左非左,似右非右,總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開,竟象是差點就要被打中一般。
數招過後,樊一翁氣喘吁吁,額上冷汗直冒,而老頭兒卻依舊笑得自在,還有空閒時間做個鬼臉說道:「大鬍子,我還是這句話,追到我就將靈芝還你,哈哈!」語畢,他身形一縱,竟如大鳥般躍上屋脊,只見一片殘影掠過,轉眼已消失在遠處雲霧之間。
樊一翁追至屋外,只覺四周空空蕩蕩,連半點人影也無。他氣得雙拳緊握,胸口怒火翻湧,重重跺了跺腳,心知追之不及,唯有帶著滿腔憤恨與羞憤之情,轉身直奔師父處稟報此事,心中暗自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十一)周伯通
話說老頑童周伯通,自養芝房搶得那株四百年靈芝後,心情大好。他一邊把玩靈芝,一邊腳步輕快地在絕情谷中亂竄,心中暗笑:「這官兵捉強盜的遊戲,老頑童可是最拿手的!那大鬍子氣急敗壞,定會窮追不捨,咱們再好好地玩上一番!」
然而周伯通跑了大半圈,回頭一瞧,竟發現後頭悄然無聲,哪裡還有大鬍子的影子?他撓了撓頭,皺眉自語:「怎麼回事?這大鬍子這麼不禁逗,居然半途就放棄了!沒有官兵來捉強盜,這遊戲還有什麼意思?」
他索性轉身折回,意圖再去找大鬍子來追他。哪知此刻樊一翁已是氣急敗壞,扔下了靈芝不管,直接奔向谷主稟報,壓根兒沒心思再與周伯通胡鬧。
周伯通四下找了兩圈,依舊不見人影,不禁大感無趣。他站在一棵古樹下,雙手叉腰,重重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哎,真是掃興!既然官兵捉強盜沒得玩了,那老夫就去找找新娘子,看看她長得怎麼樣!」
原來,周伯通在無意間進入這隱密的絕情谷後,見谷中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熱鬧非常,正為一場盛大的婚禮忙碌不已。他見此情景,立刻樂了,孩童心性驅使下,碰到谷中村民便問:「嘿,新娘子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
那村民見周伯通不是谷內之人,滿臉不正經模樣,早就心生警惕,便敷衍道:「新娘子暫住在谷主府上。不過你是外人,進谷當先去拜見谷主才是禮數。」
周伯通一聽,立刻搖頭擺手,毫不客氣地笑道:「拜見什麼谷主!我對那個什麼谷主的沒興趣,還是看新娘子有趣!他既然還沒有拜天地,新娘子就還不算他的,我也有看的份!」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轉身便闖進公孫谷主府上,玩起了亂踹房門找新娘子的遊戲。一間又一間,竟是將所有屋子都當作藏新娘的所在。他前腳剛踹開練丹房,後腳又踹開了養芝房,折騰得谷中上下不得安寧。
此時,老頑童再度選中一間看似隱密的小屋。他站在門口,捋了捋花白鬍須,嘿嘿笑道:「新娘子!你可要藏好,別讓人太早找到喔!」隨即一腳踹開房門,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卻不知又要引來怎樣的風波……
(十二)公孫綠萼(4)
清晨,朝霞初露,薄霧未散,絕情谷中人家卻早已熱鬧非凡,紅綢高掛,燈籠輝映,用以迎接谷主公孫止的大婚。喧鬧背後,一抹寂寥的身影卻在谷外徘徊,與喜慶氣氛格格不入。
那人正是公孫綠萼。她身著一襲淡綠長裙,立於山徑間,眼中帶著一層難掩的哀傷。綠萼自幼愛慕父親,將父親視為自己的未來。但今日父親即將續弦迎娶柳姑娘,雖然她心中情緒複雜,但是她既無資格表達情緒,亦無立場阻攔婚事。此刻,她唯有試圖以清晨山風撫平內心苦悶。
忽然,林間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綠萼回頭望去,只見一名年輕男子走來。他的兩眼炯炯有神,眉宇間有著一股不可冒犯的力量,眼神還帶有一絲狂傲不羈。此人,正是昨晚為了找尋老頑童周伯通,而進入絕情谷的六人之一楊過。
昨晚楊過等人進入絕情谷時,早已由波斯大賈尹克西,將六人的名號介紹給絕情谷眾人知曉,是以綠萼昨晚已識得楊過。
由於綠萼是絕情谷此間主人,於是摘下一朵情花,遞給楊過,禮貌地說道:「楊公子,請用早餐吧!」
楊過接過花朵時無意間被花朵背後的小刺刺傷,但他不以為意,略帶好奇地將一片花瓣送入口中。初入口時,甘甜如蜜,隨後卻苦澀襲來,直滲入喉。
他輕輕一笑,道:「這花的滋味,初甜後苦,像極了愛情,甜時迷人,苦時卻教人刻骨銘心。」
綠萼正為情所苦,聞言一怔,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她低頭輕聲道:「楊公子一語中的,此花名為情花,怕是也有這層寓意吧。」
兩人言談間,漸漸放鬆,並肩而行。楊過舉止洒脫,談吐風趣,幾句玩笑話便逗得綠萼輕笑出聲。
綠萼自幼即被奉為谷中少主,眾人對她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從未有人如此自在地與她攀談。此刻,她只覺與楊過言語間少了許多拘謹,多了幾分自在。那久違的歡悅不自禁地漾上心頭,掃去了近日的煩憂,笑聲愈發清脆。
其實絕情谷的谷中先民是在盛唐天寶年間,為了躲避楊國忠亂政而喬遷入谷。其民久居此地,承襲盛唐風尚,衣著開放大膽。綠萼身上一襲淺綠羅裙,領口大開,球形乳房飽滿,胸前雪白肌膚映入晨光,顯得溫潤無暇,惹人遐思。
此刻,她笑語盈盈,嬌軀輕顫,胸前微微起伏,彷彿清風拂過湖面,蕩漾無際。楊過本是風流之士,見到綠萼容貌純美,胸前的渾圓白嫩微微顫動,一時竟有些怔住。
然而,就在他怔神之間,胸口忽然一陣劇痛襲來,教他面色一變,身形晃了晃,忍不住按住心口悶哼一聲。
綠萼見狀大羞:「楊公子,你壞,我不跟你說話了。」說罷,便帶著少女的嬌羞,跑了開去。
只留下楊過兀自大惑不解:「我這是怎麼了?」
(十三)楊過
話說綠萼嬌羞跑開後,楊過獨自返回昨夜安歇的石屋。石屋內,眾人正圍坐於石桌前,吃著情花花瓣作早餐。那情花入口甜中帶苦,食之令人齒頰生香,卻又苦澀纏心,令人難以盡歡,讓眾人吃得愁眉苦臉。楊過看到金輪法王這個大和尚,此刻竟也為「情」所苦,暗自忍俊不禁。
只聽得馬光佐大聲抱怨:「就這些又甜又苦的花瓣也能當飯吃?此間主人未免太過吝嗇了!沒酒沒肉的,我馬某豈能忍受這等苦日子?」說罷竟拍案而起,鬧著要立時離去。
湘西名宿瀟湘子大聲喝道:「大家說要去會會谷主,你在那邊吵什麼吵?」此人身形削瘦,面白如紙,面肌僵硬,竟似死人一般。馬光佐素來懼怕這個「殭屍鬼」,聽罷當即噤聲,不敢再言。
楊過側目瞧著,心下卻暗暗好笑,覺得這個回族人馬光佐性情直爽,雖有些大手大腳,卻毫無心機,滿臉憨笑倒也十分可愛。
忽而見一綠衫弟子入內,說道:「谷主有請,諸位請隨我來。」眾人應聲起身,隨那弟子一路行去。沿途草木青翠,繁花似錦,仙鶴悠然啄水,白鹿成群而行,松鼠、野兔見人不驚,令人宛如置身仙境。
行至一處淺淺水塘,塘中清波蕩漾,滿是水仙花。楊過抬眼打量,疑道:「這水仙花本是南地之物,怎會盛開於關洛山間?」
波斯大賈尹克西笑道:「此地恐有熔岩溫泉,地氣奇暖,方能孕育如此奇景。」尹克西雖是西域胡人,但因經商之故,久走江湖,通曉四方風物,言之鑿鑿,眾人皆點頭稱是。
再行不久,便見前方立有一座宏大石屋,屋前站定兩名綠衫弟子,劍眉星目,儀態不凡。眾人心知,前方便是谷主所在之地,各自肅然整襟。
楊過一行人在接待弟子的帶領下,緩步進入幽深的大廳,只見廳內陳設簡樸,清雅無塵。接待弟子欠身一禮,朗聲道:「貴客已至,請谷主見客!」聲音在寂靜的廳堂迴蕩,帶著幾分莊嚴。
片刻後,後堂簾幕輕擺,十餘名身著綠衫的男女緩步而出,神態肅然,分別站定。未幾,屏風後又轉出一人,腳步輕盈卻自有威儀,向眾人拱手作揖後,穩穩地落座於東側主位。他穿著的寶藍錦袍,光潔如新,在滿堂都是綠衫弟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鮮明奪目。瞧那人的氣派,自然是谷主了。
楊過凝視這位谷主,只見此人四十多歲年紀,眉目俊朗,舉止間頗有脫塵之氣。上唇與下頷留著稀疏鬍鬚,增添了幾分成熟魅力。然而,細看之下,臉色卻略顯蠟黃,眉宇間露出病容。
谷主抬手示意,幾名童子立刻獻上茶來。他端起茶碗,聲音低沉而有力:「貴客遠道而來,請用薄茶一盞。」楊過端起茶碗,覺得這茶雖極淡,卻透著一股清香,與谷內秀雅的氣氛相當相稱。
然兒,馬光佐卻不滿地說:「谷主啊,你肉也捨不得吃,酒也捨不得喝,難怪滿臉病容了。」
谷主聞言,面上毫無波瀾,只輕啜一口茶水,淡然道:「本谷數百年來一直茹素。」
馬光佐冷笑:「這有什麼好處?能長生不老不成?」
谷主平靜說道:「本谷祖上於唐天寶年間遷居此處,立誓隱世茹素,代代相傳,子孫從不敢破戒。」
金輪法王拱手道:「原來尊府在唐玄宗時代便已隱居於此,真是世澤綿長。」
谷主回禮道:「承您貴言。今日小弟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六位貴客可否應允?」
金輪法王身為蒙古國師,隱然是六人之首:「但教力之所及,當得效勞。」
谷主微微頷首道:「今日午後,小弟續弦行禮,想屈各位大駕光臨。這山谷僻處窮鄉,數百年來外人罕至,今日六位貴客同時蒞臨,小弟真是何其有幸。」
話音剛落,楊過突然激動地站起,大聲叫道:「姑姑!」聲音震得眾人一愣,目光隨他望去,只見廳外一名白衣女郎緩步而來。
她身形纖瘦,神情冷淡,溫暖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清清冷冷,陽光似乎也變成了月光。楊過激動不已,一躍而出,拉住她的手,哽咽道:「姑姑,我找你找得好苦!」
誰知他剛一開口,手上被情花刺過的傷口突然劇痛,忍不住悶哼一聲,撲倒在地。白衣女郎冷冷抽回手,目光如冰:「閣下是誰?為何稱我姑姑?」
楊過呆住,急道:「姑姑,我是過兒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女郎冷道:「什麼姑姑?我與你素不相識。」
楊過心如刀絞,聲音顫抖:「難道你……你不是小龍女?不是我師父?」
女郎冷冷回應:「不是!什麼小龍女?」
「姑姑,你??我??我是過兒啊!」
此時,馬光佐再也按捺不住,一聲喝道:「柳飛飛!」
白衣女郎聞聲一震,驚愕地抬頭,凝視著他,說道:「馬光佐……真的是你?」
(十四)馬光佐
最高大學的學生宿舍,是新生們生活的縮影,也是這個故事的起點。四人一間的小房間,雖然空間狹窄,但也因此拉近了室友之間的距離。在這樣的環境里,友情、矛盾與笑料不斷發酵,構成了獨特的青春時光。
馬光佐剛滿十八歲,懷著對大學生活的憧憬,搬進了這間狹小的男生宿舍,和三個同是資訊科學系的新生成了室友。狹窄的上下鋪,堆滿書本和雜物的書桌,雖然簡陋,但卻充滿了朝氣。
最高大學的女生宿舍門禁森嚴,對男性進入女學生宿舍進行嚴密地監控。相反的,男生宿舍則相當地自由隨性,宿舍有多個出入口,門戶大開不設門禁。女同學經常穿梭其中,自然大方,毫不遮掩。清晨宿舍的公共衛浴間裡,時常能見到頭髮隨意束起、穿著寬鬆睡衣的女生站在鏡子前刷牙。這樣的場景,初看時或許新奇,久而久之便成了男生宿舍日常的一部分。
馬光佐的四個室友中,李中睿肯定是最會追求愛情的一個。開學不到一個月,他便成功牽起了歷史系劉菲菲的手。劉菲菲雖然不怎麼打扮,但絕美的容顏可比校花,氣質冷冽得像一朵雪山上的蓮花,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然而,她的冷冽似乎對中睿不起作用。中睿總是能不慌不忙、遊刃有餘地把她帶進宿舍,帶進他的蚊帳里。
「別偷看啊!」每次入夜,中睿的聲音都帶著幾分得意。他迅速拉上蚊帳,裡面隨即變得靜謐,僅剩些微的動靜,和若有若無的呻吟聲,讓馬光佐感到一股難以名狀的不舒服。他不用猜也知道,冷冽氣質已經漸漸消融的劉菲菲又來了。
馬光佐對劉菲菲的第一印象,至今仍像一張定格的照片。那天,她從走廊盡頭走來,卻象是從雲霧中走出來,長發柔順地垂落在肩膀上,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彷彿黑夜裡的銀河流動著微光。她的步伐輕盈,眼如秋水,帶著一種不染塵埃的美,象是不小心墜入人間的仙女。
可就是這樣的劉菲菲,竟然甘願一次次踏進這個擁擠的宿舍,在中睿的蚊帳里徹底地放下了女性的矜持。在男朋友的室友男同學都還在的情形下,嬌喘輕吟。
這讓馬光佐不明白,也無法接受。像劉菲菲這樣的仙女,為什麼會選擇這個不懂得保護她名聲的男人。她輕輕的一笑讓人傾倒,她應該是要被珍惜、被疼寵的,就算是要做愛,也應該隱祕地去學校外面開房間,而不是在狹小的宿舍里,不自愛地放縱情慾。
那晚,宿舍的燈光已滅,馬光佐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耳邊又傳來男子的喘息、女子的呻吟和肉體啪啪的碰撞聲。他的胸口像被壓了一塊大石,沉悶得難以呼吸。他說不清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是嫉妒?是憤怒?還是愛而不得?他只知道,每當劉菲菲出現在宿舍,他的心總會不由自主地揪緊。
(十五)劉菲菲
劉菲菲是最高大學歷史系一年級的新生,青春亮麗,她屬於那種又會讀書又會玩的女孩類型,學業愛情兩不誤。剛上大學沒多久,就交了一個資科系的男朋友李中睿,愛情剛開始的時候,總是特別讓人痴迷,菲菲常去男朋友的學生宿舍找他玩,有時太晚太累了,就直接睡在中睿那邊的男生宿舍里,同一張床上,同一個被窩??
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樣躺在中睿宿舍的床上,在中睿的溫柔哄睡下漸漸睡去。然而再睜開眼時,她卻被冷風刺醒,四周一片荒蕪。她愣住了——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一覺醒來,宿舍的小夜燈和舒適的被窩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垠的野地?
劉菲菲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古裝、飛瀑般的秀髮也整理成了古裝劇中的髮型,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在確定真的會痛之後,又不禁懷疑:「我穿越了?太離譜了吧?」
劉菲菲的第一個反應:「系統!系統出來!」但是蒼野茫茫,沒有任何回應。
「開啟系統」「打開系統」「裝備狀態」「芝麻開門」一陣亂叫都沒有回應之後,劉菲菲終於放下心來:「幸好不是穿越!」
劉菲菲莫名其妙地被丟包在這個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外。作為一個現代都市女孩,她讀過不少書,考過無數試卷,但毫無野外生存經驗。餓了,她只能采一些野果充飢;渴了,就在溪邊掬起清澈的溪水。結果可想而知,她不僅吃不飽,還因為水質問題鬧了肚子,整個人虛弱得幾乎站不起來。
幾天過後,她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餓得全身無力,病得幾乎失去意識。她躺在路邊,渾身髒兮兮的,頭髮散亂,意識模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嗎?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一位穿著古裝的中年男子經過。他停了下來,皺著眉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劉菲菲,終於決定將她帶回府邸救治。這位男子名叫公孫止,是這個山谷的主人,有權有勢,更有一副好心腸。他不僅費心為劉菲菲診治,細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叮囑下人準備最舒適的房間供她療養,甚至還親自喂她吃藥。
在公孫止的悉心照料下,劉菲菲的身體一點點恢復。每當她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那張溫柔而堅毅的臉時,心裡都湧起一陣說不出的感動。這個男人雖然年紀比她大了不少,但那份沉穩的魅力和細膩的關懷,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幾天後,劉菲菲已經能下床走動,但她開始意識到,回到現代的希望近乎渺茫。這個世界的每一天都讓她感到陌生和孤獨,但在公孫止身邊,她卻覺得自己被保護得很好。有一天,公孫止提出希望能娶她為妻的請求,她愣住了,但很快便冷靜下來。
她仔細打量這個男人:他成熟穩重,溫柔體貼,有著中年男子的深邃魅力,更是一谷之主,有權有勢又富有。在這個她舉目無親的陌生世界裡,這樣的男人無疑是最安全的依靠。
她也想起了她的男朋友李中睿,但那終究只是一曲青春的戀歌,再無奈她也回不去那樣的時空。於是她輕輕地點頭,接受了他的求婚。她告訴自己,既然回不去,那麼留在這裡,依附這個溫暖可靠的男人,也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不過奇怪的是,未來的丈夫公孫止不知道為何,非常著急著要在幾天內把婚禮辦妥,真的是??有這麼急著要圓房嗎?男人真的都是急色鬼!菲菲微笑著搖搖頭。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婚禮那天中午,府中的侍女帶領她到大廳上會客。沒想到一進大廳就被一個瘋瘋癲癲的少年一直叫:「姑姑、姑姑。」是在學鴿子叫是不是?
然後??沒想到會再見到故人,「馬光佐??真的是你?」
(十六)馬光佐(2)
劉菲菲本是現代人,卻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古代武俠世界。初來乍到時,她身無分文,舉目無親,四處流浪,還染上重病,幾乎命喪荒野。幸得絕情谷主公孫止出手相救,才撿回一條性命。然而,此刻她驚喜地在絕情谷內見到了昔日大學同窗馬光佐,心中百感交集,眼中閃著淚光,脫口問道:「小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馬光佐環顧四周,低聲道:「菲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此地,我再詳細告訴你。」
劉菲菲又驚又喜,急切地問:「小馬,那你知道怎麼回去我們原來的世界嗎?」
馬光佐點了點頭,語氣篤定:「自然知道。」
劉菲菲滿心期待地問:「那你能帶我一起回去嗎?」
馬光佐微微一笑,拍了拍胸脯:「當然可以。」
兩人言談之間,楊過忽然插話,滿臉疑惑:「姑姑,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劉菲菲見他又在學鴿子叫,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馬光佐搶先一步回答:「楊兄弟,這位姑娘是我相識的好朋友,確定不是你的姑姑小龍女。」
楊過聞言,眉頭緊皺,語氣堅決:「不可能!世上怎會有這麼像的人?她一定是我姑姑!」
馬光佐這時的白眼已經翻到後腦勺了,毫不客氣地說道:「楊兄弟,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到漂亮的姑娘都說是你姑姑?這都成了你的毛病了!」
他見楊過一臉倔強,乾脆將舊事一一道來:「先是說陸無雙生氣的樣子像小龍女,後來又說完顏萍傷心的眼神像小龍女。最近一次,甚至把細心照顧你、眼神溫柔的程英也當成了小龍女。倒是綠萼姑娘例外,為什麼她沒有遭殃?是不是因為她不夠漂亮?」
在「小龍女」的面前被馬光佐數落自己的風流情債,楊過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狼狽不堪。他低聲辯解道:「馬兄,那些不過是江湖上的虛假流言,切莫當真。此後也勿再提起!」但心中卻暗自思忖:「第一,綠萼姑娘渾圓飽滿的白嫩乳房不同於其他女孩,確實難以將她錯認成是姑姑。第二,我的這些荒唐事隱祕無比,他馬光佐是從何得知的?」
馬光佐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一笑,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楊兄弟,第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第二,我知道你的姑姑小龍女現在在哪。但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等我們安全離開,我自然會告訴你。」
三人在大廳上旁若無人地低聲交談、窸窸窣窣,卻沒發現到此間主人公孫止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差??
(十七)公孫止(2)
公孫止滿懷期盼著今日的到來,原來今日正是他行續弦之禮的大喜之日。他盤算著,待與柳飛飛共結連理之後,不僅能抱得佳人入懷,享用柳飛飛那香噴噴的白嫩肉體,還能藉此一舉調和體內至罡至陽的脈火之毒,化險為夷,此後雙宿雙飛,如魚得水稱心如意。然而,世事難料,他萬萬未曾想到,幸福之門尚未開啟,眼前竟驟生變數!
只見柳飛飛竟與馬光佐低聲相認,二人神色間似有舊日情誼流轉。公孫止眉心一跳,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暗忖道:「不行!今日之事絕不能有變!若壞了成婚大計,今夜無法以陰陽調和脈火,再拖延數日,我便必死無疑!」
廳中三人一陣耳語過後,柳飛飛款款而出,臉上帶著盈盈淺笑,對著公孫止深深施了一禮,語聲清婉,卻透著一股難以撼動的堅決:「公孫谷主,多謝您這段時日的慷慨救治與細心照顧,小女子銘記於心。然而,如今我已康復,無需再多叨擾,今日特來辭行。」
此言一出,宛若晴天霹靂!公孫止臉色瞬間陰沉,心頭怒火翻滾,幾欲噴薄而出,卻又硬生生壓下,擠出一抹笑容,語氣略帶試探:「柳姑娘,你還記得今日便是我們的成婚之日嗎?這大喜之日,怎能說走就走?」
柳飛飛柔和的聲音中,透露出清冷疏離:「公孫谷主,我之前的確答應成親,但今日,我改變主意了。」語氣輕緩,卻如巨石落海,激起滔天巨浪。
公孫止臉上笑意瞬間凝固,目中射出寒光,壓抑不住怒氣:「柳姑娘,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當初我向你求親,絕無半點威逼強迫,你是真心真意答應的,此事不假吧?」
柳飛飛低頭輕嘆,目中閃過一絲歉然,語氣卻越發堅定:「谷主,此事無關真假。當初之諾,確是出自真心,但我們二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強求無益,今日就此別過。」
此話如同匕首直刺公孫止胸膛,本來好好的成婚大喜竟落得這般下場!一口怒氣無處可泄,雙目寒光暴射,聲音如雷:「豈有此理!我絕情谷雖說不是什麼禁地,但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莫非是欺我絕情谷無人?」
聲未落,公孫止猛然一拍椅扶,厲聲喝道:「絕情谷弟子聽令!列陣!」
要知道公孫止祖上,本就是唐朝名將公孫武達,因為躲避楊國忠亂政朝廷,才避入絕情谷隱居。此時漁網陣一擺出來,東南西北四方各有四名弟子,各方位四名弟子合拿一張大漁網,看那一十六人的站位和步法,暗合行軍兵法,大廳上頓時殺氣騰騰。
柳飛飛被這個陣仗嚇得花容失色,忙道:「公孫谷主,此舉是何用意?」
公孫止冷笑一聲:「自然是要把你留下,讓你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柳飛飛咬緊銀牙:「我意已決,請谷主成全。」
公孫止冷冷道:「那也未必。你要是留在絕情谷這邊,多想幾天之後,說不定就想通了,也未可知。」
此時,馬光佐終於忍不住站出來,厲聲喝道:「公孫止,你身為一谷之主,竟然強扣良家女子,這與強盜有何區別?你眼中可還有王法?」
公孫止冷哼一聲:「在這絕情谷中,我說的話,便是王法!」
(十八)公孫綠萼(5)
公孫綠萼眼見父親公孫止在大廳中擺出殺氣騰騰的漁網陣,意圖將柳飛飛強行留下,場面劍拔弩張,眾人互不相讓,氣氛如弓弦般繃緊。綠萼暗自心急,生怕事態惡化,悄步走到父親身旁,低聲相勸。
「爹爹,這麼多絕情谷弟子和外來的客人看著呢!若強留柳姑娘,恐怕會讓人覺得我們絕情谷恃強凌弱,於理不合。」綠萼柔聲勸解。
公孫止冷哼一聲,壓低了聲音:「你這丫頭不懂!此時若不強硬將人扣下,如何讓人知曉我公孫止的威名?」
綠萼心裡卻明白爹爹心口不一,絕情谷向來避世隱居,只求低調,何須要什麼威名?略一思索,語氣緩和說道:「女兒明白爹爹的苦衷,爹爹是為了六陰之女難尋,才非要留下柳姑娘不可。」
公孫止心想,自然是如此,難不成要我承認,其實我是垂涎柳姑娘的美色嗎?
「爹爹,讓他們走吧!」綠萼輕輕抬頭,目光溫柔中透著堅定,「女兒今晚便幫爹爹陰陽調和,壓制體內的極陽脈火。」
此言一出,公孫止不禁一震。他目光直直落在綠萼身上,眼神複雜難明。自亡妻去世後,綠萼一直是他唯一的牽掛,他親手將她撫養長大,眼見她從稚嫩的孩童,長成如今眉目如畫、楚楚動人的佳人,心中既有欣慰,又多了幾分難言的情愫。
徒弟樊一翁在知道六陰之女是他的保命關鍵之後,不止一次勸他「花開堪折直須折」,但他總是過不了倫常這一關。然而此時,綠萼竟主動提起,讓他的內心翻江倒海。
「萼兒,你……你這是在說什麼?」公孫止嗓音微顫,顯然陷入了極大的掙扎。
「爹爹自然知道女兒是在說什麼。」綠萼臉上浮起一抹羞澀,低聲道:「爹爹,女兒……比不上柳姑娘嗎?」
這一句如軟鞭輕抽,打得公孫止心頭一麻。他仰天長嘆一聲,朗聲道:「罷了罷了!撤陣!」
絕情谷弟子還在懷疑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公孫止大喝一聲:「撤陣!都撤下去!」
隨著谷主一聲令下,手持漁網的弟子們徐徐退下,大廳中的殺氣也隨之消散。公孫止落寞地看向柳飛飛,語帶無奈:「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強求,你走吧。」
柳飛飛聞言,微微拱手道:「多謝谷主成全,告辭!」說罷,便與楊過、馬光佐匆匆離去。
公孫止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如吞黃連,苦澀無比。心想:「我許你的海誓山盟、蜜語甜言,換來了一句謝謝你的成全。」他苦笑一聲,將這股惱怒與不甘強行壓下。
一旁的金輪法王一行人眼見這齣鬧劇以如此草草收場,覺得再待下去也是尷尬,隨即拱手辭別,離開了大廳。
最後隨著絕情谷眾弟子撤出散去,大廳上頓時寂然無聲,只餘父女二人相對而立。綠萼低垂著頭,雙頰微紅,終於鼓起勇氣道:「爹爹,萼兒先回房梳洗打扮,晚上再……再為爹爹解毒。」話音未落,已是羞不可抑,匆匆轉身離去。
(十九)劉菲菲(2)
日光斜斜地照進絕情谷的大廳中,公孫綠萼正在與她父親公孫止低聲周旋。過了一會兒,公孫止終於抬起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目光黯淡無光,對劉菲菲輕聲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強求,你走吧。」
劉菲菲看著公孫止那消瘦的身影。日影斜射,在大廳中光線的映照下,他昔日英氣勃發的樣貌,如今竟顯得格外憔悴,彷彿蒼老了十歲。她思及這些日子以來,谷主對她無微不至的細心照顧,讓她難以抑制歉意,心頭微微一酸。
她輕輕行禮,柔聲道:「多謝谷主成全,菲菲就此拜別。」停頓片刻,轉而道:「谷主,請多保重身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告別已了,便與馬光佐一同轉身離去。楊過為了得知小龍女的下落,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們三人走至一處荒僻的野外,四周空曠無人。楊過終於忍不住,語氣急切:「馬兄,這裡沒人了吧?究竟我姑姑小龍女的下落為何?」
馬光佐看了他一眼,語帶戲謔道:「現在不再堅持說菲菲是小龍女了嗎?」
楊過頓時臉色一紅,訕訕道:「自從和姑姑分別以後,我便如失了魂魄一般,經常錯認他人為姑姑。對劉姑娘冒犯,還請恕罪。」
劉菲菲微微一笑,目光柔和:「楊公子至情至性,對小龍女痴心一片,我自然不會怪你。」
楊過聽罷,神色稍有緩解,但依然焦急地問道:「那小龍女究竟在哪裡?」
馬光佐似乎早有準備,語氣低沉:「若想知其行蹤,還得問公孫谷主。」
楊過眉頭一挑,問道:「此話怎講?」
馬光佐神秘一笑,淡淡道:「小龍女近日內,即將因為心情鬱結受到內傷,昏倒於荒野,正巧被上山採藥的公孫止所救。若想尋她的下落,便需打聽公孫止平日常去的採藥之地。」
楊過疑問道:「原來如此,不過馬兄,這事你是從何得知的?」
馬光佐露出一絲不明的笑意,神秘兮兮地道:「天機不可泄漏。總之,你快去問問公孫止他常去的採藥之地便是。」
楊過即使將信將疑,卻再也按捺不住,對劉菲菲與馬光佐抱拳一禮,匆匆向絕情谷奔去。
終於輪到菲菲開口詢問,聲音里壓抑不住心中的急切:「那我呢?我要怎麼回到現代?」
馬光佐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象是思考了很久才勉強開口,語氣帶著幾分遲疑:「方法是有的……只是很難。」
「難?」菲菲皺起眉頭,心底瞬間湧上一股不安,語調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到底有什麼難的?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要回去!」
馬光佐垂下眼,沉默片刻,象是在斟酌用詞,然後低聲道:「想回到現代,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做愛。」
菲菲愣住,腦中一時空白,半晌才回過神來,語氣中透著不可置信:「什麼?!」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隨即翻了個白眼,「這……這有什麼難的?如果不是遇到你,今晚婚禮後我不就可以回去了?」
馬光佐無奈地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一絲苦澀和疲憊:「這樣不就便宜了公孫止那個卑鄙無恥的老賊?」
「別這麼說!」菲菲搖頭,語氣里多了幾分堅定,「他救過我一命,而且一直以來,他對我客氣周到、珍惜愛護,怎麼能說他卑鄙無恥?」
馬光佐冷哼一聲,語調突然變得鋒利:「他剛才才打算用武力逼你留下,你就這麼輕易原諒他了?」
「那件事情我也有不對,不能全怪他!」菲菲立刻反駁,眉頭緊蹙,象是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馬光佐凝視著她,目光複雜,最終語氣放緩,但依然帶著幾分無奈:「你這種替施暴者找藉口的行為,很危險,你知道嗎?」
「這話什麼意思?」菲菲冷冷問道,心裡卻微微有些不安。
「比如說,」馬光佐的聲音低沉,語氣像在剖開她心底不願直視的角落,「你如果遭遇家暴,也可能會找理由為施暴者辯解吧?『他平時對我很好』,『是我惹他生氣了』——你聽聽,是不是很熟悉?」
菲菲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她心裡清楚,馬光佐這個臭直男的話不無道理,但這種直接被點破的感覺讓她感到惱怒又無措。
良久,她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算了,不跟你爭這個。」話雖如此,她腦中卻冒出了另一個念頭:或許,現在馬上回頭去找公孫止完成婚禮,才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法。
可要怎麼跟他開口?她腦中閃過一個荒誕的場景,自己站在公孫止面前,笑著說:「嗨,谷主,我改變主意了,還是嫁給你吧!」
「不行,這實在是太荒謬了……」先不說她這種做完就回到現代的行為,和那些射後不理的渣男沒有區別,再說婚姻不是兒戲,公孫谷主答不答應也很難說。
「最好的選擇已然在此,何須再遠求?」馬光佐毛遂自薦:「何不考慮小馬馬力強?」
菲菲不可置信:「跟你?」
馬光佐聳了聳肩:「反正就是為了回到現代,忍一下眼睛一閉不就過了,就當做被鬼壓床囉!」
菲菲皺眉說道:「先不說我和你太熟了,我真的無法接受。再說如果真的和你做了的話,我們回到現代之後,又要怎麼面對中睿呢?」其實跟谷主做愛之後,回去也是很難面對中睿就是了。
菲菲突然發覺好像陷入無法回到現代的死胡同當中。小馬說的對,果然是難。
菲菲皺眉問道:「小馬,所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一定要做愛才能回到現代?」
(二十)公孫綠萼(6)
夜色如水,月光輕灑在絕情谷的石道上,薄霧飄渺,似將整個山谷籠罩在夢境之中。公孫綠萼坐在銅鏡前,梳洗妝扮,神情帶著幾分羞赧。她心中盤旋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既有期待,又有壞亂倫常的背德感。
她輕輕掩上房門,沿著石板小徑走向父親公孫止的臥房。夜風微涼,吹得她衣袂輕舞。走到門前,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輕聲喚道:「爹爹,我來了。」
推門而入,房內的布置映入眼帘,滿室的喜慶紅色映襯著燭火搖曳,分外熱鬧。這裡本來就是公孫止要用來迎娶柳飛飛的新房,如今為她所用,讓她有種勝利的錯覺,終於??爹爹終於是我的了。公孫綠萼得償所望,流下欣喜的淚水。
公孫止等待已久,看到綠萼流淚,公孫止連忙低聲安慰:「女兒乖,爹爹會永遠對你好的。」看到女兒特地梳洗妝扮地漂漂亮亮的,又說:「你不用刻意打扮的,傻女兒,你不施胭脂的時候,就已經是最美的女孩兒。」
綠萼極度害羞,但她還是自己把衣服全部褪下,她從以前就好想在爹爹眼前,展示她窈窕美麗的身體。她挺著她最驕傲的豐滿乳房,讓爹爹好好地看看由他一手帶大的女兒,毫無遮掩、自信風采。她即將要做的事情是如此地壞亂倫常,讓她想要好好地放飛自己一回。
房間裡婚禮大紅燭的搖曳燭光,輕柔地撫過公孫綠萼的身影,將她那嬌美動人的身姿勾勒得如詩如畫,恍若一株亭亭玉立的深谷幽蘭,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
突然間,楊過破窗而入:「公孫止,你這個淫賊。」楊過從窗戶跳入房間後,摟著全裸的公孫綠萼輕聲安慰:「綠萼姑娘別怕,我來救你了。」又大聲怒懟公孫止:「公孫止你這個禽獸不如的老賊,連自己女兒都強逼!」看書請到首發站:5h ai tan g.c om
綠萼眼見與爹爹的姦情被外人撞破,為了在外人面前保護自己的名節,只好假裝委屈地說:「楊公子救我」接著將頭埋進楊過的懷裡哽咽。但那剛剛還是綠萼求愛得愛的欣喜眼淚,轉眼間就變成為被父親強逼的委屈眼淚。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隱藏在地板下的機關被不慎觸動,綠萼只覺地板下傳來一陣輕微的振動,隨即「咔嚓」一聲巨響,彷彿天地崩裂。腳下的地板竟裂開一道驚人的大縫隙,縫隙之下是漆黑的深淵吞噬一切。
「不好!」她心中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感到身子一輕,失去平衡,向那幽深的黑暗中墜去。耳畔風聲呼嘯,四周濃稠的黑暗彷彿無邊無際,教人不辨方向。
「綠萼姑娘,抓住我!」楊過沉聲喝道,一把將全裸性感的她攬入懷中。那聲音雖低沉,卻如鋼鐵般穩定,稍稍撫平了她心中的驚惶。綠萼下意識地伸手攀住楊過節實的臂膀,感到他的胸膛強壯溫暖,不由得心跳加速。
「楊公子……我們這次怕是……」她聲音微顫,滿心的絕望化作未盡的話語,卻在一瞬間被冰冷刺骨的寒意所打斷——兩人同時墜入了一片冰涼的潭水之中!水花濺起,濺濕了他們的髮鬢與衣裳。
寒意直透入骨,綠萼渾身一震,忍不住顫抖起來。楊過穩住身形,迅速扶著她浮出水面,低聲道:「幸好這深潭承住了我們,不然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語氣雖淡然,卻隱約透出幾分慶幸。他抹去臉上的水珠,目光在黑暗中掃視,借著從小生活在古墓之中,習得的黑暗辨物本領,隱隱察覺到四周環境的大致輪廓,也看到了全裸綠萼的姣好身材。
公孫綠萼冷得雙唇發紫,渾身瑟瑟發抖。楊過看在眼中,立刻解下自己的外衣遞過去:「綠萼姑娘,快披上,免得受了風寒。」
綠萼卻輕輕搖頭,勉力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楊公子,這濕透的衣裳,披上也無益,反倒更冷了。」說罷,她無意間手指觸到楊過衣襟內的一個包裹,頓時心中一動,輕輕道:「咦?這包東西如此妥帖,莫非是什麼寶物?」
楊過微怔,順著她的目光低頭望去,也露出幾分詫異:「奇了,我來絕情谷時,身上應該只有一把馮默風師兄為我打造的大剪刀才對,這包裹是從何而來?」說到此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心底泛起與嬌蠻陸無雙、溫柔程英攜手對抗李莫愁的片段,那春光旖旎的畫面彷彿昨日。
綠萼卻不再多言,將那油布包小心拆開,露出其中之物,驚呼道:「這不是剪刀!這……這竟是一朵靈芝!楊公子,這不是周伯通從養芝房中偷走的靈芝嗎?這可是絕情谷鎮谷之寶,經過數百年的天地滋養呢!」
楊過看那靈芝莖粗傘肥,靈氣縈繞,竟生出幾分溫暖之感,心中立刻有了主意:「綠萼姑娘,這靈芝靈氣充盈,乃大補之物,能驅寒保暖。不如我們二人分而食之,驅除體內寒氣,如何?」
公孫綠萼雖然可惜這絕情谷之寶難得,但實在冷得難以忍受,終於只好點頭同意。兩人分食靈芝後,果然感到暖意從丹田升起,漸漸散入四肢百骸。然而,漆黑之中,他們卻未察覺,那靈芝上覆著一層極薄的粉末,隨著靈芝入口,悄然融入二人的體內血脈之中。
隨著春藥「多情合歡散」入口,綠萼春情勃發,小穴潮水涌動。在暗黑無光的谷底洞穴里,她依稀看到楊過的腹肌線條分明,讚嘆道:「楊公子,你結實的身體真好看。」
這句話象是一個暗示、一個啟動的開關。讓楊過化身為一隻野獸,撲向雙眼靈動、秀若芝蘭的綠萼姑娘??
(二十一)楊過(1)
隨著春藥「多情合歡散」入口,楊過慾火暴起,胯下的兇物翹得直挺挺地直貼到肚臍。
聽到綠萼嬌柔地稱讚:「楊公子,你結實的身體真好看。」楊過再也無法忍受,直接化身一隻兇猛的野獸,狂暴地撲向綠萼這隻小白羊。
楊過用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把按住綠萼乳波蕩漾、豐滿白嫩的大奶,接著用雙肩扛住她的雙腳,用力將綠萼的雙膝壓至她的肩頭,使她下半身摺疊上來,嬌嫩的蜜穴完全暴露出來在半空中。
綠萼羞赧難當,極力反抗。她扭動身體掙扎的時候,白嫩的大腿一直擠壓到自己渾圓飽滿的乳房,雙手也用力想要推開楊過健壯的胸膛。
但這柔弱的拒絕反而更激起楊過的壓迫慾望,把綠萼壓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讓綠萼如同落入蛛網的蝴蝶,越是掙扎,越是束縛得緊。雖然綠萼被壓製得無法動彈,但那蜜穴的淫水,卻如湧泉般汩汩流出。
公孫綠萼嬌羞無比:「完了要被看到了??小穴穴的水水都流出來了,會被楊公子發現的,真是羞死人了。」
因為春藥的藥效發作,楊過此刻眼中只有那片誘人的桃花之源。他急不可耐地將自己灼熱的陽物抵向綠萼的花徑,但卻過於心急,幾次都因綠萼的扭動和滑膩的淫水而滑開,未能得逞。
綠萼雖羞怯,卻也感受到體內那股難以言喻的空虛。她身為小處女有所矜持,只能在扭動身體反抗的時候,偷偷地挺起小穴相迎,渴望那堅硬的事物填滿自己。她原本輕推楊過的纖纖玉手,差點忍不住想要去引導那迷失方向的陽物。
幸好,楊過終於找到了入口,他怒吼一聲,將那根早已蓄勢待發的巨物狠狠刺入綠萼的幽谷之中,直搗黃龍。
「啊!」綠萼嬌呼一聲,但因為花徑春液汩汩、滑膩無比的緣故,處女小膜被插破的瞬間,綠萼只覺得舒爽痛快,輕微的疼更像是美味性愛的調味料。
楊過毫不停歇,如同狂風暴雨般,一下又一下地猛烈衝撞。綠萼的嬌軀在他身下婉轉承受,眼神迷離,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才不過十幾下的猛烈衝刺,綠萼的反抗意識就已經蕩然無存。她清秀的面容,只有無盡的媚態;她靈動的雙眼,燃燒著熊熊慾火;她姣好的身體,任由楊過恣意馳騁。
而楊過這隻誤食春藥,只會交配的野獸,心中所欲,唯求一丟完事。他加快了抽動的速度,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撞擊著綠萼的幽谷,每一次都深入到最深處,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在楊過的兇猛攻勢之下,綠萼的高潮一波波襲來,如同海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綠萼只能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波浪拋起落下。
而那浪頭竟然越打越高、越打越高,綠萼這條小船被一波高浪推升到至高點時,綠萼緊緊地抓住楊過結實的手臂,像是掙扎著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楊過知道時機已到,氣沉丹田,用盡全身力量,狠狠地做最後衝刺猛搗。兩人的情緒到達最高點時,綠萼緊緊地抱住楊過,不讓他脫身。倏忽間,精水狂射而出,一注接著一注,水柱千軍萬馬的衝擊力量直衝綠萼的最深處,讓綠萼達到峰頂,高潮洩身。
(二十二)楊過(2)
初嚐雲雨的少女總是特別痴纏,公孫綠萼抱著楊過,緊貼楊過的胸膛,一點都不想和他分開,心中情意綿綿,濃醇醉人。
楊過卻想看看自己努力狠插的戰果,於是將肉棒緩緩抽出,棒頭菇傘退出離體之時,穴口陰唇被勾開一下,惹得綠萼「嚶」了一聲,舒爽暢快。
楊過看著肉棒上處女之血斑斑,不禁得意的說:「真可比當年常山趙子龍,血戰長阪、七進七出。」
綠萼駁道:「我的楊郎可不止七進七出,至少有五十幾下!」
綠萼純潔天真,只覺得楊郎一切都好。但楊過不好意思了,訕訕反駁:「那是因為太久沒做了,你的處女小穴穴又緊,你又漂亮、身材又是極品,表情又如此沉醉??」脫罪的理由眾多,層出不窮。
綠萼看楊過像個孩童一般辯解,輕笑出聲,只覺得他好可愛,摟他更緊。
楊過試探問道:「萼兒,你不會怪我太快丟精吧?」
綠萼嬌嗔道:「當然怪你!這麼用力,疼死人了。」頓了一下又說:「還射這麼多進來,小子宮裡面都是精水,很脹耶!難受!」
楊過聽了哈哈大笑,喜不自勝。他豈會聽不出綠萼話中的情意綿綿,大有讚許之意。
突然,楊過正色道:「這山洞氣悶難當,久留只怕對身體有害。我去四處探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出口可尋。」
公孫綠萼聽罷,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語帶嬌嗔地道:「楊郎,這山洞陰森森的,漆黑一片,我一個人怎麼不怕?你要是丟下我不管,我可怎麼辦呀我?」她聲音柔軟,透著幾分依賴,眉眼間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楊過聞言輕輕一笑,轉頭柔聲道:「萼兒既然怕黑,那我們一起去找出口便是,省得你這般害怕。」
綠萼卻噘起小嘴,輕哼一聲道:「可是我的腳又痠又痛,根本走不動啦!」說著,她目光幽幽,語帶埋怨道:「這都怪你呀!一直壓著我的腳,硬是讓我的腳拗著,才弄得這麼痠!」語氣雖然嗔怪,其中卻又藏著幾分閨房情趣。
楊過無奈搖頭一笑,心想此時說得再多也是枉然,索性長嘆一聲道:「那該如何是好?」
綠萼俏臉微紅,低聲道:「傻子,你……你抱著我走便是了。」
楊過聞言後,俯身將綠萼橫抱而起,雙臂如鐵,穩若山嶽,輕笑道:「好萼兒的軍令如山,傻楊過又豈敢不從?」語氣雖帶調侃之意,然眉宇間卻儘是溫柔。
綠萼被抱在懷中,臉頰一片燙熱,卻只低下頭,輕聲道:「這還差不多!」言語中卻藏不住心頭的甜意。
只是楊過嘴上說得好聽,手上卻不怎麼老實。橫抱綠萼身體的左手,穿過腋下,不停揉捏綠萼的大奶。右手也沒間著,輕輕地撫摸綠萼的白嫩大腿。
楊過抱著綠萼在洞中摸索,周遭越走越是潮濕,寒氣漸漸散去,楊過耳尖隱隱聽見潺潺水聲。他心中微動,加快腳步,轉過一處險峻的石壁,眼前霧氣蒸騰,竟是一汪溫泉靜靜地伏於洞底,水面波光粼粼,熱氣繚繞,宛若人間仙境。
原來此處是個天然的巨大石穴,頂上有個直徑約丈許的大孔,日光從孔中斜射而入,照亮了洞穴深處。然而,那大孔離地一百餘丈,兼之石壁光滑,難以攀爬出去。又見石穴中,日光所及之處,生了許多棗樹。
楊過望著眼前奇景,忍不住輕聲讚嘆:「尹克西前輩果然見多識廣,竟能推測出絕情谷中藏有溫泉,此處當真妙不可言。」
綠萼見溫泉在前,頓時眼眸一亮,拍手笑道:「太好了!我的腳痠得厲害,正好泡泡溫泉,舒緩一下!」
楊過見她笑靨如花,心裡也高興,微笑道:「正該如此。」說罷,他抱著綠萼,走進溫泉池裡坐下,將橫抱的綠萼身子浸入溫泉池中。
綠萼的身子泡入溫泉時,全身筋肉為之放鬆,但同時也被楊過翹到貼肚皮的大肉棒頂到後腰。綠萼臉一紅,嬌嗔道:「楊郎好壞??」兩人深情對望之後,楊過情難自禁,吻了上去,那是多麼深情的一吻,吻得綠萼如痴如醉。
一陣熱吻之下,綠萼已是嬌喘吁吁。裸露的白嫩酥胸,如大雪山般巍峨聳立,峰尖粉紅,像雪山之巔的一株桃樹盛開,在雪中嫣然獨舞。楊過大手輕撫其上,只覺滑膩溫軟,令人愛不釋手。
揉著揉著,楊過慾火漸升,俯首下去,輕吻香頸,同時用手調整綠萼的姿勢,將綠萼擺成和自己面對面擁抱著,而楊過昂揚的陽物,直挺挺地抵住綠萼深邃幽谷的入口處。綠萼一道電流竄遍全身,口中輕呼,卻是欲拒還迎。
楊過先用火燙的肉棒在小穴口磨磨蹭蹭,但不插入。綠萼嬌軀輕顫,口中呢喃,似嗔似喜。
直到楊過的棒頭感到幽幽小穴不斷地出水,如湧泉般汩汩流出,才將巨大傘菇緩緩插入,卻不到底,反而在綠萼嬌嫩的花瓣入口處輕輕摩挲,淺嘗輒止。每一次的摩擦,都如同撩撥琴絃,奏響一曲令人心醉神迷的樂章。
綠萼的身體微微發抖,口中發出細碎的呻吟,如同夜鶯的低語,婉轉動聽。她那雙明眸,此刻蒙上了一層水霧,迷離而誘人。她緊緊地抱著楊過,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和男子氣息,心中充滿了甜蜜和喜悅。
這淺淺進出的快感,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全身。楊過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慾望,他低吼一聲,如同猛虎下山,將那傲然挺立的暗紫硬棒,猛地插入綠萼的幽谷之中。
「啊…」綠萼驚呼一聲,嬌軀猛然繃緊,卻又很快地放鬆下來,任由楊過在她體內肆意衝撞。
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讓楊過和綠萼都沉醉其中,無法自拔。楊過加快了抽送的速度,每一次的撞擊都更加深入、更加猛烈。他那堅硬如鐵的肉棒,在綠萼的幽谷中縱橫馳騁,帶起陣陣驚濤駭浪。
綠萼嬌軀緊繃,玉臂緊摟楊過脖頸,口中嬌吟不斷,似痛苦,似歡愉。楊過亦是情難自禁,雄風愈發昂揚,撞得綠萼嬌喘呻吟,沉溺於交歡之中,不能自己。
綠萼的嬌軀隨著楊過的動作有節奏地起伏,她那雙修長的美腿緊緊地纏繞著楊過的腰身,彷彿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她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像在吟詠一首美妙的詩曲,在洞穴中縈繞迴響,久久不絕。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達到了極致的歡愉。楊過仰天長嘯,將所有的精華都傾瀉而出,灌溉著綠萼的肥沃土地。綠萼也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嬌軀猛然一顫,然後便癱軟在楊過的懷中,嬌喘不已。
兩人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溫泉水波蕩漾,輕撫著兩人赤裸的肌膚,更添幾分旖旎。綠萼依偎在楊過懷中,嬌羞無限,卻又帶著幾分滿足和幸福。
楊過低頭凝視懷中的公孫綠萼,指尖輕撫她柔順的青絲,心中千頭萬緒接踵而來。他深知前路難卜,情之一字,更是最難解的劫。他與小龍女的情緣如古墓幽蘭,深植於心,難以割捨;而懷中的綠萼,卻如春日桃花,嬌艷欲滴,令人心醉。
他長嘆一聲,叄人情絲糾纏,剪不斷、理還亂,實難拆解。
江湖路遠,情緣難斷。楊過心中有千般思緒,萬般感慨。然而,此刻的他閉上雙眼,將所有煩憂暫且拋諸腦後,只願在這片刻的寧靜中,緊緊擁抱懷中的綠萼,享受這一刻蝕骨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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