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債子償 (251-260) 作者：拉大車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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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債子償】 （251-260）
作者：拉大車的小馬
第251章
兒子的期末考試成績公布之後，穆淑珍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期中考時的最後一名，現在居然硬生生殺入了班級前十！
各科成績都有顯著提升，但最驚人的還是英語，居然考出了107分的傲人高分，由不及格一躍變為全班第四！
哪怕是有倪妍幫他補習，這樣的進步依然非常嚇人。
穆淑珍其實並不在乎他的成績，畢竟以她的財富，就算兒子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廢物，也夠他揮霍幾輩子了。
能考高分她固然開心，但更讓她欣喜的卻是兒子身上這股不服輸、不認命的倔強。
她能白手起家，在短短十餘年間就成為南湖商界大名鼎鼎的冰山女王，除了機遇之外，不正是依靠同樣的拼勁麼？
兒子繼承了自己身上的優點，讓身為母親她極為自豪。
之前由於情傷和缺乏育兒經驗，對他過於苛刻，都把兒子弄出心理問題了，雖然經過治療看似沒問題了，但她其實一直在隱隱擔心。
事實證明她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兒子雖然外表文弱俊秀，看起來很像女孩子，內心卻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漢！
既然如此，那一直瞞著他的消息也時候說出來了。
「真的嗎？爺爺還活著？」
楊秀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媽媽，下意識地在自己腿上擰了一把，由於太過激動用力大了一些，疼得吸了口涼氣。
「是真的，媽媽沒有開玩笑。」
穆淑珍把兒子擁入懷中，愛憐地吻了吻他的額頭，一邊輕輕揉著被他擰過的地方，一邊說起了楊衛國的近況。
那天把孩子交給她之後，一直在硬撐著的楊衛國心中再無牽掛，在她面前停止了呼吸。
穆淑珍雖然恨透了楊智強，但楊衛國當初卻是真拿她當家人的，知道兒子要拋棄她時還極力阻止，她絕望自殺時也是被他救下來的。
事隔多年，聽到楊智強已死，她對楊衛國不多的恨意也隨之煙消雲散。
見爺爺沒了呼吸，楊秀林以為他死了，哭得聲嘶力竭，醫生只好給他打了鎮靜劑，所以後來楊衛國被搶救回來的事他並不知道。
老頭仍在昏迷狀態，孩子又太小，主治醫生自然只能去問穆淑珍是否要放棄治療。
畢竟楊衛國患的是慢性粒細胞白血病，聽到治療費用老頭就直接認命了，要不是讓楊秀林去勸，他連藥都不肯吃。
這種病人醫生也見過不少，勸說無效後只能幫他辦出院手續，沒想到病情卻突然惡化，才按他的意思打了穆淑珍的電話。
穆淑珍當然不會見死不救，立即讓醫生盡力救治，至於錢的問題，明天會安排人過來處理。
或許是她的態度過於淡定，出於職業道德，醫生還是小心地提醒了一句，治療費用至少要花50萬，而且並不能保證一定救得回來，可能會人財兩空。
這個數字確實能讓普通的老農絕望，但對於身家億萬的穆淑珍而言，卻真的只能算一個數字。
向對方表明身份後，主治醫生當場就出了一身冷汗，拍著胸脯連聲保證一定會全力以赴，同時絕對不會泄露她的秘密。
至於她今晚就要帶走楊秀林的要求，那當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媽媽帶兒子回家，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見他一副無意中撞破了大人物的隱私，非常害怕被滅口的樣子，穆淑珍也懶得解釋，留下財務總監谷慕晴的電話就走了。
有充足的財力支撐，楊衛國立即得到了最好的治療。
他還六十都不到，身體也一向硬朗，得知穆淑珍不光接走了孫子，還不計前嫌地出錢讓醫生救他的命，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對治療極為配合。
人家在他身上花了這麼多錢，他要是死了，怎麼對得這番心意？
楊衛國的骨髓移植手術非常成功，不久前主治醫生就信誓旦旦地保證，再休養幾天老頭就可以出院，只要堅持按醫囑服藥，定期體檢，再活一二十年絕不是問題。
一直沒對兒子提楊衛國的事，穆淑珍就是擔心對他造成更多傷害。給他希望又殘忍地奪走，還不如一開始就瞞著他。
要是楊衛國沒救回來，他反正以為爺爺早死了，也不會再經受第二次打擊。
提到病情就儘量含糊的主治醫生既然敢說這種大話，那老頭的身體肯定是沒什麼大礙了。
「……醫生說他現在能吃能喝，天天都問啥時候能出院回家。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沒事了，還常常跑去幫人家幹活，攔都攔不住。」
聽到爺爺如此活躍，楊秀林忍不住笑了起來。
「爺爺真是的……生病都不肯好好休息。他沒給人家添亂吧？」
「這倒沒有。醫生說他已經基本痊癒了，活動一下也好。他還是有分寸的，只是去食堂幫忙干一些雜活，手腳非常利索，大家都誇他能幹。」
說到這裡穆淑珍淡淡地笑著，輕輕握住了兒子的小手。
「他托醫生問我，等他出院之後能不能過來看你，同時向我當面道謝，不過我沒答應。」
「為什麼？媽媽你還在恨爺爺嗎？」
感覺到兒子急得手心都冒汗了，穆淑珍終於忍不住甜甜地笑了起來。
「我早就不怪他了。不答應是因為我準備等今年春節的時候，帶著你一起回去看望他，咱們一起團團圓圓地過年。你不願意嗎？」
「我願意！我願意！」
出乎意料的好消息衝散了少年被捉弄的不滿，他欣喜若狂地連聲贊成，說完突然在她的俏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一頭扎進了她懷裡。
「謝謝媽媽！媽媽你真好！」
慢慢撫摸著兒子的後背，等他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穆淑珍才笑著指了指牆上的掛曆。
「年底工作比較多，為了防止媽媽把這件事忘了，你去上面標註一下。還有，那邊買東西不方便，記得提前幾天提醒我準備年貨。」
楊秀林興沖沖地從媽媽腿上跳下來，跑回房間找出紅筆，在除夕的日期上畫了個很粗很粗的紅圈，想了想又在旁邊加了一行小字。
「和媽媽回老家跟爺爺過年。」
次日下午，母子倆都不在家的時候，一個穿著家政制服的中年女人站在掛曆前，盯著這行小字看了又看，最後還掏出手機，把它仔細地拍了下來。
第252章
期末考試之後，趁著大家都有空，倪妍履行了當初許下的承諾，自掏腰包帶著參加舞台劇表演的幾個人去南湖濕地公園玩了一天。
能和心上人一起出遊，宋妮自然非常開心，程華傑卻始終提心弔膽，在划船時還因為楊秀林無意中靠近嚇得慌忙躲閃，差點摔到水裡去。
在倪妍的干涉下，那幾個秀色團的女生被迫取消了把兩人打架的視頻發到網上的計劃，宋楊二人也被特意叮囑過，對這件事絕口不提。
因此朱詩雨等人並不知道他挨了一頓胖揍，雖然有些奇怪，卻沒發現他其實是被楊秀林打怕了，唯恐對方仍舊懷恨在心，會突然一腳把他踹進河裡。
不過楊秀林並不是小心眼的人，雖然和他有矛盾，但打架的事都過了這麼久，早就不在意了，他純粹是自己嚇自己。
察覺到他的異常，倪妍不禁哭笑不得，見他戰戰兢兢地實在可憐，只好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寬慰了他幾句，被嚇破膽的程華傑才沒有玩到一半就落荒而逃。
假期開始以後，宋妮幾乎每天都跑去找楊秀林。從早上晨練開始就膩在一起，一直和他呆到晚上穆淑珍從公司回來，才戀戀不捨地回家。
辛秀兒很擔心女兒這麼纏著他會激怒愛子如命的女總裁，但又不能明說，委婉地勸了幾次都沒用，索性給她安排了個春節出遊計劃，匆匆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就帶著她出去看祖國的大好河山了。
宋妮走了之後，楊秀林倒也並不無聊。
和媽媽一起晨練完，吃過早餐，等她出門工作以後就自己寫作業看書，按時去健身房運動，偶爾和趙雪曼視頻，每天都過得悠閒而充實。
隨著春節臨近，穆淑珍每次下班都會帶回來不少年貨，讓他整理歸類並放到車上。不過她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一些，後備箱很快就塞滿了。
可是即使楊秀林已經提醒過了，她卻仍然買個不停，春聯、果汁、腊味、酒水、堅果、燈籠、茶葉、新衣服、煙花爆竹……直到把后座也堆滿了才罷休。
除夕當天，鬧鐘還沒響，楊秀林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過後，他正準備去做早餐，卻發現媽媽竟然也像他一樣提前起來了。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高領毛衣，外罩米色短大衣，搭配格紋短裙和過膝長靴，臉上還化了淡妝，眼神柔軟了許多，一掃平時的冷峻，看起來既溫柔又青春，完全不像初中生的母親。
楊秀林呆呆地看著比平時更加動人的媽媽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費了好大勁才把視線從她裸露的雙腿上挪開。
「媽媽……你……你這麼穿……腿會著涼的……」
見兒子一直盯著自己的腿看，小臉漲得通紅，連說話都結巴了，穆淑珍十分得意，臉上也露出了調皮的微笑。
「媽媽穿得不少了呀！」
「可是……現在才2月……你光著腿……外面冷……」
「光著腿嗎？我怎麼不知道？」
穆淑珍加快腳步走到兒子面前，彎腰拉起他的手按到自己腿上，楊秀林才發現她其實是穿著絲襪的，只是她故意選了肉色的天鵝絨材質，面料並不厚，才造成了視覺誤差。
結實而富有彈性的美腿被絲襪緊緊包裹著，手感非常舒服，他不由自主地輕輕摸了兩下才感覺不妥，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不過媽媽並沒有責怪他，反而笑得更嫵媚了。
「既然你也起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記得那邊的路不太好走，可能要花不少時間。」
隨便吃了點東西當早餐後，穆淑珍就開車出發了。
從南湖市到楊家只有一百多公里，如果路好走的話其實用不了多久，但那個村子屬於南湖市裡比較貧困的地區，越是靠近路況就越差，她足足開了三個多小時才來到村口。
村子跟當年比起來變化很大，但主要的道路並沒有改變，穆淑珍一邊回憶一邊駕駛，楊秀林再不時指引一下，很順利地把車開到了楊家大門外的空場上。
見大門只是虛掩著，楊秀林興奮地跳下車就叫了起來。
「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他正準備進屋去找數月未見的爺爺，一個又高又胖的少年突然跳出來攔住了他。
「哎，孫子真乖！隔這麼老遠就叫爺爺！來，爺爺給你發壓歲錢！」
說著他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五毛錢，壞笑著拉起楊秀林的手，硬塞進他掌中。看到這一幕，周圍的幾個孩子頓時哄堂大笑。
楊秀林氣得滿臉通紅，用力甩開對方的手，把錢扔在地上，繞過他就往家裡走，少年卻不依不饒地又擋到了他面前。
「爺爺給你壓歲錢，你怎麼能扔地上呢？真是沒禮貌！快撿起來！」
捉弄他的人名叫楊福來，他家也算是楊衛國的親戚，到楊智強這一代剛出五服，仗著身高體胖，這些年沒少欺負人，是村裡有名的搗蛋鬼。
不過他家人丁興旺，長輩又護短，因此他再怎麼搗蛋也沒事，氣焰就越發囂張了。
那些血緣比較近的，或是家裡大人比較凶的，個頭跟他差不多的，他欺負起來還略微有所顧忌，對楊秀林他卻不用考慮那麼多，因此這些年一直在明里暗裡地欺負他。
直到被逼急的楊秀林用石頭打破腦袋，他才收斂了一些，只有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會展開行動，動手的時候也少了。
但是故意把他撞倒、在背後朝他扔石子、用水槍滋他之類的事，楊福來可沒少干。
想起那些被欺負的往事，楊秀林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但想到爺爺還在家裡等著，他還是強壓下怒火，往旁邊走了兩步，讓過他繼續向家裡走去。
可是他剛走出兩步，胳膊卻被楊福來從後面一把拽住了。
「操你媽屄！幾天不見膽子變大了是吧？爺爺叫你把錢撿起來！」
由於楊智強十幾年前就去了美國，而且從沒回來過，村裡的小一輩對他基本沒什麼印象，楊福來口頭上占便宜都是自稱爺爺。
這麼多年下來，楊秀林都聽得有些麻木了，因此雖然生氣卻還忍得住。
沒想到對方越說越過分，竟口出污言辱及母親，少年的怒氣終於被徹底引爆，借著對方拉扯的勢頭猛然轉身邁步，怒吼著一拳往他臉上打了過去！
第253章
被欺負了這麼多年，楊秀林當然也反抗過，但楊福來身高體壯，一對一都打不過，更別說他還有幾個堂兄弟助陣，還手除了多挨幾下以外沒有任何好處。
那次憋屈得要命的登門道歉之後，楊秀林終於絕望地放棄了反抗，每次被欺負都是默默走開，甚至連罵幾句的慾望都消失了。
正是因為占上風成了習慣，楊福來根本沒想到他敢先動手打人，而且動作還這麼快！
他臉上的嘲笑都還沒來得及變成驚恐，就被楊秀林的拳頭砸了個粉碎！
這一拳他不光使出了全力，還下意識地用上了媽媽教導的發力技巧，通過轉腰的動作和吐氣發聲最大程度地增強了打擊力，狠狠地打在對方口鼻之間！
楊福來雖然又高又胖，但也只是跟村裡同齡的孩子相比，實際上比程華傑還要矮一點，身體也遠不如程華傑結實。
但楊秀林這一拳含憤而發，力量卻比揍程華傑時更大，打得楊福來連退兩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殺豬般地慘叫起來。
「你……打我……嗚……好疼……嗚嗚……一起上……揍他……」
他緊緊地捂住被打的地方，含糊不清地又哭又叫，鮮血卻迅速從指縫中滲出，和眼淚混在一起，沿著下巴不斷滴落，很快就在新衣服上染出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在旁邊看熱鬧的孩子們都被這幅慘狀嚇傻了，楊福來的幾個堂兄弟聽他這麼說，本想一擁而上給兄弟報仇，但剛一抬腳楊秀林的目光就移到了他們身上。
他的眼神再也沒有以前的麻木和悲哀，反而充滿了暴虐和熾熱，還隱隱透出幾分期待。
簡直像一頭被惡犬激怒的猛虎一樣！
幾個人同時打了個冷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別人先出頭，但幾兄弟中力氣最大的就是楊福來，他被一拳打倒之後連爬起來還手都不敢，他們幾個哪裡還有勇氣上去圍毆？
「福來只是跟你鬧著玩，你怎麼突然動手打人？」
「就是，你也太欺負人了。」
「我這就去告訴二叔，你等著……」
為了不露怯，幾兄弟不約而同地開口斥責，但顫抖的聲音反而暴露了他們心中的畏懼。
楊秀林只是上前一步，他們就嚇得一鬨而散，連滾帶爬地跑去叫大人了。
甚至都沒人顧得上去扶一把坐在地上的楊福來。
楊秀林並沒有追趕，因為穆淑珍溫暖有力的雙手已經按住了他的肩膀。
「讓他們去！我倒要看看，今天還有誰敢欺負你！」
她的聲音冷得嚇人，但楊秀林卻聽得鼻子一酸，淚水瞬間涌滿了眼眶。
和別的孩子天天盼著過年不同，稍微懂事一些以後，他就非常討厭過年。
因為別人的父母不管多忙碌都會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趕回來，和家人團聚，熱熱鬧鬧地非常溫馨，而他卻永遠也等不到雙親的歸來。
在孩子們揣著壓歲錢，穿著新衣服在外面歡呼著放鞭炮時，他卻連大門都不敢出。
因為他很害怕。
害怕被楊福來他們用點燃的鞭炮投擲。
更害怕別人問他的父母為什麼今年也沒回來。
最害怕的卻是新衣服被人弄髒、糖果被人搶走之後委屈地哭著回家時爺爺無奈的嘆息。
所以他很小就學會了在爺爺面前裝出開心的樣子，哪怕被欺負之後非常想哭，也只會一個人躲在被窩裡，抱著父母的照片默默地流淚。
不過從今年開始，他不會再害怕了。
兩家的距離很近，很快一群人就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為首的正是楊福來的父親楊建民。
他在家中排行第二，但因為頭腦靈活，子女眾多，所以兩個弟弟楊建軍、楊建科都聽他的，就算是老大楊建工，也不敢在他面前擺大哥的架子。
這個不大的村子和很多農村一樣，哪家的男丁多，哪家的當家人有本事，他們家在村裡的地位就高，家裡的老人就會受人尊敬，孩子就會被大家縱容。
楊福來經常欺負人卻從來沒吃過虧，除了母親潑辣愛護短之外，父親有本事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楊建民不光是全村第一個萬元戶，也是全村第一個蓋新房買汽車的人，幾年前還當上了村支書，是全村公認的能人。
聽幾個孩子說楊福來被打了，打他的人還是村裡有名的受氣包楊秀林，他馬上帶著家人沖了出來。
見侄子滿臉是血地坐在地上大哭，性格暴躁的老三楊建軍不禁火冒三丈。
發現楊秀林身邊只有一個漂亮女人，兩人身後那輛半舊的普通家用車上也沒有男人，立即毫無忌憚地加速衝過來，抬腿就朝著楊秀林的胸脯踹了過去。
「小兔崽子！敢打我們家的人，老子廢了你！」
楊建軍深知二哥最寵的就是老么，一向只有他欺負人，沒有人敢欺負他。
現在他挨了揍，只要把打人的楊秀林狠狠地教訓一通，二哥肯定就不好意思再罵他總是胡亂動手打人了。
反正這是個沒爹疼沒媽愛的窮小子，就算打傷了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大不了賠點錢就是了！
又不是賠不起！
楊秀林早就知道他蠻橫，卻沒想到他竟野蠻到了這種程度，只是小孩子打架，他身為成年人居然以大欺小，而且上來就下死手！
楊建軍長得人高馬大，這一腳還利用了前沖的慣性，來得又快又重，楊秀林根本沒有心理準備，想躲開時已經來不及了。
「老三！」
楊建民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揚聲阻止，但楊建軍這些年一直給他當打手，幾次傷人都被他用各種手段護了下來，有恃無恐之下性子越來越野，才會沒收到指示就擅自動手，等他開口早就晚了。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兒子旁邊的穆淑珍突然閃電般躍起，右腿曲膝從側面狠狠地撞到了楊建軍的小腿迎面骨上！
這一擊既快又狠，打擊的部位也非常精準，楊建軍的右腿頓時應聲折斷，扭曲得像被人用拆房子的重錘砸過一樣！
在出膝撞斷他小腿的同時，穆淑珍的左肘也重重地打在了他臉上！
這一肘同樣很重，楊建軍的半邊臉都砸塌了，破碎的牙齒和鮮血同時飛出，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像死狗一樣倒在了地上。
一招秒殺對方之後，穆淑珍氣息平穩地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髮絲，靜靜地看著幾步之外的楊建民等人，仿佛剛才出手的人不是她一樣。
動靜之間的強烈反差，看得村民們不寒而慄，像中了定身法似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他們不懂什麼是靜若處子，動如雷霆，也不知道王八拳和殺人技有什麼區別，但他們非常清楚能在一瞬間就把橫行鄉里多年的楊老三打成死狗的人，絕對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不想死的話，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
離她最近的楊福來更是嚇得尿了一褲子，連疼痛也忘記了，停下哭泣拚命地捂緊自己的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穆淑珍看了看腳下半死不活的楊建軍，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我沒有打要害，他還活著。」
說完她愛憐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掃視著對面那些呆若木雞的男人，慢慢地說了下去。
「不過，他既然要廢了我兒子，那麼我就先廢了他。」
第254章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起來連一絲感情波動都沒有，仿佛只是在說太陽是從東方升起之類的客觀事實，但斷腿折齒，血流了一地的楊建軍就趴在地上，哪怕再蠢的人也能聽出這份平靜之中蘊含的殺意。
楊建民自問也曾見過些世面，手上有人命的重犯，腰纏萬貫的大老闆，市裡手握重權的領導他都接觸過，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完全看不透對手。
眼前的女人出手狠辣，臉上卻沒有絲毫兇相。
她的穿著並不奢華，給人的感覺卻優雅而華貴。
那看似淡漠的眼神更是霸氣十足，楊建民的個頭明明比她高，卻總覺得對方是在俯視他。
面對如此強烈的壓迫感，還完全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楊建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兒子和兄弟都被人打了確實很丟臉，但面子丟了還能掙回來，如果像老三一樣魯莽，說不定真的會把小命都搭進去！
把人打成這樣還能如此淡定，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瘋子，那就一定是視人命如草芥的狠角色！
見他們都已經被嚇破了膽，穆淑珍也沒興趣再搭理，拉著兒子就往屋裡走去。
毫不掩飾的蔑視把他們氣得夠嗆，但有楊建軍做榜樣，卻沒有一個人敢追過去找麻煩，只能灰溜溜地把他抬回家，趕快找人來救治。
遠離了那個可怕的女人，他們終於慢慢恢復了膽氣。先是楊建軍的老婆開始邊哭邊罵，接著年輕一輩的男丁也開始不乾不淨地罵了起來。
他們聲音越來越大，說的話卻半點營養都沒有，楊建民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都閉嘴！」
在他的積威之下，亂鬨哄的院落迅速安靜了下來。
楊建民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子侄們，見他們仍舊一個個歪著腦袋梗著脖子，滿臉不服不忿，一肚子的火氣頓時化為了長長的嘆息。
「你們一個個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麼就不會動動腦子呢？那個女人大氣都不喘就把你們三叔放倒了，面對我家這麼多男人，還一點都不怕，把我們晾在那就進屋了。有這樣的身手和膽色，怎麼可能是平凡之輩？」
老大楊建工點點頭，接著兄弟的話說了下去。
「沒錯！老大、老二！你們倆罵得這麼起勁，剛才怎麼沒衝過去幫你們三叔報仇？還不是一樣被嚇傻了！沒摸清底細就上，你們是想讓老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被他揭破了這層窗戶紙，兩個青年頓時羞得面紅耳赤，低下頭再也不敢吭氣了。
見大哥開口壓制，楊建科也跟著說了幾句，把女人和孩子都打發走，只剩下兄弟三人時，才陰沉著臉看向楊建民。
「她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女人。不管她在外面是什麼身份，在咱這一畝三分地上翻不了天！只要二哥你點頭，我現在就帶著孩子們去幫三哥把這口惡氣出了！」
楊建民不置可否地給大哥倒了杯茶，又幫楊建科也倒了一杯，最後才地給自己倒上，端起來慢吞吞地喝了一口。
「不著急。早上我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今天要來咱村裡辦點事。大家朋友一場，等他來了以後，跟他說一聲，這點小事他肯定願意順手就幫我辦了。」
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品茶，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兄弟。
「知道心疼哥哥，老四是有良心的。不過我是村支書，怎麼能看著你去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呢？而且那女人這麼能打，萬一傷到你和孩子們，豈不是更虧？」
他陰惻惻的語氣聽得楊建科打了個冷戰，隨即眼睛一亮。
「二哥，你那個朋友是不是……」
他沒敢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不過看到楊建民點頭，卻忍不住興奮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楊建工卻皺起了眉頭。
「你現在是國家幹部，這種手上沾血的人，還是早點跟他劃清界線比較好。」
「大哥放心，我有分寸。他這次過來辦完事就出國，走了以後多半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牽連不到咱們。」
在他們密謀的時候，穆淑珍母子倆也見到了一大早就開始在廚房裡忙活的楊衛國。
見她真的帶著孫子一起回來了，老頭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雙手抱拳鄭重地向她彎下了腰。
「珍珍，謝……」
穆淑珍連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行禮，同時打斷了他的話。
「是你先救了我的命，我才有機會救你。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這麼客氣。」
聽到她這麼說，楊衛國高興得眼淚都下來了。一邊擦著眼睛，一邊連連點頭。楊秀林見媽媽的眼睛也有些發紅，連忙擠進了兩人中間。
「爺爺，媽媽買了好多好多東西，我一個人拿不完，咱們出去一起搬吧！」
「好好好！珍珍你也是……年貨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們回來就是了，還買什麼東西啊！」
「只是些常用的東西而已，不會浪費的。」
三人邊聊天邊搬東西，足足跑了五六趟，才把車上的東西搬完。
看到孫子不光個子長高了不少，力氣也變大了，楊衛國不禁老懷大慰，吃飯時一直盯著他，越看越高興。
「你工作這麼忙，還把秀林照顧得這麼好，辛苦你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聽他這麼說，穆淑珍想起這幾個月母子間的種種日常，不禁俏臉微紅，連忙抬起酒杯，跟老頭輕輕碰了下杯。
「其實我真沒怎麼管他……」
「秀林變化這麼大，難道不是你的功勞嗎？」
楊衛國指著孫子，一臉嚴肅地打斷了她的話。
「跟著我的時候，孩子又黑又瘦，看著都讓人心疼。現在不光長高變結實了，比以前更俊了，而且整個人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
說著老頭忽然神情一黯，看向楊秀林的目光中充滿了愧疚。
「我沒本事。孩子被人欺負了，只能教他忍，忍啊忍啊忍得人都麻木了，明明是個孩子，卻像個小老頭似的！跟著你以後，他卻變得……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對，英氣勃勃！」
楊秀林被爺爺誇得臉都紅了，穆淑珍也笑著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不會帶孩子，不過讓他衣食無憂，不受人欺負倒還做得到。那個總欺負他的小子，剛剛才被秀林揍了，他家的大人也被我打斷了腿。」
她說得輕描淡寫，楊衛國放下茶杯才反應過來，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打斷了腿？珍珍你沒喝醉吧？」
見爺爺不相信，楊秀林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楊衛國越聽越吃驚，記憶中那個柔柔弱弱的姑娘，現在居然變得這麼能打了嗎？
從自己人的角度看，她當然是越厲害越好，有這麼強的媽媽護著，孫子就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不過楊建民一家在村裡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她當眾打斷楊建軍的腿，就是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他家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珍珍，要不吃完飯你就帶著秀林回市裡去吧！楊建民是村支書，人又陰險，你打斷了楊老三的腿，他就算現在不吭聲，回去以後肯定會想辦法來報復的！」
被爺爺這麼一說，楊秀林也擔心地看向了媽媽。
「沒事，只是一個披著村幹部外皮的村霸，小角色而已。他如果真的敢再來找我們家的麻煩，就不只是斷條腿那麼簡單了。」
穆淑珍悠然自得地吃著菜，淡定的話語中卻展現出強大的自信。受她的情緒感染，楊衛國心中的擔憂竟然真的消失了大半。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掌聲。
「穆總果然霸氣！還好我帶了幾位朋友一起過來，不然恐怕也入不了你的法眼啊！」
第255章
這句話看似讚嘆，語氣中卻充滿了諷刺和敵視，穆淑珍淡淡一笑，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了院中。
說話的女人徐娘半老，笑盈盈地看著女總裁，似乎並無敵意，但她身後站著的四個男人卻個個不似善類，讓人一看就很不舒服。
最左邊的中年男人高大強壯，目光兇狠，虎背熊腰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都感覺差了點意思，體重目測至少有90公斤，粗壯的脖頸給人一種用刀都很難砍斷的感覺。
站在他旁邊的是個非常結實的青年，雙腿很長而且下盤沉穩，走進來時雙肩幾乎沒有起伏，相貌還算俊朗，可惜左臉上那道刺眼的傷疤和陰鷙的表情卻在一瞬間就把這份不多的美感破壞殆盡。
第三個男人外表平平無奇，臉上還帶著微笑，但那猥瑣又殘忍的眼神卻暴露了他內心的邪惡。
最後一個男人年紀最小，看起來頂多二十歲，和她對視了一眼就羞澀地移開了視線，似乎是個很普通的怯懦男孩，但穆淑珍卻在他眼中看到了通常只會出現在瘋子身上的狂亂。
掃視過四個男人之後，穆淑珍才把目光轉到面前的中年女人臉上，毫不客氣地表明了態度。
「有事就直說，別耽誤我吃飯。」
中年女人笑容一僵，隨即再次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很有錢，有很多很能幹的手下，跟南湖市警方的關係也很密切，所以才有底氣這樣說話。不過現在你是在離市中心很遠很遠的小村子裡，你的財富、權勢、人脈全都用不上！而且我這幾位朋友也不是楊家老三那種貨色，為了你和你的家人，還是對我客氣一點比較好。」
見穆淑珍沒有再說話，她才指著四人，逐一介紹起來。
「這位高大威猛的朋友以前是全國散打冠軍，拳腳功夫非常厲害，就是運氣太差。拿到冠軍後改行去做保鏢，結果沒多久老闆就破產了。去打混合格鬥，又不小心打死了人，上台前談好的錢也沒拿到。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滿臉惋惜地嘆息著搖了搖頭，指向了臉上有疤的青年。
「這位長腿帥哥是空手道黑帶高手，不過跟初戀分手後他就改行去打地下拳賽了。到去年為止戰績是十九勝一負，光在擂台上就當場打死了八個對手。拳腳無眼，本來不是他的錯，但他卻決定要金盆洗手。內心這麼柔軟的好男人，那個女人居然捨得拋棄，你說她是不是傻？」
她拍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又指向了那個相貌身材都很普通的男人。
「這位成熟穩重的朋友是調教女人的專家。別說冰山女王了，就算是觀音菩薩遇上他，不出三天也要流著淚乖乖洗乾淨身體出去接客。穆總有沒有興趣試試他的手段？」
問完之後她故意等了兩秒，見穆淑珍仍舊一言不發，才笑著摸了摸最後那個大男孩的臉。
「這位俊俏的小弟弟更是年少有為。被女朋友綠了之後，不光輕輕鬆鬆就殺了她全家，殺完發現漏了她姐夫，還在前女友家裡煮了頓飯吃並睡了個午覺，等到她姐夫下班回來，才送他去跟家人團圓，是不是非常貼心？」
楊衛國聽得不寒而慄，楊秀林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這四個陌生男人每一個都非常危險，明顯是他們首腦的那個女人，肯定也不會是個吃齋念佛的主。
這麼多亡命徒突然闖進家裡，真打起來時他們一老一小只會是累贅，就算大聲呼救，恐怕也沒幾個人會冒著生命危險挺身而出。
更別說穆淑珍剛剛才狠狠地得罪了村支書楊建民，以他的人品，不趁機落井下石都算是老天爺幫大忙了。
即使馬上就報警，最近的派出所離村子也有好幾十里，而且所里就五個民警還有兩個是女的，別說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及時趕到，多半也無濟於事。
「如果穆總覺得他們四個還不能讓你心平氣和的話，院子外面還有二十個帶著武器的朋友。只要我招呼一聲，他們就會衝進來陪你聊天。不過我看這個院子也不太大，進來這麼多人的話，萬一弄壞了東西，或是嚇到小朋友和老人家，你恐怕會不高興吧？」
面對這明目張胆的無恥威脅，穆淑珍冷冰冰的俏臉上終於露出了怒意。
「樊國香，你帶著這麼多人跟蹤我到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被她叫出名字厲聲質問，樊國香反而暗暗鬆了口氣，態度也變得從容起來。
「你是生意人，我找你當然是談生意啦！這幾位朋友都準備出國旅遊，我也想跟他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風光，但是帶現金不方便，去銀行手續又多，只好來找你幫忙囉！」
「你想出國潛逃，要我幫你轉移資產？」
「不用說得這麼難聽嘛！這些年我確實收了一些好處，但大家不都這樣幹麼？我也不讓你白忙，按道上的規矩，經手人得三成。你手握南湖市兩大商業集團，業務範圍廣闊，我手上的97套房產，29輛車子和1億4千萬現金，你只需要隨便動動手，幫我弄到國外指定的帳戶上，就能輕輕鬆鬆掙幾千萬了。」
數量如此驚人的資產，即使是穆淑珍也不免為之動容。見威逼利誘有效果，樊國香趁熱打鐵，繼續說了下去。
「醜話說在前面，為了防止你黑吃黑吞了這筆錢，孩子我會帶出去玩一段時間，保證每天都好吃好喝當小祖宗一樣供著，等你辦完事就送他回來。萬一被人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你也有藉口推託。不過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不會讓這樣的意外發生。」
「你還要帶走我兒子當人質？」
穆淑珍猛然盯住樊國香，眼中殺機大盛，驚人的氣勢嚇得她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四個男人也同時擺開了架式，戰鬥力較弱的兩人更是把匕首都亮出來了。
她並沒有暴起傷人，但為了避免變數，同時給對手增加心理壓力，樊國香還是揚聲把外面的同夥叫了一半進來。
不大的院落中又衝進來十個橫眉立目的男人，手中都握著西瓜刀、鐵棒、鋼管之類的武器，把院門堵得水泄不通。
被這麼多人護在中間，樊國香的膽子頓時大了不少。
「數以億計的資產交給你，我要個人質怎麼了？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老老實實幫我把事辦了，大家都有好處。你要是不配合，老娘就先宰了這個老傢伙，再打斷你兒子的手腳，讓兄弟們把你輪姦一遍再接著談！」
聽到她這麼說，歹徒們頓時精神大振，紛紛用鐵棒拍打手掌或輕撫刀鋒威嚇，還有人對著穆淑珍做起了挺腰送胯的下流動作。
手下這麼上道，樊國香的氣焰也越發囂張。
「別以為手上有點功夫就牛逼！你都落單被堵在家裡了，老娘這麼多兄弟在這兒，真要動起手來就算你是李小龍再世也只會被打成一條蟲！如果不想讓你兒子看到你被操成母狗的樣子，就乖乖照老娘的話去做！」
第256章
針對媽媽的污言穢語氣得楊秀林滿臉通紅，咬著牙緊握雙拳恨不得立即衝過去撕爛樊國香的臭嘴。
可是在憤怒之餘，他也非常害怕。
因為樊國香並不是虛言恐嚇，她是真的有動機，也有能力把那些可怕的想法變成事實。
「只是給你幾分面子，你他媽的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香姐，我有個朋友的弟弟剛被這個臭婊子打斷了腿，兄弟跟你討個人情，先打斷她一條腿，讓她清醒清醒！」
臉上帶疤的青年一開口，目光淫邪的中年男人馬上點頭贊成。
「這種外表高冷的女人，其實內心非常淫亂，只是比較擅長偽裝而已。不過只要扒光她的衣服，當眾狠狠地操上幾次，再順便拍點照片視頻，就會變得十分聽話了。」
穆淑珍遲遲不肯低頭，樊國香的耐心也差不多被消磨光了。
疤臉青年是她特意找來的好手，是在地下拳賽中多次經歷過生死格鬥的兇徒，沒理由打不過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
既然給她臉她不要，那就硬來好了！
反正就算疤臉青年輸了，也還有前散打冠軍鎮場子，再加上這麼多手下，她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
見樊國香點了頭，疤臉青年上前兩步，突然連出七腿，上踢下踩，左彈右掃，正蹬側踹，最後一個朝天蹬，雙腿拉成一字，穩穩地站了幾秒後才慢慢收勢。
他距離穆淑珍還有好幾步，這幾下完全是炫技示威，那些被臨時搜羅來的小混混哪見過這麼厲害的腿上功夫，紛紛為他鼓掌喝彩。
在一片喝彩聲中，疤臉青年氣勢大增，微微側身剛想發起攻擊，一直沉默的穆淑珍突然反手掏出一支手槍對準了他！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疤臉青年頭上頓時冒出了黃豆大的冷汗，整個人僵在原地，絲毫不敢亂動。
「你哪來的槍？」
見她居然拿出了手槍，樊國香等人也傻眼了。
現在可不是當年，世界最嚴禁槍令執行了這麼多年，幾乎連玩具槍都禁了，穆淑珍是怎麼搞到這種違禁品的？
「你拿把玩具槍出來嚇唬誰呀？」
樊國香能想到的地方，別人自然也想到了，號稱是調教專家的男人上前一步就叫了起來。
穆淑珍的回答非常簡單明了。
她手腕微擺，對準這個傢伙的大腿就扣下了扳機。
隨著一聲槍響，他的右腿上血如泉涌，痛得倒在地上捂著傷口殺豬般慘叫起來。
看到同夥的慘狀，歹徒們一陣大亂，再次被槍口鎖定的疤臉青年更是嚇得臉都綠了，連眼睛都不敢隨便眨一下。
面前的女人不光有槍，而且開槍異常果決，還打得這麼准，要是輕舉妄動，她絕對會把下一顆子彈打到他身上！
他不打黑拳跑來幫樊國香做事，就是想多活幾年，好好享受人生，絕不是想把小命斷送在這裡。
「用槍算什麼本事？有種就放下槍跟我一對一地打！」
前散打冠軍喘著粗氣大聲挑戰，卻被穆淑珍狠狠地白了一眼。
「有槍不用用拳頭？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是重量級，我是羽量級，力量和體重差這麼多，放下槍跟你打？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蠢啊？」
壯漢被她的話懟得眼睛都紅了，差點腦子一熱就不顧一切地衝上去跟她拼個你死我活，但在隨時可能射出子彈的槍口面前，他還是迅速恢復了冷靜。
看穆淑珍剛才展現出的槍法和果決就知道，這是個精通射擊的內行，衝上去拚命只會是白白送死。
他是來賺錢的，樊國香給他的錢雖然不算少，但他還不想為了這筆錢就把命賣掉。
「她拿的是警用五四式手槍，只能裝8發子彈，而且已經開過一槍了，但是我們這邊還有23個人。就算她槍槍命中，頂多也只能再打倒7個人，剩下的16個人一人一刀，也足夠把她砍成十幾段了。」
在歹徒們人心惶惶的時候，那個看似羞怯的大男孩突然微笑著分析起來。
「大家一起上，亂起來她就沒那麼容易打中。就算挨了子彈，只要不是運氣特別差被打到要害，也不一定會死。而且她背後還有個老頭，有個孩子，如果我們去砍那兩個人，你們說她會不會慌？」
他越分析就笑得越開心，清秀的面龐也越來越扭曲，眼中的狂亂看得穆淑珍都有些隱隱不安，暗自提高了對他的警戒。
被他這麼一提醒，歹徒們又恢復了幾分膽氣，樊國香趁機開出了重賞。
「小孟說得對！每位兄弟再加十萬，受傷的我多付五十萬！要是殘了死了，我另給兩百萬安家費！大家一起衝上去抓住她！」
在高額賞金的刺激下，歹徒們的畏懼瞬間一掃而空，一個個狼一樣地盯著穆淑珍，躍躍欲試。
「你這麼漂亮，就算死在你手上也值了。好姐姐，你殺了我吧！」
滿臉瘋狂的大男孩幽幽地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瘋話，突然舉起匕首就準備朝穆淑珍撲過去。
「你想死？好啊！我滿足你的心愿！」
穆淑珍冷笑一聲，突然一槍打倒面前的疤臉青年，猛然掀開一直沒脫的短大衣，亮出了藏在下面的衝鋒鎗和五個彈匣！
院子裡的人全都驚呆了，那個滿臉癲狂的大男孩也愣在了原地，樊國香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穆淑珍右手握著手槍，左手平端起衝鋒鎗，兩把武器同時對準了面前的人群。
「認識這個傢伙嗎？CF05式衝鋒鎗，軍用武器，可使用9mm鋼芯彈，容彈50發！我擔心子彈不夠用，所以又多帶了五個彈匣，一共300發！你們還剩22個人，每人都可以分到至少13發，夠了嗎？」
在重賞的刺激下，硬挨一發警用手槍子彈，賭一下運氣的膽量，這些亡命徒是有的，而且很大。
可是面對殺傷力更大，火力持續時間更久的軍用武器，用血肉之軀硬扛至少13發子彈，這已經不是賭運氣的問題了。
這完全就是送死！
「你叫小孟是吧？既然你都這麼誠懇地求我殺你了，那就先從你開始好了！」
說著穆淑珍把槍口慢慢地對準小孟，他傻傻地看著她的動作，突然扔掉匕首跪倒在地，像個被人欺負的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別殺我……嗚嗚……求求你……別開槍……嗚嗚嗚……我還不想死……」
與此同時，院外突然一片混亂，緊接著整齊沉重的腳步聲迅速接近，警察們充滿威懾力的怒吼響徹了整個村莊。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所有人扔掉武器！雙手抱頭原地蹲下！如果負隅頑抗，我們有權開槍！」
第257章
當全副武裝的蒙面特警衝進來時，歹徒們絕望之餘，反而輕鬆了不少，紛紛丟掉武器束手就擒。
特警們雖然殺氣十足，但他們都是執法人員，做事講規矩，只要乖乖投降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比跟那個冷血女人為敵安全多了。
明明是身家億萬的女總裁，出手傷人卻連眼都不眨，簡直比他們這些亡命徒還兇狠！
而且回家過年身上居然還帶了手槍和衝鋒鎗！
她到底是不是回來跟家人團聚的啊？
這麼多武器彈藥，說是準備上戰場他們都不會懷疑。
被警察抓走雖然不免要坐牢，但至少不會被她用衝鋒鎗打成馬蜂窩了。
看著手下一個個被拷上帶走，暫時沒有人理會的樊國香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穆淑珍瘋狂地尖叫起來。
「你們為什麼不抓她？她手上有槍！剛才還開槍打傷了兩個人！非法持槍加故意傷人難道不犯法嗎？快把她也抓起來！快抓她呀！」
特警們像看傻子似的瞟了她一眼，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的質疑。
被無視的樊國香氣得嘴唇都哆嗦了，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冰山般高冷強大的穆淑珍，忽然慘笑著癱坐到了地上。
「他們一定是跟你提前約好了對不對？我還以為過年的時候他們都會比較鬆懈，還計劃今天跟你談完就偷渡出國……沒想到……呵呵……哈哈……我真傻……哈哈哈哈……」
她像個瘋子一樣邊笑邊用力扯自己的頭髮，樣子十分滲人，楊秀林看得心中發毛，趕緊扶著爺爺往後退了幾步。
見兒子被她嚇到了，穆淑珍不禁怒從心起，走過去就把衝鋒鎗頂到了她腦袋上，樊國香的慘笑頓時戛然而止。
「你要幹什麼？這麼多警察在旁邊看著，你要當著他們的面殺人嗎？我警告你！別以為你跟警方有點關係就可以一手遮天！」
她色厲內荏地叫了幾聲，但特警們都目不斜視，像沒看到穆淑珍在做什麼一樣，不禁越來越怕，冷汗迅速浸濕了衣服。
「你胡扯什麼？她的槍是任務需要，提前打了報告申請，市領導簽字批下來的！打傷那兩個人也是出於自保。難道被一群亡命徒堵在家裡，都有生命危險了，還不能行使自衛權嗎？」
說話的人正是南湖市反貪局局長盧光耀，正是樊國香最怕見到的人。
要不是被盧光耀緊咬著不放，眼看就要拿到關鍵證據，送她去坐牢了，她也不用鋌而走險親自跑到這個小村子裡來脅迫穆淑珍。
他出現在這裡幫穆淑珍說話，就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兩人肯定早就串通好了！
這就是個針對她的陷阱！
不過冷冰冰的槍口就頂在腦袋上，樊國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馬上向盧光耀哀求起來。
「盧局長！我知道自己犯了法！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組織的培養！我願意配合交代問題！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求求你快點把這個瘋女人拉開！」
「你願意配合最好。不過我提醒你，你派去聯絡偷渡船隻的司機已經和蛇頭一起落網了，你藏在南湖西苑別墅里的大量現金也正在清點當中！現在你涉嫌貪污、受賄、綁架等多種違法行為，如果還不肯老實交代問題，會是什麼下場你自己應該清楚！」
「我清楚！我明白！我願意交代問題！絕對不會隱瞞！但是盧局長你能不能先叫她把槍拿開啊！」
見穆淑珍眼中的殺意絲毫不減，樊國香害怕得小腿都開始抽筋了。
一般人確實不大可能當著檢察官和特警的面殺死嫌疑犯，但眼前這個女人開槍傷人跟喝水吃飯似的，比她網羅來的壞人還兇狠，絕不能用常理揣測。
萬一對方真的開槍怎麼辦？
以穆淑珍和財富和人脈，殺的又是她這種社會敗類，說不定真的能用走火之類的藉口搪塞過去。
不過盧光耀卻沒有開口勸阻。
幾年前他曾熱烈地追求過穆淑珍，雖然最後慘遭拒絕，但對她卻並沒有任何怨恨之意，表現得極有風度，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正是因為有這層關係，所以穆淑珍才會特意通過南湖市公安局局長秦湖定聯絡了他，給了他這個親手抓捕樊國香的機會。
盧光耀追查樊國香已經很久了，但對方非常狡猾，進展並不順利。現在穆淑珍主動幫忙，他感激之餘也很清楚這種事還輪不到自己多嘴。
不過為了防止她一怒之下真的開槍，他還是迅速向秦湖定遞了個眼色。
秦湖定同樣是退伍軍人出身，在市公安局已經乾了幾十年，工作能力非常優秀，而且正直清廉，大家都很尊重他。
由於曾在同一支部隊服役，這些年又多次合作，他對穆淑珍這個出色的晚輩非常欣賞，見盧光耀擠眉弄眼，頓時心領神會，立即用隨意又不失親近的語氣，替他勸阻起來。
「小穆，把槍給我。都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調皮？」
亦師亦友的老前輩發話，穆淑珍自然不能不搭理。她點了點頭，單手關上保險，反握著槍口把手槍交了過去。
但另一隻手卻仍舊穩穩地端著衝鋒鎗，繼續頂在樊國香腦門上。
「我開了兩槍，打的都是大腿，您應該都在通訊器里聽到了吧？那個臉上有疤的傢伙說受朋友所託要找我的麻煩，您不能就這麼看著我被欺負吧？」
接過槍交給部下收好，秦湖定笑著搖了搖頭。
「已經查過了，楊建民確實跟這人有幾分交情，但只是多年前的一起傷人案，早就庭外和解了。憑他的本事，想欺負你還遠不夠資格。楊建軍都被你打斷了一條腿，我看就算了吧？」
「那是他先動手想打我兒子！如果我沒在旁邊，孩子挨了那一腳至少也是胸部骨折，只打斷他一條腿已經是我手下留情了。」
見她堅持不肯罷休，秦湖定只好鬆口。
「好吧，我一會兒就去敲打敲打楊建民，讓他腦子清醒一些，不要再光著腳往鐵板上踢了。你有了孩子，護起短來可是比以前更厲害了。」
聽到他這麼說，穆淑珍一直寒著的俏臉罕見地微微一紅，回頭看了看兒子，眼中滿是寵溺。
「謝謝老局長！」
一直頂在頭上的衝鋒鎗終於放了下來，樊國香如釋重負地吐了口長氣。可惜她一口氣都沒呼完，穆淑珍卻突然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竟敢對我的孩子起歹心，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毫不猶豫地把槍口對準她的胸部，狠狠地扣下了扳機！
第258章
「別衝動！」
盧光耀嚇得大聲阻止，但槍聲卻並不響亮，還伴隨著陣陣音樂，從槍口射出的也只是一粒又小又圓的塑料子彈。
這支看起來異常逼真的衝鋒鎗，居然是支玩具槍！
自以為必死的樊國香已經嚇得兩眼翻白暈了過去，穆淑珍卻依舊不停地扣動扳機，不斷把塑料子彈傾瀉到她身上。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她像個孩子似的一邊詛咒一邊射擊，看起來非常搞笑，但盧光耀卻根本笑不出來，周圍的特警也全都愣住了。
因為她的眼中全是殺意，濃烈得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覺到，根本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也就是說，她是真的想殺了樊國香！
只是迫於形勢，無法付諸行動，她很不甘心，所以才故意用玩具槍嚇唬對方。
其實這個小花招並不高明，只要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就能識破。
為了自保申請一支手槍護身很正常，但哪個領導會因為抓個貪官就批給她軍用衝鋒鎗和幾百發子彈？
只是她拿的手槍確實是真傢伙，還連續開槍打倒了兩名歹徒，大家才產生了這支衝鋒鎗也是真貨的錯覺。
這種事秦湖定當然清楚，但他也沒想到穆淑珍會這麼做，等反應過來木已成舟，索性就任她胡來了。
反正只是玩具槍，又打不死人，她要打就讓她打吧！
要是強行阻止惹火了她，萬一她真的下殺手，難道不用槍就弄不死樊國香嗎？
唯一有資格阻止她的人都一言不發，盧光耀也明智地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領導都不發話，特警們自然不會行動。大家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發泄，直到彈匣打空，秦湖定才苦笑著揮手示意部下把樊國香拖了出去。
「胡鬧夠了吧？我們走了，你好好陪家人過年。收假以後記得交一份書面報告過來，我好給你申請獎勵。」
「知道了，老局長！要不留下來吃了飯再走？我買了很多菜的，不用擔心不夠吃。」
「算了，下次吧！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抓緊時間早點幹完，讓大家都能回去陪親人過節，比什麼都強。」
穆淑珍沒有再客套，收起笑容嚴肅地站好，向著院中這些默默奉獻的人端端正正地行了個軍禮。
「謝謝大家！你們辛苦了！」
特警們心中一暖，紛紛向她點頭致意，秦湖定的老臉也笑開了花。
「你現在是著名企業家，別總像在軍營里一樣直來直去地，會被人家笑話的！今天來得匆忙，孩子的壓歲錢只能過幾天再補啦！先走了！」
送走他們之後，穆淑珍轉身把玩具槍放進了兒子手中。
「玩的時候注意不要對著人，塑料子彈打在臉上還是有點疼的。」
捧著沉甸甸的玩具槍，楊秀林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媽媽，見她笑著點頭，才終於相信這支做工精美，足夠以假亂真的仿真槍真的是她為自己準備的禮物，頓時歡呼起來。
「知道了！謝謝媽媽！」
「配套的裝備放在那兩箱煙花旁邊，不過要先把飯吃完才能出去玩。」
見她帶頭坐回飯桌旁邊，楊秀林只好壓下玩心，乖乖地跟過去捧起了飯碗。
他已經習慣了媽媽的冷靜和強大，楊衛國卻還沒能從剛才的震憾中走出來。
好端端地坐在家裡吃著飯，突然衝進來一群手持武器的歹徒，記憶中溫柔斯文的穆淑珍還當場掏出手槍射擊，接著警察突然到來把壞蛋全部抓走，接連不斷的精神衝擊弄得他頭都暈了，哪還吃得下去？
「珍珍……那個……你……」
看到老頭吞吞吐吐地，想問又不敢開口，穆淑珍只好主動把自己的安排簡潔地說了一遍。
那天在大鳳和三娣輪番上陣的情況下，寧遠幾乎被活活榨成人干。在被反覆壓榨的痛苦中，他終於明白了樊國香鼓動他出手的險惡用心。
既然她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他，他當然要把真相說出來，多拉一個人下水，也能分擔一部分穆淑珍的怒火。
得到這個重要情報之後，穆淑珍立即開始了針對樊國香的調查。
樊國香雖然很狡猾，但穆淑珍可不是老老實實按法律辦事的檢查官，有人敢動她的兒子，她當然要用盡一切手段反擊。
冰山女王的外號對那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來說，代表的並不是商戰中的縱橫擺閡，而是順昌逆亡的霸道！
這些城狐社鼠為了不被她的怒火殃及，非常主動地提供了很多情報，匯總分析之後穆淑珍才定下了引蛇出洞的計劃。
面對盧光耀的步步緊逼，她又沒有表現出任何警覺，樊國香自然會繼續未完成的陰謀。
為了給她一個下手的機會，穆淑珍故意讓兒子在日曆上寫明行程，並通過已被收服的董玉潔傳到她手中。
目標孤身一人主動離開安全區的大好機會，樊國香當然不會錯過，立即不惜重金招攬了一批亡命徒，準備動手。
可是穆淑珍表面上沒帶任何幫手，實際上卻早就和秦湖定、盧光耀敲定了每一個細節，不光身上帶著槍，大批全副武裝的特警也一直潛伏在暗處，樊國香的敗局一開始就被鎖定了。
弄清來龍去脈之後，楊衛國終於放心了，楊秀林則是滿臉崇拜之色。
原來媽媽不光是拳腳功夫了得，腦子裡的功夫也很厲害，輕輕鬆鬆就讓壞人主動跳出來自投羅網，真是太了不起了！
吃過午飯，楊秀林翻出了媽媽說的那個紙箱，又得到了一份大大的驚喜。
在紙箱裡除了大量配套的氣球彈、紙片彈、迷彩軟彈以外，還有穆淑珍精心準備的迷彩服、頭盔、武裝帶、戰術手套、作戰靴，換上以後儼然是一個小號的精銳戰士。
他迅速穿戴整齊，得意地跑出來給家人看，可愛的模樣讓楊衛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穆淑珍也目泛異彩，忍不住拿出手機幫兒子拍了好幾張照片，才放他出門去玩。
他本來就長得俊美，打扮成這樣又給他多添了幾分英氣，很快就在村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孩子們滿臉羨慕地跟著他四處亂跑，大人們在讚嘆之餘也對穆淑珍產生了極大的敬畏。
楊秀林以前是什麼樣子，大家都很熟悉，這才離開了幾個月，就脫胎換骨般變得如此光彩奪目，穆淑珍對他的影響之大可想而知。
楊建軍被她打斷腿後不久，大批陌生人就闖進了小院，村民們還以為她要倒霉了，沒想到裡面很快就傳出了槍聲，接著就來了好多警察把那些傢伙全抓走了。
為首的那個大領導還特意去了一趟楊建民家，雖然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但村支書送客時的滿頭冷汗很多人都看見了。
接下來他帶著全家男丁肩扛手提地帶著大批禮物，齊刷刷地跪在楊衛國家門前磕頭的情景更是讓村民們大受震憾。
雖然他嘴上說的是給六叔拜年送年貨，但大家在一個村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以前怎麼沒見他這麼有孝心？
不過穆淑珍並沒有欺人太甚，聽到動靜就扶著楊衛國走了出來，坦然收下禮物並說了幾句客氣話，請他們平時多照顧老頭。
在楊建民等人如釋重負地準備離開時，她又交給老頭一摞紅包，讓他給小輩們發壓歲錢。
楊建民當然不敢不要，示意家人都收下。
他本以為裡面頂多就是十塊二十塊錢，沒想到幾個年紀小的孩子在穆淑珍的示意下拆開一看，竟嚇得把紅包都扔了。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裡面裝的全是紅彤彤的百元大鈔，而且還不只一張！
有精明的村民粗略一算，很快就得出了結果。
這些紅包里的錢，至少是楊建民送出的禮物價值的三倍以上！
不光拳頭硬、面子大、會賺錢，做事還這麼漂亮，村民們都對她讚嘆不已。
楊建民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聲道謝，心服口服地帶著家人走了。
楊秀林並不知道媽媽已經折服了全村人，在外面玩了一陣就回來幫忙了。
他和媽媽一起貼好新春聯，掛上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又跑進廚房去幫楊衛國準備晚飯，卻被他笑著趕了出來。
「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不是總盼著媽媽回來跟你一起過年嗎？去陪她說說話吧！」
突然被爺爺揭破心事，少年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但他也確實不想和媽媽分開，扭捏片刻還是出去找她了。
他走出廚房，卻沒看到她的身影，在家中轉了一圈以後，終於在自己原來住的房間裡找到了她。
只是不久前還面帶微笑的媽媽，此刻卻怔怔地看著角落裡那個帶鎖的木箱，神情說不出地哀傷，連他走進來都沒發現。
第259章
看到媽媽臉上的表情，楊秀林頓時心中一疼，走過去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媽媽，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穆淑珍身體一顫，如夢初醒般側首看了兒子一眼，又恢復了平時清冷的樣子。
「我沒事。這是你的房間嗎？」
母子倆所在的房間比別的房間都要寬敞，而且通風采光良好，在村子裡一般是男主人的臥室，有時候也會給家中的新婚夫婦居住。
但是窗邊擺放的書桌和學習用品，床畔堆滿書籍的簡易書架卻都清楚地表明了居住者並不是楊衛國。
「是。爺爺住在南側的小樓上，他說下面的屋子濕氣重，住久了腿會疼，但正屋都是家裡最大最好的房間，怎麼可能有濕氣，連栓柱哥結婚……」
楊秀林不解地點了點頭，隨口介紹了兩句，說到一半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媽媽難過的原因。
這間屋子其實也像栓柱家一樣，原本就是給家中的新人用的婚房！
只是因為父親負心薄倖，狠心地拋棄了懷孕的媽媽，婚禮被迫取消，這間婚房才沒有用上。
所以爺爺才一直不肯住進來，等他上小學以後還不顧他的哀求，強行讓他搬進這間屋子，讓他一個人睡。
雖然說有鍛鍊他獨自能力的意思，但更多的恐怕還是對媽媽的歉疚。
這本來就是她的房間，既然她不能住在這裡，那就只能讓她的孩子住了。
時隔多年後她再次走進這間屋子，自然難免觸景傷情。想到這裡楊秀林更加心疼媽媽，忍不住輕輕摟住了她的纖腰。
「媽媽，那些事都過去了，你別再難過了，好嗎？」
兒子的動作很慢很輕，仿佛害怕稍一用力就把她抱疼了似的，小心翼翼的動作和柔柔暖暖的聲音一下就融化了穆淑珍心中的傷痛。
明明他還是個孩子，卻很快就猜到了她難過的原因，並立即做出了安慰，簡直比他那個沒良心的生父聰明細心一百倍，溫柔善良一萬倍！
凝視著他稚嫩而俊美的面容，穆淑珍情不自禁地反摟住他，低頭輕輕地吻了下去。
「我不難過。有你陪著的這些日子，媽媽每天都很開心。」
楊秀林暗暗鬆了口氣，忍著羞澀踮起腳尖同樣輕輕吻了吻媽媽的俏臉。
「和媽媽在一起，我也覺得很開心。」
兒子大膽地的回應親得穆淑珍心裡痒痒地，故意挑起他的秀氣的下頜，板著臉裝出生氣的樣子。
「真的嗎？那媽媽揍你的時候呢？那時你也很開心嗎？」
想起媽媽把他脫光衣服抱在懷裡打屁股的往事，楊秀林的臉紅得更厲害了，眼睛也變得水汪汪地，但還是咬著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他突然露出這麼誘人的表情，穆淑珍不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也覺得臉上發燙，只好輕輕按住他的頭，把他的臉埋進了飽滿的雙乳間。
母子倆靜靜地抱了一會兒，等羞意散去，穆淑珍才鬆開手臂，指了指角落裡的木箱。
「箱子裡的東西你看過了嗎？」
「沒有。爺爺說那是你的東西，鑰匙也只有你才有。有一次奶奶想把它砸開，他還跟她大吵了一架，說什麼也不讓她動。」
「那你想知道裡面裝了什麼嗎？」
「有點想……但是……如果裡面的東西會讓媽媽想起不開心的事，那就不要看了。」
兒子的體貼讓穆淑珍心裡暖暖地，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沒事，走過去握住那把老式掛鎖，突然發力硬生生地把它扯開了。
楊秀林看得瞠目咋舌，媽媽對他招了好幾次手，才走過去取下壞掉的掛鎖，小心地掀起了箱蓋。
剛打開箱子，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就傳了出來。放在箱子裡的並不是什麼值錢的寶貝，但對於穆淑珍來說，卻的的確確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一頂鳳冠，一套霞帔，一雙繡花鞋，一對龍鳳花燭，都是當年為那場婚禮而準備，最終卻沒能用上的東西。
每一件東西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即使過了十幾年，看起來依然像新的一樣。
慢慢地撫摸著做工精緻的喜服，穆淑珍眉目間不知不覺又湧出了幾絲傷感。
為了不讓一生只有一次的特殊日子留下遺憾，這些東西都是她精心挑選的。
因為那個男人說要留些錢讀書，她甚至都沒有讓對方花錢，全是用自己的錢買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真的是太笨了。
簡直像個傻瓜一樣！
「看也看過了，今天晚上放煙花的時候，你就把它們拿出去燒了吧！」
見媽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光目露哀色，還說出了這麼嚇人的話，楊秀林連忙握住了她的手。
「不能燒！這些衣服首飾這麼漂亮，當初一定是花了很多錢才買回來的，媽媽你還連一次都沒穿過，就這樣燒了多可惜！」
兒子激烈的反應讓穆淑珍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向他看去。
「可是這些東西平時又不能穿……」
再說那個負心漢墳頭上的草恐怕都有一兩米高了，她也早對世間的男人死了心，這輩子都不會再考慮結婚的事，留下這些東西只會徒增傷感，不燒了難道真留著過年啊？
這些話她當然不會說出來，但楊秀林還是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一部分。
他不願意再讓媽媽傷心，但也不想按她的意思，把這些對她而言意義非凡的東西付之一炬。
從很小開始，每年清明他都跟著爺爺掃墓祭祖，燒衣服在農村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
那可是人去世以後才幹的事！媽媽還活得好好地，大過年的燒她的喜服這不是咒她麼？
當然這些話他也無法說出口，情急之下突然想起栓柱結婚時新娘子穿喜服的模樣，一句極為大膽的話頓時脫口而出。
「可是媽媽這麼漂亮，穿上這套衣服一定非常好看！」
聽到兒子這麼說，穆淑珍臉上頓時浮起了兩團紅雲，眼睛卻慢慢地亮了起來。
楊秀林也意識到這句話大有問題，瞬間漲紅了臉，低下頭再也不敢看媽媽一眼。
不過穆淑珍卻並不想讓他就這樣矇混過關。
她笑盈盈地挑起兒子的下頜，慢慢地貼近他，直到母子倆的距離近得呼吸可聞，才深情地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追問起來。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不是想讓媽媽穿鳳冠霞帔給你看？」
楊秀林羞得恨不得轉身就逃，但在媽媽的凝視下雙腳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樣，根本動彈不了，更不敢否認，只好僵硬地點了點頭。
「……是……是的……」
見兒子真的承認了，穆淑珍笑得更開心了。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女人結婚時才能穿的東西？」
「……知……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讓媽媽穿給你看？你是不是還想趁機對媽媽幹什麼壞事？你這個小，壞，蛋……」
穆淑珍愛憐無限地摟住他，一邊溫柔地斥責，一邊微吐香舌，慢慢地堵住了兒子因為緊張喘息微微張開的小嘴。
第260章
自從元旦那天在摩天輪上接吻以後，母子倆就再沒有過這種程度的親密舉動了。
穆淑珍是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情慾，做出傷害兒子的行為；楊秀林則是對媽媽敬愛有加，不敢妄動。
長時間禁慾的結果，就是讓兩人的身體都變得極為敏感，非常渴望得到對方的愛撫。
偷偷和辛秀兒幽會過兩次的楊秀林還稍微好一點，穆淑珍卻覺得全身都像被點燃了似的燥熱難耐，將兒子越抱越緊，唇舌交纏的動作也越來越激烈，簡直像要把他一口吞了似的。
幸好類似的反應楊秀林早就在辛秀兒身上領教過，倒沒被媽媽嚇壞，只是被她這麼熱烈地親吻，他的情緒也隨之變得激動起來。
情不自禁地摟住媽媽的脖頸，熱情地回應起來。
經過辛秀兒的努力調教，他的吻技遠勝缺乏性經驗的媽媽，很快就從被動防禦轉為主動進攻，吻得穆淑珍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卻仍舊捨不得跟他分開哪怕只是一秒。
她的表現讓他更加衝動，完全忘記了爺爺還在家裡，騰出右手就掀起了媽媽的衣服。
為了做事方便，穆淑珍早就脫掉了大衣，身上只穿著薄毛衣和保暖內衣。不過今天天氣晴朗，現在又是下午，倒並不感覺寒冷。
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媽媽光滑細膩的肌膚，很快就找到了乳罩的扣子，雙指一錯就把它解開了。
兒子熟練又大膽的動作刺激得穆淑珍輕輕一顫，卻沒有生氣，更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最近一有機會兒子就會幫她按摩，除了揉捏頭部和肩頸，腰背也早就被他觸碰過無數次，按照常理來說應該已經適應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的手摸上來時，她還是會覺得羞喜難耐。
楊秀林倒沒有趁機對媽媽做什麼壞事，解開她的乳罩後就迅速向上，小心地握住了她的頸椎，溫柔地揉弄起來。
這是辛秀兒教她的按摩手法。
據她說可以有效緩解肌肉的緊張狀態，並大幅降低精神壓力。
他學會後已經在媽媽身上嘗試過多次，確實效果非凡。
做的次數多了，他的技巧也練得極為嫻熟，已經到了近乎本能的地步，哪怕是像現在這樣完全放空了大腦，也會習慣性地幫她按摩，而且手法絲毫沒有出錯。
他一邊閉著眼睛和媽媽熱吻，一邊沿著她的脊柱一點點地摸下去。
靈巧的手指像彈鋼琴一樣優雅而舒緩地划過她的每一節脊骨，從媽媽的脖頸一直摸到後腰，弄得她全身都像被電流涌過一樣又麻又癢，不由自主地並緊大腿，雙腿間的濕意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單純的少年根本不知道，辛秀兒教他的手法其實是情趣按摩的一種，目的就是要給穆淑珍帶去最大程度的肉體刺激。
當她的身體習慣了兒子帶來的愉悅之後，心理上的迷戀自然會隨之加深。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穆淑珍失控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就是母子倆來一場激情四射的肉體交流而已。
反正類似的事早就做過了，再做一次地球也不會爆炸。
而且真做了效果肯定會比簡單的按摩更好，以小情郎的本事，絕對能把女總裁乾得欲仙欲死，從此再也捨不得傷他一根頭髮。
可是楊秀林以為這只是很普通的按摩放鬆，做的時候一心只想著幫媽媽治療心理疾病，根本沒有產生過絲毫雜念。
而且他還自做主張地把按摩範圍大幅度縮減，從來不碰那些女性的敏感部位，態度非常端正。
正因為這樣，穆淑珍完全沒想過兒子是在挑逗自己，哪怕有時候被他弄得嬌喘連連，看到他認真的表情也只會暗罵自己不要臉。
在母子倆有意無意的共同克制下，腹黑女醫生計劃中的那種情況一直沒有發生。
不過今天的楊秀林已經完全迷失在媽媽的熱吻中，在摸到她的腰部之後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停手，反而像在辛秀兒身上練習時一樣繼續往下探去。
感覺到兒子的手指已經靈活地滑進了裙腰，並堅定不移地向下撫去，又羞又喜的穆淑珍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心中卻變得非常期待。
兒子並沒有讓她失望。
他的手指像長了眼睛一樣，準確地挑開了她的褲襪和內褲，緊貼著已經微微出汗的肌膚緩緩地滑進了挺翹的臀瓣之中，溫柔地按住了她的最後一塊脊骨，並輕輕地撫弄起來。
這還是他首次在按摩時主動超越母子間的道德界限，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刺激同時襲來，讓女總裁情不自禁地發出了甜美的低吟，由於櫻唇香舌正被兒子不斷輕吮攪弄，聲音只能從鼻腔中飄出，越發顯得低沉銷魂。
聽到如此誘人的聲音，楊秀林激動得將小手最大程度地張開，中指不斷在媽媽臀溝中揉弄的同時，另外四根手指一起按住她的翹臀，同時發力向下按壓。
隨著他的動作，一陣陣強烈的刺激不斷涌過穆淑珍的身體，那種又酸又麻又舒服的感覺，衝擊得她渾身酥軟，愛液大量湧出，很快就浸透了內褲和絲襪。
身體的反應讓她覺得非常羞恥，右腿卻不由自主地抬起來纏住了他的腰，左手也迫不及待地探向了兒子兩腿之間。
她剛隔著褲子捉住兒子變得又燙又硬的肉棒，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六叔！在家不？」
糾纏在一起母子倆嚇了一跳，迅速分開一起轉頭向門口看去，見一個人都沒有，才同時鬆了口氣。
發現媽媽的反應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樣，楊秀林覺得非常有趣。
穆淑珍害羞之餘也覺得剛才的反應確實可笑，瞪了兒子一眼又忍不住跟他一起笑了起來。
「小壞蛋，還不快點出去看看是誰來了！」
「聽聲音是桂芳嬸，應該是來送東西的。」
「外面那個女人，跟你很熟嗎？」
見兒子居然一聽就知道來人是誰，甚至還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穆淑珍整理衣服的動作頓了一下，語氣也冷了下來。
楊秀林知道媽媽又開始吃醋了，但又不能顛倒黑白硬說不認識來人，只好苦笑著點了點頭。
「我以前經常跟她家的土生哥玩。」
說話間穆淑珍已經扣上乳罩，撫平了衣服，拉了拉裙子下擺，確認過沒有破綻後立即拖著兒子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