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同居人 (21-25)作者：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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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穆影

21.她是不是該搬家了？
翌日晚上。
夏茉莉一回家就看見秦天翹起二郎腿坐在客廳的沙發，模樣似乎是在等她，果不其然，一看見她，秦天便出聲喊了她。「喂，男人婆該付錢！」
「付錢？」她什麼時候欠他錢？
秦天涼涼的說。「同居守則第四條：回家時，不准大聲喧譁，違者罰款300元！同居守則第五條：不准衣衫不整出入公共場合！違者罰款500元。所以總共800元。」
「什麼？」夏茉莉睜著眼。
「快點付錢！別想賴帳。」
夏茉莉走到他面前，揚起下巴。「好！你倒說說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她哪可能犯這樣的錯誤！她才沒有咧。
「就在今天凌晨快兩點的時候，你在房門前大聲罵人，洗完澡也不知道檢點，一身衣衫不整走出浴室，簡直敗壞門風！」
吼，她是敗壞誰家的門風？講這種話，這這這還有天理嗎！「秦先生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還要不要臉啊！」被他白看她都沒要求他負責任，他居然還有臉在那邊鬼吼鬼叫！
「我得了什麼便宜？」秦天將視線湊往她身上的套裝。「如果要我每天看你這樣的打扮穿著，我不如去酒店看那些酒店妹賣弄風騷！」還比較划算。
「痞子男，你現在是拿我跟那些酒店妹比？」不識貨的傢伙！
秦天搖了頭。「不！我不是拿你跟她們比！」
夏茉莉一聽，心情有稍微回復一些些，但秦天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的火氣立刻飆升，差點爆血管。
「而是根本不用比，直接去看他們還比較有料！」
她氣到渾身發抖。「秦天，你真的太過分了！」老拿她身材做文章！真夠貝戈戈。
「我過份？」他那裡過份了？分明是她自己愛招惹他！
「我覺得很奇怪，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為什麼你跟我講話總是特別機車？」
經夏茉莉一提醒，秦天有些訕訕然的說。「反正八百元給我拿來！」
「我就是不給你，怎樣！」夏茉莉似乎是跟他槓上了。
「好，那我以後也不用按照那張只有鬼才看得懂的同居守則！」哼哼，要耍狠他也會好不好！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逼我搬離這裡！」卑鄙小人！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秦天頓了下。這些日子雖然他老喜歡和她拌嘴，但從沒想過有天要她搬離這裡！
「哼，為了區區八百元就離開，未免太小題大作！」
她小題大作？「八百元也是錢，我為什麼要為了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繳這種冤枉錢！更何況你堂堂一個戀夏的大老闆，有缺這種小錢嗎？」
他是不缺沒錯，只是壓不下心底的氣！「好，算我今天心情還不錯，不想跟你這種愛賴帳的男人婆計較！但我可警告你，再有下次的話，我一定要你連同這次付出代價的！」
「哼！」無聊的痞子男兼幼稚男！
夏茉莉氣呼呼關上房門後，將公事包往沙發椅一扔，她將自己拋向床，躺在柔軟的被單上，她大大吐了口氣，盯著天花板，表情很是無奈。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秦天看她那麼不順眼，她以為在那次訪談過後，至少兩人碰面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說兩個人話不投機又不是那樣，也不是真的討厭彼此，可是他們兩個人就是無法和平共處，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冤家、死對頭！
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得認真考慮去找其它更適合自己的住所！反正她住在這裡快一個月，也該夠本了！況且她向來不占人家的便宜，再加上那個痞子男已經付了整年度的房租，要走要離開也是她，絕不是他！
※※※
春天雜誌社
「小苗麻煩你件事，幫我在這附近找找看有沒有套房要出租！」
「副總你不是一個月前才剛租了一間套房！難道住的不舒服？還是遇見……那個、那個不好的東西？」
夏茉莉一臉無奈搖頭。這個苗鳳鳳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啊！想像力還真豐富！「總之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我找到套房，如果你沒搞定好這件事，萬一影響到我的心情，大夥就甭想加薪百分之八！」
苗鳳鳳哭喪著臉，從座位上起身。「我幫你！最慢三天，嗯……不用三天！我明天就幫你喬好地點，保證讓副總滿意！」她辦事效率絕對百分之兩百的好。
22.沒想過要結束同居生活
戀夏網咖
「BOSS、BOSS……」怪了，叫了那麼多聲都沒回應，難道生病了？
楊洛東將手輕輕往秦天的額頭探去。「怪了，沒發燒……啊！」
「靠！楊洛東你吃飽閒著沒事做！」
聽他嗓門如河東獅吼，楊洛東才鬆了口氣。「BOSS你終於回魂了！」
「什麼回魂？你當我死了！」
「不是，我剛剛喊你那麼多聲見你沒反應，還挺嚇人的！」剛才的BOSS就好像魂魄離體，模樣可真夠經典！欸，剛才沒拍照下來，還真是錯誤！
嚇人？「楊洛東我看你是皮在癢！欠揍！」話甫落下，掌心跟著往楊洛東後腦勺巴去。
楊洛東露出痛苦的表情，不斷哀嚎呻吟。「噢！BOSS你還真打！」很痛的耶！
秦天作勢掄起拳頭，準備再賞他一記。「那還要不要再來一拳！」
楊洛東以相當認真的口吻對著他說。「不不不，BOSS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廁所還沒掃，我現在馬上去掃，順便幫你倒垃圾！」
靠，這傢伙那壺不開提那壺！「還講！」
當楊洛東一離開，秦天的臉色又沉了下，腦子裡想著夏茉莉昨晚跟他說的話。她說她再過不久就要搬出去了！所以叫他不用再想一些有的沒的刺激她！聽到這些話，原本他應該高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倒鬱卒得要命！像現在這樣渾身提不起勁，實在超不像他的！
『鈴─鈴─』
身旁手機響起，他扭動因為發獃而有些僵硬的脖子後，才接起。「什麼事？」口氣十分不悅。
『是我，現在有沒有空？咱們好久沒聚聚了！』
思索了幾秒，他便點頭。「嗯，我一會兒到！」掛線後，他拎起外套就離開戀夏。
※※※
蔚藍PUB
秦桓拿起酒杯一口仰盡，仍解不了他心中的鬱卒。「堂哥，你說那個女人看見我像見鬼一樣，那是存著什麼心態？」
秦天報以一笑。「你口中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五年前和你發生關係，然後趁你熟睡時，包袱款款落跑的那個女人嗎？」
「對！就是她啦！」聽秦天再次提及那件陳年往事，他就滿肚子窩囊氣。因為從來沒有女人在跟他發生關係後，隔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五年前的那晚現場除了床上那道血紅的痕跡以及他背上多了數道爪痕，能證明他跟一個女人在床上滾過外，他甚至連她的姓名，還有她住哪，全然不知。
「嘖，她一看見你就急著落跑！」秦天聳聳肩，一副無謂。「那很好啊！」
秦桓仿佛中了一槍，他臉色鐵青，沉默片刻，最後才不甘願的承認。「好個屁啦！你知道這樣的心態到底是怎樣嗎？」
「喔……。」秦天了解的點點頭，爾後，又搖頭。「不知道。」欸，因為女人心，海底針。怎麼撈都沒準頭，就連情場上相逢無敵手的他，最近也被他的同居人搞得快發瘋，心情給它粉不好。
「媽的！現在是怎樣？你存心耍我！」秦桓怒氣沖沖瞪著一臉悠哉的秦天。「不知道是誰還信誓旦旦說要當我的愛情顧問，現在居然讓人一問三不知！」
「就當我耍你好了！」秦天將酒杯端到他面前。「喝吧！這杯我請。」
秦桓不爽地拒絕他的好意。「靠！你秦天不是常自稱閱女無數，原來浪人秦天響叮噹的名號，只是空有虛名！」
秦天冷笑，「少用激將法，這招對我沒用！」夾起桌上小菜就往嘴裡塞去，根本無視秦桓對他的揶揄。
秦桓瞪著他的舉動，卻也無可奈何。
他拍拍秦桓的肩，「好了，彆氣。又不是我惹你！何必把氣出在我身上，別忘了我們可是擁有同路血緣的堂兄弟。」還穿同條開襠褲長大的哥倆。
「別碰我！」秦桓揮開他的手。這時候，還敢大言不慚說兩人的關係。
「我知道你心裡急，但這種事急不得的！你不怕她又會再次被你嚇跑。」
聽完他的話，秦桓眉一挑。「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秦天舉起杯子。「今晚陪我喝個幾杯，我就教你。」今晚他心情也有些鬱卒，所以才沒心情幫他出餿主意，也許待會兒烈酒一下肚，靈感跟著來也說不定。
「好……你說的喔！」秦桓爽朗一笑，舉杯和他對干。
23.情況危急
春天雜誌社
颱風快報：
XX颱風日前已於台灣東北方海面形成，最大強度是中度，近中心最大風速為40(公尺/秒)，中心氣壓為998百帕，警戒區為金門、澎湖、台中以南，根據氣象衛星雲圖預測，這次XX颱風路徑極可能和1986年的偉恩颱風路徑相同，是個不容小覷的颱風，所以請各位觀眾要做好防颱準備……
看完氣象整點新聞，助理苗鳳鳳側過頭問著夏茉莉，亮眸里閃過渴望的芒光。「副總有颱風？」那是不是就可以放颱風假？
夏茉莉朝她涼涼丟下話。「小苗，我昨天要你幫我辦的事，解決了嗎？」
「呃……我、我等人家給我消息！」
「如果這兩天沒辦妥，你就等著換工作！」在這緊要關頭還想著放颱風假？真受不了現在年輕人！
苗鳳鳳噘起小嘴，「啊……副總別這樣嘛！通融一下咩。」好不容易她的念力發揮效用，終於可以放放颱風假，副總還潑她冷水，真夠掃興。
夏茉莉衝著她甜笑。「嘻……想我通融當然可以，只要後天讓我順利搬離現在的鬼地方，我就特別通融你，提前讓你加薪。」
「啊……」苗鳳鳳嘴巴張得大大，兩隻眼差點兒沒掉下來。因為她想不到副總這麼想搬離現在住的地方，而且勢在必行！
「別『啊─』那麼大聲，趕緊去辦正事要緊！」
苗鳳鳳將嘴巴緩緩上闔，哭喪著臉，用力點頭。
夏茉莉則不理會她，繼續低頭埋首於工作堆里，她打算以最快速度將手邊工作處理完，然後回家整理個人用品。之所以那麼趕，純粹不想再看見秦天那副嘴臉，尤其兩人只要一有機會碰上，那種互槓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她不想再這樣與人交惡下去，況且她還得說服他答應接受雜誌社的訪談。
約莫過了三個小時，夏茉莉總算將手邊工作處理到一個階段，才心甘情願離開雜誌社，到了停車場才坐進車裡沒多久，天公不作美，竟開始下起磅礡大雨，接著風勢雨勢漸漸加大，「不會吧！有這麼誇張嗎？」氣象局不是說明天晚上才發布陸上警報，怎麼現在風雨就開始加大！
她發動車子，就在上路前幾秒身旁手機突然響了，按下藍亞接收器。「您好，我是夏茉莉。」
『您好，我這邊是台中XX署立醫院，請問夏簡秀珠是您的母親嗎？』
「是，我是。請問發生什麼事？」她怎麼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這樣的，因為日前你母親從屋頂上摔了下來，不只把腿摔斷了，現在人還昏迷不醒……』
「什麼？」
聽到這裡，夏茉莉沒心情再聽下去，踩下油門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台中去探視受傷的老母。她心急如焚一路上還連闖好幾個紅綠燈，就在快抵達下一個十字路口時，她被警車攔了下。
兩位警察下了車，一個走到她車窗旁敲了兩下，暗示她下車，另一個則是對著她和她的愛車攝影。看見此狀，她當然知道是自己違規而惹來的禍事，但她沒有下車的打算，僅是放下車窗。「警察先生不好意思我趕時間，你要開單的話麻煩請快點！」
「請熄火下車，把行照、駕照給我！」
她還在猶豫。「可是現在在下雨……」難道不能通融一下，讓她待在車上嗎？
警察完全一副秉公處理的嘴臉，「小姐請你配合，否則我再加一條妨礙公務！」
「可是……」夏茉莉本想耍賴，但在瞥見警察嚴肅的表情後，她閉上嘴，心不甘情不願撐著傘下車。
「這是罰單麻煩在看清楚後，簽上你的名字！」
夏茉莉接過罰單連看都沒看，就簽上自己名字，隨後遞還給警察，而警察在撕下紅單給她，便坐上警車揚長而去。
望著遠去的警車，夏茉莉心裡真是嘔死了！氣憤地捏緊手中罰單，她進到車子準備發動車子，下一秒車子卻發動不了。「不會吧？」噢，真倒楣！
怎麼辦？外頭還下著大雨，她還得趕回台中醫院去探視老媽，也不知道老媽的傷勢如何？嚴不嚴重！她心裡焦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腦海中突然湧現一抹影像……
「夏茉莉，你有病！幹嘛想起那個壞蛋！你該想的人應該是張元恆才是！」對，她該打電話給張元恆，於是掏出手機她撥給張元恆，數秒後手機那頭卻傳來已關機的訊息。試了很多次，情況還是一樣，最後她不得不放棄，她想靠別人不如靠她自己！眼下，就只有那個方法了！
24.曙光乍現
於是她撐起傘下車，打算攔計程車。無奈風大雨大，整條路上就算有車子路過，也沒人願意鳥她，更不可能有人停車，忽然一陣強大的捲風，將她手中的傘吹開花，沒幾秒她全身百分之八九十都讓雨水打濕，狼狽還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窘境，整個人在又濕又冷的狀況下只能硬著頭皮，努力揮動手臂，只求有人能及時伸出援手幫她一把。
她只想趕緊回台中老家探望母親，但天不從人願！路上沒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該如何是好？心裡頭又擔心著受傷昏迷不醒的母親，早知道她該請那兩位警察順道載她一程的。
在風大雨大的不佳氣候下，她身體不斷瑟縮，心想還是回車上吧，否則再這樣下去她還沒盡到照顧老媽的義務，自己反而得了感冒，那就不好了。
正當她折返要回車上時，忽然有輛休旅車緩緩接近她，並且停下車。她雙眼一亮，以為終於碰上好心人了，誰知道對方車窗一放下，她表情隨即僵硬到不行！
怎麼會是他？
車上的人淡瞄她一眼，跋扈地說。「喂，男人婆為什麼把車子停在這裡？」剛才他還以為自己看走眼，沒想到還真是她！
雖然兩個人是死對頭，但在這樣惡劣的氣候下，她顧不得矜持，選擇死馬當活馬醫。「秦天，你可不可以載我一程！我車子拋錨了！」
秦天淡淡的說。「怎麼不找你男朋友？」
「他沒空！」如果不是張元恆的手機都處於關機的狀態下，她也不會求救無門！
秦天本想對她揶揄一番，卻在瞥見她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拒絕的話怎麼也滾不出喉嚨，他別開眼，丟下命令。「還不快上車！」
「喔，」她回車上拿了皮包，就坐進他的車。一上車，她就說。「秦天能不能麻煩你載我到車站？」
「車站？」嘖，這模樣還想去車站？
「對啦，拜託！」
秦天抿緊雙唇，不發一語，踩下加油踏板讓車子順利行駛於路上。
沒多久，夏茉莉看了路旁的街景，突然大嚷。「你走錯路了！我剛不是說了要去車站！」
「小姐，你該不會忘記自己渾身濕答答！」這副模樣要是真去了火車站，不被人笑話才怪！「我先載你回家換個衣服！」不換下濕衣服，他怕她會感冒。
「我？但我沒時間……我……」她想起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母親，心急如焚一時情緒控制不住對著他吼。「要不是我的車子在路上拋錨，也不用求你！」而且時間晚了，她怕搭不上最後一班列車。
「你對我吼什麼……男人婆！」他真冤，為了她的健康著想，好心好意要載她回家換下一身濕衣服，她沒懷著感恩的心對他說聲謝謝就算了，還對他吼！
「我為什麼不能吼，我說麻煩你載我去車站，你是聽不懂國語嗎？」真是討厭鬼！老喜歡跟她唱反調。
秦天猛然踩下煞車。「靠！你才聽不懂國語！你沒發覺自己渾身都讓雨給淋濕了，我好心想載你回家換件衣服，這樣也有錯！」將車子直接停在路中央，他不在乎後頭不絕於耳的喇叭聲，只管冷著眼瞪她。「你說我這樣哪裡做錯了？」
她當然知道他這麼做是對的！可是她沒多少時間……「我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不用你操心啦！」講著講著她的話中竟帶著哽咽。
看她紅著眼眶，他也不好意思和她繼續僵持下去！「你究竟要去哪裡？」如果她不回家換衣服，那至少得告訴他理由。
「我老媽她受傷了，現在人在醫院昏迷不醒！」
原來是她母親受傷！秦天看她落淚，他的心竟出現一絲不舍，抑下安慰她的舉動，側過身伸長手臂他從後面撈起一件外套，順手丟給她。「暫時披上它！」
接過他扔過來的外套，夏茉莉驚甫未定端詳他的側顏，本以為他會跟以往那樣，對她撂狠話，或者直接趕她下車，但他什麼惡劣的話通通都沒講，反而以行動來表示他的妥協。
披上他的外套，這一刻和那一晚兩個人一塊用餐的感覺突然又回來了！他似乎不再這麼討人厭，粗魯中隱隱約約帶著一點點不溫柔的體貼。
25.他其實一點也不討人厭
不一會兒時間，秦天將車子駛回兩人租賃的住所，她還在恍神中，秦天已率先下了車打開車門，並且拉住她的手，強拖她下車。「下車，上樓換套衣服。等會兒我直接送你回去！」今晚就當他送佛送上西，偶爾噹噹好人。
她又愣了，直到她肩膀多了重量，才又回過神。「什麼？」
他催促著她。「還囉嗦，你不是趕時間，還不快上樓換衣服！」
大約十分鐘，車子已在高速公路上。越接近中部風雨似乎也越大，一路上由於高速行駛的關係，車身搖搖晃晃，讓陷入昏睡的夏茉莉有點不安穩，她頻頻蹙眉，昏昏沉沉中她像是做了場噩夢，突然驚醒。「媽！」
秦天一面注意路況，一面問。「怎麼了？」
她睜著眼，挪了挪坐姿，碰巧看見掉到腳邊的外套，她順手撿起。「沒事！」
這件外套是他幫她蓋上的？
把外套撿起後，順其自然將它蓋在自己胸前，心頭暖暖的，她閉上眼，今晚頭一次她覺得秦天這個男人不難相處，而且還很體貼！僅管這路上兩個人不再有任何交談，但她就是感覺出他有些微的不一樣！
約莫一個小時後，終於抵達夏茉莉母親就醫的醫院。跟秦天道謝後，便拎起隨身衣物匆匆忙忙跑進急診室。
秦天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的背影，本想就這樣掉頭離開，後來想到她沒車子，恰逢颱風又來報到，在經過種種考量他決定跟上她的腳程。路上他不斷對自己重複做著心理建設，他之所以沒有離開，純粹因為想看看這裡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沒錯，就是這樣。
夏茉莉進到急診室，就詢問櫃檯護士。「護士小姐，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裡有沒有一位夏簡秀珠女士？」
「有，她目前已經醒了！現在人在病房，從這邊直走到底右轉第二間。」
她連聲道謝，「謝謝。」不敢稍做停留，急著邁開步伐往目的地去。
病房內躺著一位年齡近六十歲，長得十分福泰的女士，她就是夏茉莉的母親夏簡秀珠，左小腿裹著石膏，剛動完手術的她，身體十分虛弱，她張眼望著天花板，正為自己未來暫時沒法行走而苦惱著。
夏茉莉一進到病房看見的就是母親脆弱的模樣，她低聲輕喊。「媽……」
夏簡秀珠一見到久違不見的女兒，唇角立刻微揚。「茉莉你怎麼來了！我沒訴啦，是醫院小題大作！阿母沒安怎啦，你趕緊回去！不然等颱風一來，你就走不了了！」
夏茉莉慢慢走到母親身邊。「你別擔心，我已經跟莎莉請好假！」
「唉唷，請什麼假！還被扣錢。就跟你說阿母沒代志，你忘記阿母的命真韌！」
命真韌？「你是不是又為了省錢，自己跑到屋頂去修屋瓦？」她母親什麼缺點都沒有，就是節省！為了省油錢她媽媽可以每天騎腳踏車大概十公里去福利中心買生活日用品，也可以為了搶的民生用品大優惠而一大清早跑去排隊！反正在她阿母的金錢觀里，錢就是主宰人的一切，沒錢萬萬不能，她當然知道阿母拼了命掙錢，就是為了她的下半輩子，還記得阿母跟她說過，雖然從小她失去了父親，但身為她阿母的她會母代父職，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委屈，她會給她最好的生活。是的，她的阿母說到做到，從小到大她衣食無缺，就是因為阿母省吃儉用，有什麼好吃的總留給她，有什麼好康的也通通塞給她，然而她阿母對待自己卻是十分隨便，這三十年來她阿母的生活重心幾乎在她身上。說實在的，她一點也不喜歡阿母這麼做！她不想的……就是因為不想讓阿母將太多心思往她身上放，她才會跟春風雜誌社的老總俞莎莉申請調職北上。
夏簡秀珠當場雞嘴變鴨嘴，「我……」
夏茉莉拉祝母親的手，眼淚幾乎快掉了下。「阿母，我都跟你講了幾百遍！屋瓦壞了就請人來整修嘛，幹嘛要自己親自動手！」還搞得渾身是傷！
「ㄟ……啊你都不知道，請工人來修瓦，工錢那個部分就足足比以前貴上兩三倍！這種錢我才不要給別人賺！」她寧願自己賺！
「對啦，想自己賺，結果搞到進醫院！」算一算這樣值得嗎？「錢再賺就有，但我只有你一個阿母！如果你怎麼了？那我一個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