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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類表白 (1-21)作者:寒號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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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3:08: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另類表白
作者:寒號鳥
第一章 漣漪
余娡坐在會議室里,看著窗外的樹木似乎一夜之間枝葉繁茂,才發現原來春天已經來了這麼久,心裡浮現出一句,那冬天還遠嗎?
不由暗罵自己肯定是加班加得腦子有病了,看著春景想到的卻是這種煞風景的話。
於是轉了頭去聽這場項目啟動會,已經討論將近3個小時了,依然十分激烈。
余娡忍不住瞄了一眼電腦下面的時間,結果看到了不斷閃爍的微信圖標。
順手點開了,原來是有人把她拉進了一個剛建的同學群,有人發出一條關於畢業十年同學聚會的重磅的消息,一時之間炸出了無數的潛水者。
余娡來不及細看,就關上了聊天介面,腦子裡全是他會來嗎?
突然聽到一聲,「余娡,還不走嗎」
「嗯?走走走。」余娡抬起頭才發現原來會議已經結束了,大家都已經陸續出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余娡便利用空隙的時間爬樓把所有的聊天記錄刷完了,沒有看到有人談到關於他的消息。
余娡還是不死心,就挨個地把在群里的每個微信頭像都點開認真觀察,但是依然沒有辦法確認哪個微信頭像是他,又或者他其實並沒有在群里。
直到這一瞬間,余娡才意識到,原來距離他們曾經聯繫密切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那時的他們都未曾用過微信這一聊天工具。
余娡在手機里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他當年留給自己的手機號。
余娡打開手機號所在的介面,手在撥打的那個綠色按鍵上停留良久,最終還是關掉了打電話的介面。
手指一遍一遍地來回刷著手機的介面,心裡猶豫不決。
半個小時後,余娡心中還在不斷地推演撥通電話後的可能會出現的場景。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問她:「你打這個電話算什麼呢?他或許早已結婚生子,你打電話豈不是會影響到對方的生活。」
而另一個聲音,也不甘示弱地反駁道:「不過是老同學在同學會之前寒暄一下,再說自己都不喜歡他了,能有什麼問題啊!」
那個聲音立馬問到:「既然已經不喜歡了,那啥還要去糾結對方去不去同學會呢?」
另一個聲音有點氣急敗壞地回答:「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啥樣兒?看看姐的青春是不是也喂狗了!」
兩個聲音來來回回大戰八百回合後,依然未分出勝負。
余娡心中十分煩躁,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坐到客廳去接著追昨天未看完的電視劇。
電視劇在眼前播著,明明演員是她最喜歡的演員,這劇情也引人入勝,卻就是看不進去,不斷地打開微信,時刻關注著群里的消息。
或許是因為大家如今都已是拖家帶口,回家後仍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忙碌,又或者是因為其實大部分人也都是習慣性在這種群里潛水,剛剛群里的熱鬧不過是因為這條十年同學聚會的消息過於勁爆,將大家炸出來了。
不管究竟是何原因,如今群里討論的熱度漸漸淡下來,群里大部分人又重新開始潛水,群里也只剩下幾個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些生活狀況。
余娡一直關注著群,沒有消息時就一遍一遍地研究每個人的微信頭像,在心裡不斷地揣測著這個頭像是否會是他呢?
這些微信頭像對余娡來說很重要,因為她必須要裝作只碰巧了看到他的聯繫方式,又不經意地聯繫到他。
余娡這樣小心翼翼,或許是因為害怕對他造成困擾,又或許是因為她認為自己早已不喜歡那個人了,不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對於余娡來說,她自己也不清楚是為什麼,但是她知道這是唯一的線索,因此她反反覆復地研究這些微信頭像。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余娡的反覆研究下,在這些頭像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頭像。
那頭像中的人雖然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稚嫩的少年的臉,但是從眉眼之間依然能看出幾分與少年時相像的樣貌。
余娡認出來那是他高中的同桌沉漾,於是立馬添加了沉漾的微信,那邊也很快就通過了。
第二章 疑問
余娡與沉漾也是多年未曾聯繫,其實在高中的時候,她跟沉漾也算得上交情頗深。
這原因也很簡單,一是因為與沉漾這人相處十分舒服,言語之間,既讓你感覺對方是發自內心地尊重你,卻又無任何恭維之意;還有一個原因是當年沉漾與余娡的好朋友邵琳很是有好感,但是沉漾好像從未想過打擾邵琳,而是選擇默默地關注著。
到如今余娡還記得當年無意間發現沉漾對好友有好感後,當時她很是支持沉漾表白,但是沉漾卻說希望邵琳可以飛得更高,不願打擾對方。
只是高叄分班後,他與邵琳基本再無聯繫,於是有時候聊天時,余娡會有意無意提一提好友的近況,那時沉漾都只是含笑聽著,並不做評論。
再到後來,高叄畢業,似乎每次畢業都是一場兵荒馬亂之中的離別,離別之後漸行漸遠,再到後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交易圈,最終就斷了聯繫。
這麼多年過去了,余娡還記得有一次,沉漾曾經對她說過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
當時並不理解其中意思,也未曾深究,等略明白之時卻已物是人非,也無意去探究其中之意。
微信通過之後,余娡順手點開了沉漾的朋友圈,或許這已經成了成年人默認的規則——用朋友圈來了解一個人的生活。
她點進去後,翻了翻不過是日常曬吃的,曬風景,大部分照片都能看到一個笑得很溫柔的小姐姐,或站或坐在他旁邊。
心裡猜測這應該是沉漾的女朋友,接著往下翻,我看到了,她才知道自己猜錯了,不是女朋友,而是妻子。
原來沉漾已在去年結婚了,余娡沒多想順手點看了沉漾發的關於結婚的那些照片,結果卻看到了岳顧昂,他穿著一身深色的西服,手裡拿著一隻玫瑰,長身玉立,眉眼含笑,嘴角微揚,被那隻玫瑰帶出幾絲風流之態,站在幾個伴郎中分外耀眼。
余娡當時愣在那裡,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跳了幾下,余娡其實已經多年未曾見過他了,未曾想到,他如今褪去年少稚嫩的樣子,取而代之是被這個社會打磨出來的成熟與成人的自信,卻更加耀眼了。
余娡又點開另一張照片,這張是新郎新娘相擁的照片,但是余娡卻看到遠處無意闖進照片的岳顧昂。
這張照片里他站著遠處,依然是那身西服,這次卻是側身而站,手抬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比划著什麼,臉上帶著很深的笑意望著旁邊的女子,看樣子是在與旁邊的那女子談笑。
余娡突然感覺身體有點發冷,心如墜深淵,那個女生微微低頭,隱約能看出來,那女生身著淡黃色連衣裙,面容嬌好,身材高挑。
從這張照片,余娡似乎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少年,笑起來沒心沒肺,手舞足蹈,與剛剛那張照片展現出的氣質判若兩人。
余娡便心中明白了,那人便是他的女朋友。
余娡在心裡嘲笑自己,感覺自己剛剛的一切,如跳樑小丑一般。
沉漾發來消息時,余娡心情已經平復許多,又稍稍整理了心情,讓自己認真去應付與沉漾的聊天。
多年未曾聯繫,余娡跟沉漾簡單聊了聊大家目前的狀況,聊天中帶著幾分成年人的分寸感,與老同學之間的熟悉感。
沉漾並不是一個十分健談的人,我們又多年未見,並無交際,寒暄很快結束,就在余娡以為要結束這場聊天之時,看到沉漾發來一條消息。「我們算來可真是多年未見了,這次同學聚會有時間參加嗎?「
余娡此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參加此次同學聚會,於是推脫:「不一定,要看時間,最近公司有點忙。」她想了想又發了一條「的確是許久未曾聯繫了。希望借同學聚會能見一見大家,多聯繫聯繫。」
沉漾那邊發來一條信息:「是啊,大家都好久未聯繫了。」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個事,前兩年岳顧昂還跟我提起過你。」
「說是你怎麼都不回他消息呢?」
第三章 一眼萬年
余娡看到這幾句話的時候,心中五味雜陳,她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微握,用拇指攔住了下意識想去打字的食指,心中思索應該怎麼回答,直到感覺到指尖開始發熱,她才放開了食指,看著食指在手機上飛快的敲出幾個字,敲完又刪,刪了又敲,來來回回,刪刪改改了幾分鐘,最終選擇雲淡風輕的回答到:「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呢?」
余娡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就趕緊轉換了話題,用最平淡的語氣問了句:」原來你們還一直在聯繫著,那你跟其他人還有聯繫嗎?他們現在都在哪呢?「
余娡眼睛直直地盯著螢幕,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想不想知道更多他的消息,等看了沉漾發來的消息才知道,原來沉漾也幾年也與岳顧昂有聯繫,而其他人也是最開始幾年有聯繫,後來大家都越來越忙,漸漸地都斷了聯繫。
而沉漾也不知道,岳顧昂會不會來,只是說,他受了情傷,正好這邊有個出差的機會,就想調過來順便散散心,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趕上同學聚會。
余娡盯著「情傷「」兩字,呆呆愣愣地望著手機螢幕,她突然發現自己腦子裡並沒有欣喜,只有茫然,對於這個「情傷」,她甚至都懷疑到底是受「情商」散心,還是躲避麻煩呢?
頓時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心情,只是草草的回到:「哎!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沉漾大概是看出來,她不太想聊這個話題,就早早地結束了聊天。
余娡躺在床上腦子裡一幕一幕地過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今天似乎從那條同學聚會那條消息開始,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原有的軌道,一件一件,累積在一起,讓她有一種感覺要被壓垮的感覺。
余娡忍不住拿出手機,點進沉漾的朋友圈,打開有他的那兩張照片,盯著手機螢幕上的他看了一會兒,心情沒由得很是煩躁,便關了手機,放到枕頭下面,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可是余娡腦子裡想起還是不由自主地想他跟沉漾談及自己不回你消息的事情,腦子中開始不停地想,他們為什麼會聊到自己,他當時說這句話有什麼含義?他當時是在委屈嗎?
當年余娡為了忘記關於他的一切,狠心將他的所有聯繫方式刪掉了,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手機號留下了,突然想打電話問問當年的一切。
當年他跟他女朋友吵架,醉酒給余娡打來電話,余娡好心勸和,他女朋友卻跑來質問於自己,事後他提起不過是一句,他女朋友並不是有意只是氣急。
既然已有了對象,又來招惹自己幹什麼?
余娡拿起手機又放下,心裡想著,這一切都是過去了,自己又何必苦苦糾纏著過去不放呢?
余娡為了防止自己再胡思亂想,找到手機,放了一段郭德綱的相聲,在郭德綱跟于謙的陪伴下,進入了夢鄉。
余娡似乎回到了高中時期,在自己家小區門口的馬路邊上,大家仿佛是約定好了同學聚會,地點是在附近的一家餐館。
不知道為什麼余娡卻並未收到消息,於是他們有幾個人來通知余娡,一起來的人有餘娡的閨蜜邵琳,隱約還有幾個男生。
等到余娡到樓下時,卻不知道是何事,但是似乎與他們已是許久未見,因此余娡一見到他們先是自然地跟他們打招呼,說著好久不見,客氣而又親切,表現得落落大方,然後上去相互寒暄,寒暄一番後,得知是同學聚會,她便回家又換了一身衣服。
等余娡再從家裡出來,看到了她同桌李慧穎,還有岳顧昂一邊聊天一邊在樓下等自己,他看到自己那刻展顏而笑,自己就當時不是是被他的到來驚住還是被那笑迷住,愣愣地站在那裡也望著他笑,或許那就是人們常說的一眼萬年。
第四章 小丑
余娡反應過來後立馬在臉上掛上最得體的笑容來掩飾自己的異常,先跟同桌李慧穎打個招呼,然後用不太熟悉故作驚訝的語氣與他說:「哎?岳顧昂,你也在,好久不見啊!」,但是語氣透出的欣喜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岳顧昂只是笑笑不說話,其實他們的確好久不見,卻一直未曾斷了聯繫,他的笑容裡帶著幾分寵溺,又有幾分無奈,似乎是看著余娡這故意裝作不熟的樣子有幾分好笑。
余娡被他的眼光中,惱羞成怒想逃離這裡,就衝著問李慧穎:「邵琳怎麼沒在呢?我們去找她吧!。」
余娡拉著她同桌李慧穎飛快地跑了出去,裙子上的絲帶隨著她的跑動,也在空中隨風起舞。
不一會兒,余娡就看到幾個其他的同學,跟他們打完招呼後詢問了他們,是否有見到自己閨蜜邵琳,他們也說未曾見到。
余娡想著可能是對方在自家附近等著自己,就讓李慧穎自己先去那個餐館,她又掉頭到小區門口馬路邊,找邵琳去了。
余娡卻萬萬沒有見到的不是邵琳,而是岳顧昂。
岳顧昂看著余娡臉上的帶著幾分揶揄的笑意,看得余娡又忍不住想跑,卻被岳顧昂一把拽住,余娡不安地向四周望了望,又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手裡玩著自己裙子上的帶子,語氣故作無奈地問:「你有什麼事?快點說,我還得去找邵琳。」
岳顧昂卻只是從余娡手裡抽過那細帶,走到身上後幫余娡把裙子上的帶子在背後繫上了,才忍不住念叨著:「你這兒衣服怎麼又系得亂七八糟的?」
而余娡哪還有心思看自己裙子上的帶子,只感覺自己心中那才是亂七八糟的。
既有叄分被喜歡人關心的竊喜,又有叄分自己在喜歡人丟臉的惱怒,還有叄分自己把裙子成個鬼樣子的羞愧,剩下那一分卻是絲絲傷感。
不一會兒余娡就感覺到自己臉發燙,但是還是乖乖地站在那裡,任其隨意擺弄。
當對方剛說了聲好了,余娡頭也未回地跑了,就在這時余娡也被鬧鐘驚醒了。
余娡躺在床上,回憶了一下這個夢,眼淚卻突然流出來了,或許是夢中越是美好,就反襯得現實愈發不堪,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哪裡有那麼多的傷春悲秋。
余娡飛快地從床上爬起來,甩了甩頭,似乎這樣就能把夢忘掉,亦將他忘掉。
上班的路上,夢中的場景還是忍不住浮現在腦中,回憶起夢中的自己,那時仿佛是高中畢業,那時他還是未遇到後來的女朋友。
余娡心裡想著明明在夢裡他眼中只有自己,望著自己時也是滿滿的愛意,為什麼自己還是有一種那份愛意是偷來的感覺,不是她應得的。
余娡感覺雖然那時自己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但其實內心恨不得衝著所有人大喊:「你看,你看,你們看,他對我這樣好,必然是喜歡我的吧!」,卻還是要加個「吧」。
如今余娡跨過時間的鴻溝來看夢中人又或者就是當年的自己,在拚命地向他人證明,他喜歡我這件事,頗有幾分可笑。
若需如此證明那不就是說明,自己不過是他無聊之時,用來逗悶子之人而已。
一個只要對方招招手就跑過去,逗得對方哄堂大笑的小丑。
余娡又忍不住想原來不過是一個小丑,還是一個因為取悅了他就沾沾自喜的小丑。可是小丑還是忍不住喜歡上了他,該怎麼辦呢?
第五章 緣分
余娡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望著外面的紅燈,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位少女坐在床上將頭埋到膝蓋默默抽噎著,讓余娡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一聲汽車的鳴笛,將余娡喚回現實。
等到公司門口,余娡心一橫,將昨天剛剛拉的同學群屏蔽了,闊步向公司大樓邁去,既然往事不可追,不如徹底拋開。
生活這位老師教給了余娡許多東西,余娡要學會謹慎抑制自己的慾望,學會了對得不到的東西視而不見;還學會要對喜歡的東西評判合適不合適自己。
生活教給她要掩藏慾望,卻沒有教給她忘記那些慾望。
於是那些一個又一個未被滿足的慾望,都只是被她掩藏起來,堆積在難以發現的角落,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大。
或許總有一天會徹底的爆發,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也可能在爆發之前被她一點一點地處理掉了。
而最終的結果將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余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更期待哪個?
周五晚上,連著忙了兩周,項目總算是進入正軌,可以早點下班。
回到家後,余娡怕自己忍不住拿手機看群里消息,就順手將手機放到床邊充電,自己跑到客廳消磨時光。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再關注過同學聚會的事情,一方面是有意讓自己忽略與同學聚會相關的消息,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最近確實很忙,每天忙的像一直飛速旋轉的陀螺,也無暇去回憶曾經歲月。
余娡想著,根據她前段時間看到的消息,推測同學聚會的時間,應該是在這周末。
只要再撐過這兩天,自己又將恢復到如原來一般平靜的生活。
無聊時找點小驚喜,憂鬱時吃點讓自己開心的東西,日子過得懶散又平淡如水一樣。
這次同學聚會帶來的關於岳顧昂的消息,對余娡來說如一顆巨石,沉入湖底,雖然會揭起驚濤駭浪,但是時間久了,也就漸漸地恢復如初的波瀾不驚了。
半夜裡,余娡突然被「咣當」一聲驚醒,醒來以後發現是手機掉到地上,下床拿起手機,發現手機完好無損。
這聲響似乎只是把自己驚醒,將安靜的夜劃開了一道口子。
被驚醒後的余娡久久不能入睡,閉上眼睛,腦子就不停地胡思亂想,心煩之下,拿出手機,刷朋友圈,打發時間。
余娡看到了一條,影響了她一生的消息。
多年以後,談起緣分時,跟岳顧昂說起此事,結果岳顧昂卻說:「那肯定是老天爺認為,你要是錯過了我這麼好的人,將來肯定要後悔一輩子,由此可能見你以後可要對我好點!」
余娡無聊地用手機刷著朋友圈,刷著刷著,刷到沉漾晚上6點多,發了一條朋友圈,只寫著」老同學!「 幾個字,配圖是晚上的機場。
一條看起來無頭無腦的消息,余娡卻明白了這個「老同學」幾個字指的肯定是岳顧昂。
余娡感覺到自己要壓抑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她不受控制地點開了那個屏蔽了幾天的同學群,果然看到了在班長統計可以參加同學聚會的人數時,有一張頭像是一支在夜晚燃燒地火光四射的仙女棒,回覆:「岳顧昂」。
這個頭余娡印象很深刻,之前還有心思挨個研究頭像,當時看到這張頭像,余娡還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唯美的仙女棒在暗夜絢爛的燃燒著,怎麼能拍出這種鐵樹銀花的氛圍感。
余娡盯著那個頭像突然一件都快被自己遺忘的事情,她跟他一起也玩過這種手持的煙花,卻未曾出現一絲唯美浪漫的場景,只有窘迫不已。
第六章 煙花
那是一年高中的寒假,好像是快過年了,一群人約著出去吃飯,去得只隱約記得有岳顧昂,沉漾,跟邵琳和幾個其他同學。
吃完飯後一群人依然興致很高,就有人提議去放煙花。
這個提議提出時,余娡就想跑,她一向對煙花炮竹敬而遠之,理由都已經想好了,只說,天有點晚了,怕父母可能會擔心,話還沒有說,就看到岳顧昂,看著自己說:「余娡,去嗎?你平時都不怎麼出來玩,這次多玩會兒?」
余娡早想好的藉口頓時忘得一乾二淨,只回答說:「當然去了,為什麼不去呢?我最喜歡看煙花了。」
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奔著賣煙花的店鋪去了,路上醒悟過來的余娡有點後悔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答應了,但是又一面安慰自己,反正怎麼不都會讓她去點煙花,只要躲遠點,再裝出一副驚嘆的樣子應該就能應付過去。
終究是因為對放煙花一事並不熱衷,因此只是站在店外等著,正好岳顧昂也未進去,兩人就閒聊著關於煙花的話題。
岳顧昂身體鬆鬆垮垮有點吊兒郎當,面上含笑聲音帶著點輕快地說:「余娡,原來你喜歡看煙花!」
余娡對煙花倒是談不上喜歡與討厭,只是感覺煙花爆竹可能會有危險,嘴上卻說:「怎麼,難道我不能喜歡煙花?,煙花綻放時這麼耀眼,即使短暫也讓人忍不住喜歡。 本來不是一句搪塞的話,卻莫名有幾分傷感,默默地望著遠方光禿禿地馬路。
耳邊聽到他帶著幾分玩笑回到:「能能能,當然能,這煙花能被你喜歡是它叄生有幸!」
余娡忍不住看了一眼岳顧昂,只見他一臉興致勃勃望著自己說:」短暫?那肯定是因為煙花太少,今天我們就多放點,時間長點!「
余娡看著岳顧昂神采飛揚的眼睛,忍不住微微錯開眼眸,岳顧昂看到余娡如此,有幾分得意地笑出來,就在這時他們從店裡出來了,手裡拿著一把又一把的仙女棒(手持煙花)走出來。
余娡想到剛剛的談話,抬起頭看了一眼岳顧昂,果然看到岳顧昂剛剛掛著笑的臉僵了又僵,徑直衝過去去詢問原因。
原來是那老闆,看他們不過一群孩子,不願賣給他們煙花,最後只給了他們一些仙女棒。
余娡本來看到岳顧昂的表情還想笑,等看到他們在分發仙女棒的時候,余娡意識到這個要自己點著,不由得看了其他人,只見邵琳還有其他幾個女生,都是一臉興奮期待的樣了。
不一會兒,余娡就看見邵琳拿了一把衝著自己走過來,余娡跟邵琳擺了擺手,邵琳就去找其他人了。
一群人找了個空曠的地方,余娡就悄悄地往邊上靠,看著邵琳跟其他幾個女同學都把自己手上的幾個仙女棒點燃了。
轉瞬間絢麗多彩的仙女棒在黑夜盛開起來,人群里開始哄鬧起來,有人手裡拿著仙女棒忍不住自己轉圈圈,有人用仙女棒在空中畫著圈圈。
不一會兒,幾個本來還不屑對仙女棒不屑的男生也加入進去,余娡又忍不住後退,找個靠後的角落靜靜地看這煙花。
這時突然聽到後面傳來岳顧昂的聲音:「余娡,你怎麼沒有跟他們一起玩?」
看著余娡兩手空空,一臉羨慕地望著他人在燃燒的仙女棒,便以為是大家忘了余娡,余娡只能看著岳顧昂大步走向放著仙女棒的地方,拒絕地話在嘴邊張不開口。
不一會兒,就看到岳顧昂,拿了一把回來手持煙花,另一個手裡竟然是一盒火柴。
余娡突然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但她又不好意思說,雖然這種幾歲小孩都能划著玩的火柴,她其實到如今也不敢劃。
就在余娡心裡正在糾結之時,一隻大手伸到自己眼前,抬頭見是岳顧昂微微彎腰,把火柴遞過來了。
那手離自己很近,近到余娡感覺自己似乎聞到了對方身上有一股像雨後的青草般的乾淨的味道,鬼使神差地就接過去。
岳顧昂將另一隻手中的手持煙花,抽了一支拿著右手,又遞到余娡眼前說:」來,我幫你拿著,你點,等點著了,我再給你。「
第七章 鬥志昂揚
余娡手裡拿著火柴,拚命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反覆告訴自己不怕,不怕。
余娡從火柴抽屜里拿出一根火柴,先擺好劃火柴的動作,一邊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一邊心裡規划著,點著後的路線——沿左邊30度方向用弧線的軌跡滑過去,卻遲遲不敢下手,岳顧昂有幾分不解的問到:「余娡,你發什麼愣呢?快點來啊。」
余娡心一橫,右手劃到火車柴盒上,火柴沒有點著,但是余娡還是下意識地把火柴扔出去很遠。余娡微微喘著氣感覺自己的臉燙得要死,忍不住用空著的手冰了冰自己的臉。
聽到岳顧昂壓著聲音輕輕地笑,帶著幾分驚訝地問到:「余娡,你竟然不會劃火柴?
余娡仍強撐著說:」剛剛是手抖沒拿穩而已。「
余娡故作鎮定地又拿出了一根火柴,吸了一口氣,一咬牙再次劃向火柴盒,這次那火柴突然迸發出火焰,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熊熊大火,驚呼一聲,然後把點燃的火柴甩出去很遠之後還在不斷地甩著自己的手。
岳顧昂這次徹底明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說:「余娡,原來你不是不會劃火柴,而是不敢劃火彩,哈哈哈哈。。。。」
余娡埋著頭,腳尖踹地,想踹出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余娡聽著對方笑聲沒有停息的架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樣子,余娡破罐子破摔地問:「不敢劃火柴怎麼了,犯法啊?」
岳顧昂強忍著笑意,上前一步,開口回到:」不犯法,不犯法,把火柴給我,你拿著這個,我給你點著。「
余娡從岳顧昂手動接過那一把手持煙花,悄悄地後退了兩叄步,把手臂伸直,又忍不住側著上半身悄悄地往後靠。
仙女棒點著後,噼里啪啦,余娡就全身僵硬,眼神掃了一眼,發現岳顧昂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余娡就逼著自己臉上扯出個笑。
余娡永遠不知道她當時在那人眼中是怎樣一副搞笑的模樣,全身緊繃,恨不得那隻拿著手持煙花的手與身體完全分離,滿臉的抗拒,還要硬是擠出了笑容,鬥志昂揚的瞪了自己幾眼,又滿臉戰鬥的表情去盯著手裡的煙花。
岳顧昂被余娡這幅模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憋著笑走到余娡旁邊有幾分無奈地說:「你還是把這個給我吧。」
余娡根本沒有注意,心裡想著全是千萬別濺到自己身上,保持笑容,輸人不能輸陣。
因此在岳顧昂伸手去拿那支還在燃燒的手持煙花時,余娡被嚇得又一聲驚呼,直接將仙女棒扔出去了,上一秒還在極盡地綻放的仙女棒,與石灰地面接觸後,火焰不甘心地在地上掙扎了幾次後,漸漸地熄滅。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余娡不記得了。那場聚會是怎麼結束的,余娡也不記得了。
事後余娡再也不想回憶那段丟臉的經歷,岳顧昂也未曾再提起過,而他人當時都在沉浸在煙花的火光中,未曾注意過他們兩個,時間長了,要不是這個頭像余娡都快忘記了這場尷尬的「放煙花」的情景。
余娡從回憶里清醒過來,看著那人的微信頭像,前段時間糾結了許久的他是否會來,答案已經明晃晃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了,如今才想起,自己去還是不去?
這一連串的事情壓的她喘不氣來,讓余娡忍不住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余娡跟閨蜜邵琳發了個微信,我們班周日同學聚會,我好糾結要不要去?
余娡剛發過去,那邊電話就直接打過來了,邵琳直接問:「岳顧昂去嗎?」
沉默了一下,回:「去」
「那你有什麼可糾結的,去啊,正好順便直接跟岳顧昂表白。」
啊?表白?我也不知道還喜歡不喜歡他了!「
」既然不知道就去表白,回頭不喜歡就踢了她,只有在一起才能真正看透一個人什麼樣,你這麼多年,心裡放不下他,可能就是你自己的幻想的。
余娡聽得呆愣愣的,只聽那邊又說:「表個白,談個戀愛有什麼,又沒讓你一定上床。」
余娡聽見上床兩字,趕緊打斷閨蜜:「你這扯得也太遠,我再想想,我也有點想做個了斷。」
邵琳一聽又是加油鼓勁:「就是,趕緊做個了斷吧,上去直接表白,要不跟他談戀愛,要不就開啟一場新的戀愛。「
余娡就轉了話題,兩個人聊了聊近況,就掛了電話,余娡心裡被邵琳那句「順便表白」說得很是意動。困意頓時全無,跳下床來,開始找周日的「戰袍」。
第八章 戰袍
余娡看著自己衣櫃里掛著得一排排風格單一的衣服,上身清一色的基礎款的T恤、襯衫、西裝,下身更是簡單,不是深色西褲就是牛仔褲。
其實余娡剛剛工作的時候,也曾瘋狂地買過各種風格,各種款式的衣服,沉迷於雜誌與網上各種穿搭博主的推薦。
那個時候她總是天真地認為那些衣服、那些妝容就是開啟自信美麗人生的秘密鑰匙,只要自己穿上跟她們一樣的衣服、學會化妝,就能如她們一樣,或明艷動人,或嬌俏可愛,也或許就可以得到某人的青睞。
後來余娡發現,她可能是天生對於穿搭、時尚遲鈍,她始終無法通過一身衣服來逆天改命,又隨著工作逐漸繁忙起來,加班變成常態,也讓她實在是無心在穿搭上花費太多時間。
對於余娡而言,比起每天早起一個多小時來搭配衣著與妝容,她更喜歡提前半個小時到公司,整理整理昨天的項目的進度,看一看當天工作上的資料。工作上的遊刃有餘,也更能讓余娡得到自信與成就感。
余娡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自己將曾經那些風格迥異的衣服捐掉後的感覺,心就仿佛被雨清洗過的天空,清透舒爽至極。
從那以後,余娡對衣服的要求只有一條,那就是簡單百搭,檢驗標準就是一覺醒來,閉著眼就從衣櫃里拽出兩件衣服,換上就可以出門。
曾經精挑細選的衣服,如今卻讓余娡無從選擇。
床上的衣服越壘越多,余娡站在鏡子面前審視自己和身上的衣服,感覺不僅每件衣服都似乎有著或大或小的瑕疵,而自己的狀態也很差。
因為連著幾天的加班熬夜,導致如今可以看到鏡子裡的人那青紫的黑眼圈,略暗沉的膚色以及微微凸起的小肚腩。
余娡剛剛湧起的一腔孤勇之心,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最後余娡將這些衣服重新放到柜子里時,她就知道自己這是決定了放棄,只不過還差一個完美的藉口讓自己心安理得地來逃避與那人相見。
周六餘娡在公司,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廁所出來,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冷白色的燈光從頭頂打在自己的臉上,再從臉上折射到鏡子裡,讓余娡有一種仿佛置身於昏暗的舞台上,突然被舞台的一束耀眼的燈光打中的不知所措,只能一臉迷茫的望著前面,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
不知為何,余娡突然又想起一些關於他的事情,忍不住想到他後來的一些或許真心的相約,而自己卻懦弱地跑了,也因此,他們曾經有太多次擦肩而過。
余娡突然很想知道一個答案,不管這個答案結果是怎樣的,她都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再逃避下去,余娡感覺自己可能要「病」了。
余娡回到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同學群在班長發的統計參加人的消息下面,發了自己的名字。
晚上下班後,余娡直接去了商場,她要為自己買一件合適的戰袍。
兜兜轉轉,余娡看上一條鵝黃色的絲質的弔帶裙,剪裁很是利落,流暢的線條勾勒出略有起伏的身材,絲滑的觸感像《藍色多瑙河》涼涼地在全身流動,又讓店員找了一件寬大的亞麻質地的西服套在身上,微微遮住身體的曲線。
余娡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感覺有幾分陌生,鏡子裡的那人柔順的頭髮隨意地垂在肩上,帶著幾分慵懶,寬大的西服遮住了微微凸起的小肚腩,在商場燈光臉色也顯出幾分光澤,鵝黃色的長裙,顯得身材高挑,只是神色帶著幾分不自然。
余娡去換衣服的時候,在試衣間偷偷地看了看兩件衣服的上吊牌的價格,差不多自己小半個月工資,頓時有點肉疼,想到自己那一柜子的衣服,還是咬牙去結帳了。就在余娡打算結帳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放下了那條鵝黃色的長裙,讓店員另換了個顏色。余娡最終選了一件暗紅色波點的弔帶裙,這條紅色的裙子跟那條鵝黃色的裙子款式很像,只是腰的兩邊帶著長長的絲帶。
第九章 相見
余娡醒來後,拉開窗簾,看到外面的陽光明媚,陽光破窗而入,灑在屋裡的每個角落,使整個屋子籠罩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余娡感覺那束又一束的陽光也透過身體照射進內心深處,使得心中的陰影頓時被一掃而空。
余娡想這或許就是光的力量,是一切黑暗在強大的陽光照射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余娡早早地換上了昨天那身幹掉自己小半個月工資的衣服,順便去樓下倒個垃圾。
余娡走在路上,風吹起了裙擺,不自覺地用手撫摸裙擺,步伐也下意識地改變了。
在樓下,遇到的每一塊兒玻璃,余娡都忍不住先停下,對鏡子中人審視幾分鐘,再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用眼角斜斜地瞥著玻璃里的自己,一路上走走停停,余娡突然感覺自己不是穿了「戰袍」而是被「戰袍」支配的傀儡。
回到家裡,余娡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人,良久之後,余娡想要一句話:「不能為我所用者,必為我所棄之。」
當余娡出門前,路過屋內的鏡子,撩了撩劉海兒,衝著鏡子的自己自信地笑了笑。
只見鏡子中那女子,身著白色T恤,藍色牛仔短褲,外面披著淺色及膝防曬衣,腳上是一雙綠色帆布鞋,一副懶散不羈的模樣,隨意地撩了撩頭髮,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出門了。
春天、周末、黃昏、餐廳、停車場,這些詞組合在一起,那就意味著車位會不太好找,余娡便把車停到一個離餐廳有一段距離的停車場,從停車場出來,余娡還要沿著窄窄的馬路走上一段距離才能到餐廳。
余娡從停車場出來,正是黃昏時刻。
晚春的黃昏,天色正是昏黃的光中背後藏著點點滴滴的暗影,遠處有零星幾家已早早亮起燈光。
將暗未暗的天色,昏黃的燈光,舊式的街道,匆匆而過的路人,這些景象摻揉在一起,營造出幾分奇幻的氛圍,仿佛置身於時空隧道之感,似乎每向前邁一步身後的景色便將消失一分。
余娡到包廂時,包廂里已經坐了十來個人,大家不過是稀稀疏疏地坐了兩座,都在相互聊天。
余娡一到包廂,就看到坐在裡面的李慧穎(高中同桌)正在與旁邊的人聊天,余娡簡單跟班長打了個招呼,就悄悄地坐到了慧穎的旁邊。
慧穎看到余娡很是驚訝,兩人也是多年未曾聯繫,剛剛開始又幾分生疏,但是幾句話過去,似乎就找到了曾經熟悉的感覺。
余娡工作多年,雖早已學會了應對各種熟悉或陌生的聚會,但每次遇到聚會,心裡依然不由得發憷。
好在余娡來之前就想清楚了自己參加這場同學聚會的目的,一個是為自己的執念做個了斷,另一個就是多吃點,為下周吃土做準備。
余娡坐在慧穎旁邊,一邊跟慧穎胡亂地聊著八卦,一邊眼睛不住地往門口瞟,只可惜還未見到那人,卻不時有同學上來打招呼,余娡忙收了心,與眼前的同學寒暄起來。
等人已到齊,聚會開始時,余娡才看到岳顧昂已經坐在另一個桌,身體微微傾斜地依靠在椅背上。
那位置在余娡這個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高高隆起的鼻樑,微揚的嘴角,說話時脖子微微移動的喉結,他臉上掛著笑,眼睛不時地注視著每一個說話的人,時而與人附和,時而與人輕聲交談,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舉止得體。
余娡感覺突然感覺那個人很陌生,那個人真的是岳顧昂嗎?真的是自己喜歡許久的岳顧昂嗎?
在余娡印象中,他不應該是這樣,不是這樣死氣沉沉,千篇一律的,他的神色應該是更加鮮活,飛揚的,他的聲音應該是更加輕快,俏皮的,他的語氣應該是戲虐的,有時有帶著點洋洋自得。當然有時也會是氣急敗壞,忍不住冒出幾個髒字,但是很快就拋之腦後。
余娡有一瞬間想衝上去,問一問他:「你把岳顧昂藏到哪裡去了?」
第十章 交談
余娡垂下眼眸,不願再想曾經那人,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便將更多的精力放到菜上。
這場聚會很快就到了後半場,大家也都站起來,開始找熟悉的人或不熟悉的人,甚至略帶幾分陌生的人聊曾經的青春,聊未來,或者吹噓自己。
余娡因剛剛看到的一幕,心情到現在都不能平靜,腦海中時不時浮現當年的岳顧昂嬉笑怒罵的情景,為了轉移自己的思緒,余娡讓自己把視線放到周邊的同學身上,嘗試在如今他們身上找尋曾經的影子,又或者推測著他們可能經歷過的機遇。
余娡屬於那種既不擅長交際更不擅長維護人脈之人,因此她對此間的交際本身並不熱衷,但是余娡很喜歡看這種狀態,這是一種很難見到的狀態,每個人都遊走在清醒與迷醉之間。
這裡煙酒的氣味,繚繞的熱氣,昏黃的燈光,讓人產生了一種時間的錯亂的感覺,仿佛這裡既不是無憂肆意的當年,也不是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今天,而是兩個時間的交匯。
余娡自己一邊無聊地小口小口輕抿著飲料,一邊聽他們講述買房,講述養娃,講述生活里瑣碎了一地的雞毛。
人影晃動間,她恍惚看到了曾經的那場同學聚會,那是上大學前,也是在一個包廂內,他們聊著對自己的專業的期許,意氣風發地談自己的理想,暢想未來,那個時候每個人的眼睛都散發著神彩熠熠的光芒。
而今不過僅僅過去10年時光,余娡望著一張張與當年相似的臉龐,看到的卻只有疲憊。
余娡一轉頭,看到岳顧昂來坐在自己旁邊,或許是因為周邊太過吵鬧,他坐下後又輕輕地把椅子往余娡身邊挪了挪,余娡感覺自己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拿飲料的手被椅子挪動的聲音驚得抖了一下,桌子上灑落幾滴明黃色的橙汁。
余娡只覺那落在澄亮的玻璃上的幾滴橙汁仿佛離人淚,很是刺眼,於是她便拿了張餐巾紙,緩慢而認真地擦著那玻璃,既不回頭,也不開口,只裝作未曾發現那人。
余娡忍不住在心裡鄙視自己幼稚,到如今還玩這種故作矜持,這種非要讓對方主動來證明自己的不同的把戲。
余娡未來得及多想,就想聽到岳顧昂的聲音傳過來,疲憊中帶著點欣喜地說:「余娡,原來你也來了,你躲在這兒,我差點都沒發現你!你也不說去給我打個招呼?」
余娡聽著這熟悉的語氣,心開始不受控制地跳動,余娡不自然地拿起水杯飲料一口,用儘量平靜地語氣說:「嗯嗯,好久不見!」
岳顧昂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眼神望著余娡平靜地臉,臉上帶著笑意問:「怎麼看到老同學一臉無精打采地模樣?」
「哪有?不過是昨天沒有休息好,有點困,你這次是休假回來玩一段時間嗎?」
「我來這邊出差,哎,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儘儘地主之誼,好好地請我吃幾頓飯呢?」
余娡只聽岳顧昂的語氣輕揚,又帶著熟悉的玩笑之意,余娡又忍住拿起水杯,喝了幾口飲料,回道:「行啊,回頭看時間吧!你在這兒呆多長時間呢?」 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回便就是沒有回頭。
「你這話一聽,就是敷衍,不過呢,我這次可是呆上一兩個月呢?你肯定是跑不了。」
余娡在心裡想著該怎麼回答才能讓話題一直繼續下去,卻又害怕自己顯得太過糾纏,每個句話張嘴前都在心裡想著該結束了,自己應該瀟洒的離開,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可是一個又一個的話題還是忍不住從自己嘴裡蹦出來了。
余娡回頭看了看他回道:「我可從來沒有說跑,只要你負責結帳,這盡幾次地主之誼都可以啊。」
岳顧昂無奈地看著余娡搖頭笑了笑說:「你這就過分了啊?我們可這麼多年老同學了,還不值一頓飯錢,你回頭說什麼也得請我吃頓飯啊!」
余娡敏感地感覺到對方有結束話題的意思,便輕描淡寫地回了句那回頭再約時間。
余娡在心裡對自己說,多年以後的他很好,只是跟自己喜歡的人終究還是有幾分不一樣,就這樣結束,其實挺好的。
余娡便拿起飲料對他說:「岳顧昂,來我們碰一杯,就敬我們老同學好久不見吧!」
岳顧昂看到她拿的飲料,便戲謔地說:「你這兒不行啊,你這用飲料?也太沒誠意了吧!」
第十一章 相送
余娡端著杯子手,伸回來,低聲回道:「我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去,不方便喝酒。」
岳顧昂聽了這話,表情有點驚訝地說:「你開車來的?那正好,你一會兒把我順便把我送回去,我就不計較你用飲料了!」說完不等余娡回答,就見岳顧昂拿著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然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轉身去找他人聊天了。
余娡也未再說什麼,只是看了看杯子裡的飲料,皺了皺眉頭,也將杯子裡剩下的飲料喝完了。
漸漸地,天色已經黑透了,聚會也到了尾聲,大家卻是多年未見,還未盡興,便約著二場。
等到一群人出了門,班長又找個KTV打算接著喝,便按個的喊人,余娡只推說,回去還有事就不去了,改天再聚。
這時正好慧穎老公來接慧穎,余娡忙著跟慧穎道別,也未留意岳顧昂是否去二場。
等慧穎坐車走了以後,余娡看到班長他們的車也來了,就也忙著跟他們道別,等余娡打算走的時候回頭卻看見岳顧昂也站在後面,正在跟另兩個聊天,只隱隱約約聽到似乎在問岳顧昂,怎麼沒去二場呢?」
岳顧昂幾分無奈地說:「哎,我現在住公司宿舍,不方便回去太晚。」
余娡也走過去,順便問了問他們怎麼回去,用不用自己開車送他們一段路。
他們也忙道,不用不用,他們便跟余娡道別去馬路對面地鐵站了。
轉瞬間,就剩下他們兩人站在餐廳門口的燈光下,余娡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種情況。
余娡聞到他身上傳來陣陣的酒味,看他雙頰微微發紅,神色還算清醒,只是一手不住地扶額,看樣子是喝了不少。
余娡想到自己車並未放在這裡,就開口說道:「我車沒有停在這兒,停附近了,你要不在這兒等一會兒,我把車開過來。」
余娡說完,見他未說話,只是用手扶著額頭,微微皺眉,似乎是有點難受。
余娡就打算去開車,結果剛轉身就聽見岳顧昂說:「別了,你認路的本領,我還是知道的,我可沒打算吹一夜的冷風,走吧,我跟你一塊兒過去。」
余娡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在前面領著路,往停車場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寂靜地馬路上走著,余娡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混在腳步聲里,鼻間全是從岳顧昂身上傳來的酒味。
余娡只覺得這氣氛有點奇怪,有心開口說幾句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大步往前走。
余娡不禁在心裡想著,早知道是這個光景,當初就應該早出門幾個小時,把車放到餐廳旁邊的停車場裡。
余娡低著頭一門心思地往前走,突然間,余娡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抓住了差點摔倒,剛想罵人,就看到眼前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余娡嚇得冒了一身冷汗,手不由得拍著胸口,大口的喘氣。
岳顧昂帶著幾分無奈地問:「余娡,你多大了?不知道走路要抬頭看路嗎?」
余娡還感覺有點後怕,只小聲回了句,只顧著走路沒注意。
岳顧昂問了問,那個停車場的方位,余娡用手指了指大概的位置。
岳顧昂順著余娡手指的方向走過去,余娡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因著剛才的打岔,兩個之間的氣氛又沒有剛開始那麼奇怪了。
一路上,岳顧昂反覆跟余娡強調著,走路不要低頭,要看路。余娡本來還有幾分後怕,結果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聽得得耳朵要生繭子,只覺這人囉嗦至極。
可是記憶中的岳顧昂並不是這種囉里囉嗦之人,他向來瀟洒之際,晚間的那股陌生感不禁又爬上心頭。
第十二章 表白
余娡找到車以後,見岳顧昂手扶著頭,站著身體微微晃動,就先去後備箱給他拿了瓶水,順手擰開,將水遞給岳顧昂並詢問道:「岳顧昂,你沒事吧?」
岳顧昂笑了笑回道:「沒事,估計是剛剛被風吹了一下,酒意有點上頭。」
余娡便幫他開了後車門,讓他在車上躺一會兒,又問了問他宿舍的地址,只說等到了叫他,讓他好好休息吧。
岳顧昂應該是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沒多久,余娡就從後車鏡看到對方似乎是睡過去了。
余娡看著他安靜地睡顏,不由得將車速降下來,盡力把車開得平穩。
余娡感覺自己腦子昏昏沉沉,心裡也是亂七八糟的,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被岳顧昂身上的酒味,熏得也醉了。
余娡把自己旁邊的窗戶開了一個小縫兒,一股股地帶著涼意的風,湧進車裡,吹淡了車中的幾分酒意,也吹得余娡腦子清醒過來。
余娡想起自己參加這場聚會的目的,不由得問自己,難道還要這樣牽牽扯扯,藕斷絲連下去,等對方找到所愛之人,不過輕輕揮手,瀟洒轉身,徒留自己一人在原地來回徘徊?
余娡皺了皺眉頭,把背靠在車座上,邵琳那天的話卻驀地湧上心頭,表白?
這個念頭一起,余娡感覺自己心明顯地跳了幾下,決不能再重複大學時亂七八糟的關係,就今天直接快刀斬亂麻解決這一切。
就在余娡糾結該怎麼開口講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時,聽到岳顧昂那聲音中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問道:「余娡,我們現在是到哪了呢?」
余娡聽著熟悉的聲音,這個熟悉的聲音曾經陪了她一個又一個的晚上,那時她以為他們會永遠這樣相互陪伴著,後來卻是聽說他有了對象,再後來,余娡不願再回憶,只覺心中一口怨氣上來,憑什麼他依舊能如此坦然與自己相處,而自己卻百般思索,萬般糾結。
余娡不假思索脫口出:「快到了,岳顧昂,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如果講完以後,感覺很尷尬,那就山高水遠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聽到後面傳了幾聲輕輕地低笑聲,余娡未曾抬頭看後視鏡,只是注視著前方接著開口繼續說:「這個故事要從前段時間說起,有一天呢,我又做夢,夢到當年的你,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我小時候真的挺喜歡你的。是不是挺搞笑的?我竟然迷迷糊糊這麼多年,直到快忘記你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事?」
余娡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開口說:「如今,你我都已不是小時候的樣子,我也早已不喜歡你了,我如今說不來,不過是想跟曾經的青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余娡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後視鏡里,正巧岳顧昂也望過來。
余娡見他臉上的惺忪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滿臉的不安。
余娡移開視線,語氣也輕鬆了幾分接著說:「你也不用糾結怎麼回答我,我也不想探尋什麼答案。如今我說出來,不過是為了自己心裡舒服些,至於你聽到以後,心裡是什麼感覺,那也我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余娡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想心平氣和地做個了斷,結果一出口卻是一副氣急敗壞的語氣,余娡不禁放低聲音又說了句:「其實我本來打算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結果你非讓我送你,反正這事也不能全怪我!」
岳顧昂聲音有幾分無措地說:「余娡,你,你。。。我。。」
余娡平靜地回了句,「不用多說,你看是這裡嗎?我就停這兒了?」
岳顧昂未動,余娡回頭見他上身筆直地坐那裡,滿臉地不知所措,余娡有點不忍說:「岳顧昂,快走吧,你們宿舍不是晚了就關門了嗎?我可沒打算收留你。」
余娡坐在車上看著岳顧昂緩步向前,余娡忍不住開口喊了句:「岳顧昂!」
岳顧昂轉過頭,不解地看著余娡,余娡聲音輕快地說:「麻煩你替我轉告高中的岳顧昂,謝謝他,謝謝他讓我單調灰暗的青春變得燦爛多彩。」
第十三章 後來
余娡說完,便關上車窗,隔著玻璃余娡看到岳顧昂愣了愣然後搖著頭無奈地笑著給自己揮手道別,余娡感覺自己剛剛的表白仿佛擊碎了壓在心裡多年的巨石,使得整人都有點飄飄然。
「你閃耀一下子,我暈眩一輩子.....」 鈴聲傳來,打斷了余娡在空中飄蕩起舞的心。
「喂,邵琳,怎麼了?」余娡接通電話,是好友邵琳打來的電話。
」沒事啊,你在哪兒呢?」邵琳問.
「現在嗎?」我有幾分不解地問「現在正在往家走,怎麼了?」
邵琳又問道:「 見到岳顧昂了嗎?」
余娡頓了頓,回道:」見到了,邵琳我跟你說,我跟他表白了!我是不是很勇敢呢?「
「是是,很勇敢,然後呢?」邵琳追問道。
「然後?沒有什麼然後啊,就是只是告訴他,我小時候挺喜歡他呢?」余娡不解道。
邵琳又問「他怎麼回答?」
余娡一頓,想想了回道:」我沒有跟他要答案,我也不想要答案,邵琳,我其實不傻,有些事,我心裡也大概有數,又何必撕破臉皮,自取其辱呢?「
邵琳聽到後,有些無奈地道:「什麼自取其辱,你能喜歡那是他上輩子積福,算了,不說他了,你以後什麼打算?」
余娡聽到好友這麼說自己,不由得帶上幾分笑意,語氣歡快地說:「我跟他以後...以後大概是老死不相往來吧!」余娡又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嗯...就算來往也當作普通的同學關係,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
邵琳有些沒好氣地說:」我是問你以後有什麼打斷?要不要來一場甜甜的戀愛呢?「
余娡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了,聲音提高了些回道:「要,當然要了。」
邵琳又幾分激動地回道:「就是嘛,這才對,等我去問問我對象,他們公司有沒有什麼小哥哥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余娡有點哭笑不得地說:「嗯?也不用這麼快吧,我再準備準備。「
邵琳一聽便知余娡又要逃避,嘆了一口氣,說:「唉,有什麼可準備的,又不是讓你結婚,不過是試著認識認識,相處相處,不合適就當交朋友了。」
余娡聽好友這麼說,也感覺有道理,就回道:「行,行,聽你的!「又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余娡就聽到那邊很是開心地回答:「快了,快了,估計下周就能回去了,好了,不說了,我先去找我男朋友讓他給你介紹對象了,你開車注意安全,拜拜。」
余娡張了張口,再見還沒有說出來,邵琳就把電話給掛了。余娡在心裡感嘆,邵琳這麼多年,還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
余娡回到家,打開衣櫃掛衣服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那條暗紅色的弔帶裙,掛在那裡,讓余娡讓想起了盛開的極其艷麗的紅玫瑰,在一櫃的黑白灰的之中轟轟烈烈地綻放,甚是耀眼。
余娡忍不住又換上了那條裙子,還跑到鏡子面前轉了幾個圈圈。
余娡看著鏡中那人眉眼含笑、姿態閒適卻又被那紅色照的有幾分嬌俏嫵媚,頓時感覺這小半個月的工資花得也還算值。
「叮咚」一聲微信聲響,打斷了余娡的思緒,是邵琳發來消息:「余娡,你喜歡年齡小點的,還是年齡大點呢?」
余娡看著微信上的消息,想了想才明白說的是什麼便回到:「都行。」
邵琳那邊很快就回了:「這麼說,那就是喜歡弟弟。」
余娡正想問為什麼,就見邵琳又發來一條消息:「我對象他一同事,比你小兩歲,我把你微信推給他,你們先聊聊。」
余娡想邵琳這效率高的有點過分了吧!
余娡有點擔心地回道:「好啊,可是邵琳,我該說什麼呢?萬一很尷尬怎麼辦」
邵琳回了句:「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想太多,不要總考慮他人的想法。」
余娡拿著手機,正有點不知所措,手機「叮咚」又響了,是一條添加好友的消息,余娡點開,愣在那裡久久不知道該怎麼辦。
手機介面里是那個余娡曾經盯著發過很久呆的手持煙花的頭像,備註里寫著:」2022年的岳顧昂。「
等余娡反應過來,知覺一股悲憤之氣湧上心頭,余娡舉起手機把它狠狠地摔進了床里。
第十四章 做客
余娡還是點了同意,通過後,手機自動跳轉到聊天的對話框,余娡很想問問他,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余娡的手冒汗,手指敲在光滑的手機屏上感覺微微發澀,仍舊沒有發過去。
明明那個按鍵只需輕輕一點,就可以發送過去,卻不知為何總感覺那按鍵沉如千斤,以致使她久久不能按下去。
不過,很快余娡就不需要繼續糾結,因為岳顧昂先她發來一條消息了:「到家了嗎?」
余娡把剛剛打的那串字刪了,簡單地回復道:「剛到」,就開始盯著手機螢幕出神,卻久久不見回復,余娡無意間望到鏡子裡滿臉的焦躁的自己,余娡煩躁地將手機扔到床上,轉身去了客廳。
余娡坐在客廳隨便找了集《名偵探柯南》看著,正看到毛利小五郎昏過去,柯南拿出變聲器,聽到臥室傳來一聲「叮咚」,余娡立馬奔向臥室。
余娡打開手機,看到是一條添加好友的申請,備註上只寫著:」於星闌「
余娡便只要這應該就是邵琳對象陳彬郁的同事,點通過後,對方很快發來一條消息:「你好呀。「
余娡本打算回一個握手的表情,但是又轉頭一想,不對,這是相親,而不是曾經的新同事,那要不回個微笑的表情?
余娡還未發過去時,對方又發來兩條消息:
」小姐姐「
」是不是也姓『於』呢?
余娡便回覆:「 不是這個『於』,是另一個『余』」
余娡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名字——「余娡」發過去。
余娡跟對方客氣地聊了幾句,基本上都是對方問什麼她就認真地回答什麼。
很快就僵持了,對方的話題也有點進行不下去了。
突然手機振動了一下,是岳顧昂發來的一條消息,「好的,那早點休息,晚安。「
余娡關了聊天框,又給於星瀾發了一條消息:「不好意思,我這第一次相親,也沒有經驗,我有點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聊天,弄得好像有點尷尬。「
余娡正打算接著發「要不就算了」,這時對方發了句:「其實我也有點緊張,那我們就先認識認識,能認識就是緣分,我們先就當交了個新朋友吧。」
余娡頓時感覺輕鬆了一些,兩人又簡單聊了一下基本情況,發現兩人大學的專業竟然是相關專業的,話題自然轉到了專業上。
兩人都開始吐槽自己的專業,吐槽當年他們這個專業課程繁多,多到真是把人天天累成狗。
這天,余娡正在公司加班,接到邵琳的電話,一接通電話,余娡就聽到耳邊傳來邵琳興奮的聲音:「余娡,我回來了,終於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余娡不竟用手拍了拍額頭有點懊悔地說:「哎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邵琳說:「沒事,沒事,忘就忘唄,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昨天晚上剛到的,你跟那個人怎麼樣,最近有聯繫嗎?」
余娡說:「我跟他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這樣也挺好的,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誰問你岳顧昂呢?」邵琳有幾分無奈地說道
余娡恍然大悟,明白了邵琳在問誰了,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啊?你是於星瀾?我們斷斷續續地聯繫著,但是總感覺不太對。」
余娡緩了緩看了一下,早已過了下班時間的休息區依然人來人往,余娡接著說道:「我今天得加班,你這周有時間嗎?」
「有啊,我就是來問你,這周六有沒有時間來我家玩?「 邵琳回道。
余娡趕緊回答道:「有時間,必須有時間,那我這周六去找你,那我們回頭見面聊。」又簡單聊了幾句,邵琳就掛了電話。
周六下午,余娡換衣服的時候,又看到那身紅裙,她被落寞地掛在衣櫃的一角兒,與柜子的其他衣服格格不入。
余娡想著這畢竟是花了自己小半個月的工資的,怎麼也不能讓她一直在柜子里落灰,便在出門前換上了那條紅裙。
路過商場看到有賣花的,就順道買了幾支粉色的百合,那百合一支上有叄,四個花苞,那花苞個個都是含苞慾望的,只需在水裡養上幾天,她們就會毫無保留地綻放。
余娡到的時候,只有邵琳一人在家裡,邵琳一見到那百合很是喜歡,卻發現家裡竟然沒有花瓶,最後沒辦法,只能找了個大的礦泉水瓶將蓋子剪掉,才把那百合放進去。
那幾支百合一放進去,四散開了,在粗大的礦泉水瓶的襯托下顯得即稀疏又單薄。
兩人只顧得折騰那百合花,也沒來得及聊天。
等門響了,邵琳在廚房正放著插那幾支花,余娡便跑過去開門,門一打開,余娡正打算跟陳彬郁(邵琳對象)打招呼的話卡在喉嚨里,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第十五章 百合
因為來人並不是陳彬郁一人,他身後還有兩人,一人身著淺藍色襯衫,一張娃娃臉上架著銀色的鏡框,雖是一臉的笑意,卻還是有幾分局促不安,而另一人與余娡一樣也是滿臉驚訝。
余娡忍不住偷偷地把左手背到身後,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後腰,疼,余娡才敢確認不是夢。
大概人世間冥冥之中,總有一些巧合存在,就像余娡曾經在夢中,夢到過岳顧昂穿著跟今天一樣的白色夾克,站在學校的一棵大樹下,含笑等自己下課。
多年以後,余娡後來再次回憶起那個夢,夢中人那臉卻已經模糊了,她想不起來夢中那人的臉是那張帶著稚氣的少年的臉還是如今這張稜角分明的臉,不過那時,對余娡而言,哪張臉已經不重要了。
陳彬郁見開門的是余娡,先開口跟余娡打招呼:「余娡,你來這麼早!」又見余娡如此驚訝,只是以為是邵琳還未曾告訴她,於星瀾也來了的事,就接著介紹道:「哦,這兩個是我同事,這個是於星瀾,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這個是岳顧昂,也是我同事。」
余娡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不想讓他人知道自己認識岳顧昂,先帶著笑跟於星瀾打招呼道:」你好,我是余娡。「
於星瀾望過來,正好跟余娡的視線撞到一切,余娡只覺得他的眼睛如他的名字一樣璀璨如星辰,卻不知為何對方有幾分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眼神望向旁邊。
余娡臉上掛著僵硬又客氣地笑對著岳顧昂說:「你好,我是余娡。」
身體就往後退了兩步,對著陳彬郁說:「哎,你們先進來吧。邵琳在廚房歸置花兒呢,我去叫她。「
余娡轉身就打算往廚房去,剛邁出一步,就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說:」余娡,等一下。「
余娡身體一愣,余娡感覺自己汗毛根根地豎起來了,耳邊聽到岳顧昂接著說道:」把這束花也拿過去吧。「
余娡轉過身看到他手裡捧著一大束白色的百合,那百合開得極好,每一朵似乎都在盡情地綻放著。
余娡站在那裡,百合的清香徘徊在鼻間,聽著岳顧昂的腳步聲一下一下越來越近。
突然邵琳一句:「岳顧昂?」
余娡心道:完了。轉身向邵琳旁邊走去。
所有人都看向了邵琳,陳彬郁有幾分吃驚地問道:「邵琳,你跟顧昂認識?」
邵琳有幾分不解地說:「認識啊,我們高中時是一個學校的呀!」又看了一眼余娡,見余娡滿臉哀求地看著自己,又接著說道:「不過一直沒有在過同一個班。」
陳彬郁看向岳顧昂,見他點頭,又想到邵琳跟余娡也是高中同學,就問岳顧昂:」那余娡你也認識?「
岳顧昂已經看出來余娡想裝作不認識自己的心思,便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說。
余娡有幾分尷尬地笑了笑,陳彬郁想起先前余娡還跟岳顧昂做了自我介紹,忍不住調侃道:「余娡,你們一個學校的,你這都沒認出來,邵琳之前說你臉盲了,我還不信,今天我可是信了。」
余娡滿臉的窘迫地笑著,在心裡暗罵自己豬腦子,明明只需裝作不熟的同學就行,卻偏偏硬要裝作不認識。
邵琳看著余娡尷尬跟羞愧樣子,就對陳彬郁回道:「余娡本來就不是在這樣上面費心思的人,別說一個學校就是一個班的人都不一定能認全了。「
於星瀾也插口道:「我去年高中同學聚會,也有幾個人叫不出來名字,還跟人家喝了好幾杯,但到最後還是沒能想起來名字。「
余娡有幾分感恩的看向於星瀾,對方只是對她笑了笑,余娡又用眼神偷偷地瞟了一眼岳顧昂,只見對方臉上滿臉都是揶揄地笑著,余娡只覺自己在她眼裡肯定又像個小丑一樣,可笑至極。
余娡想到此處,突然對著岳顧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岳顧昂被那明艷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剛想開口說話,卻見那人已從自己身邊跨過去,跟於星瀾攀談起來。
陳彬郁見岳顧昂有幾分尷尬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一大束百合,趕緊快走幾步,接過那花兒遞給邵琳,又招呼著岳顧昂坐。
邵琳將這束開得極其燦爛的白色百合,也插到剛剛的礦泉水瓶子中,本來因為幾支花苞而顯得單調的瓶子,霎時間變得滿滿當當起來。
只見那嬌艷欲滴的粉色與清新淡雅的白色花瓣交相輝映,而那含苞欲放的花蕾與盡情綻放的花朵又奇異的和諧,頓時讓人忘記了它們其實身處於一個破舊的礦泉水瓶中。
第十六章 惡作劇
岳顧昂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漫不經心地跟陳彬郁聊著天,眼神卻不時地瞟向另一邊的正與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耳邊又時不時地傳來余娡傳來陣陣笑聲,只聽得岳顧昂心情沒由很是煩躁。
邵琳從廚房出來時,就自然看到了岳顧昂的神色,只覺得心情頓時舒暢,頗有一副自家女兒終於長大的自豪之感。
她把插了百合花的礦泉水瓶放到余娡跟於星瀾旁邊的小桌上,余娡見到也是頗為驚艷但見好友一臉自得的樣子,又忍不住調侃道:「邵琳,你還別說這插了花的礦泉水瓶在客廳一擺,還是很有一番別樣的風格呢!」
邵琳見余娡故意挑著瓶子說事,故作洗耳恭聽裝地問想余娡:「是嗎?那你跟我說說是怎麼個別樣風格?」
余娡一看邵琳眼睛掃著自己,立馬慫了,趕緊在自己腦子裡翻著高大上的詞,用來哄自己好友。
這時就聽於星瀾插口道:「其實,這樣很有生活氣息。」
余娡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對對,就是生活氣息,這麼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個很懂生活的人,等我回家也把我之前買的幾個花瓶全扔了。」
邵琳見余娡笑得如此開心,也跟著笑了起來,說了句:「好好好,你們兩個雅人接著聊你們的風格,我這全身充滿生活氣息之人去做飯了。」
余娡一聽今天是邵琳掌勺,就在她轉身時,用手拉著邵琳的手一晃一晃的,有幾分討好喊道:」邵琳,邵琳,我要吃大餐,大餐。「
余娡突然感覺客廳里靜悄悄的,幾道視線都投向自己。
余娡這才想起來,家裡還有其他人,尤其是那人。
余娡在心裡腹誹自己總一天會折在吃上面。
余娡悄悄地放下自己的手,裝作鎮定地轉過頭,低著頭,手不自覺地攥著裙擺,感覺自己的臉發燙,這時聽到邵琳回了句:行行行,一會兒就給你做滿漢全席!」
余娡聽到這個回答很是開心,安慰自己,雖然剛剛被人看到自己一副矯揉造作的樣子,有點丟臉,但是換一頓滿漢全席,也還算值,畢竟人生在世有舍就有得。
余娡想通之後,也沒有了剛剛的窘迫,後背懶懶地依靠在椅子背上,抬眼見於星瀾低著頭,氣氛有點尷尬,余娡就衝著於星瀾說:「你今天有口福了,邵琳這幾年可是很少進廚房了,你可是沾了我的光,記得回頭好好謝我!」
於星瀾聽她帶著調皮的忽悠自己,自己卻脫口而出:「好啊,那我回頭請你吃飯。」想到剛才余娡的神情,又忍不住笑著補充道:「大餐,大餐。」
余娡有幾分驚訝,聽出對方話語中對自己的調侃,但是對余娡來說,在美食麵前,其他忽略不計,一臉淡定地說:「好啊,好啊,那就明天?」想了想自顧自又回道:「不行,不行,這周熱量肯定爆表了,要不下周?」
岳顧昂還是第一次聽余娡跟人撒嬌,聲音糯糯軟軟地,甜得發膩,腦子又浮現出剛剛余娡仰著頭,明艷地臉上滿是討好的表情,那白糯的手臂一晃一晃,只是站在她面前之人卻不是邵琳。
余娡跟於星瀾的對話,斷斷續續地飄到耳邊,岳顧昂清醒了幾分,只覺得心中堵得發脹,自己約她吃飯,她推叄阻四滿口搪塞,別人隨口一說,就眼巴巴逼著對方定下日子。
岳顧昂現在有幾分懷疑,前幾天所謂的表白不過是余娡的一個惡作劇,就是為了看自己慌慌張張、忐忑不安,又想到自己又是愧疚,又是糾結了這麼多天,對方卻早跟旁人打得火熱。
岳顧昂轉了目光卻見於星瀾雙耳跟脖子通紅,心裡更加煩躁,手端起面前的冰飲喝了幾口。
岳顧昂剛感覺壓下去了心裡的那股煩悶之氣,結果又見余娡似乎聊到什麼開心之處,上身前傾,於星瀾也微微靠近了些,兩人湊到一起繼續聊著天。
因剛剛邵琳將百合放到兩人聊天的桌上,岳顧昂看不清余娡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紅唇一張一閉,於星瀾微微低著頭,岳顧昂又拿起杯子灌自己幾口冰飲。
岳顧昂不知何時,邵琳站到他跟陳彬郁旁邊說:「怎麼樣,我這花擺得合適吧,是不是跟他們兩個正相配。」
陳彬郁立馬狗腿地說:「相配,相配,你眼光一向是最好的。」
邵琳只輕輕一笑並未說話,目光卻一直盯著岳顧昂。
第十七章 夢醒
岳顧昂如今要是再不明白這場聚會是什麼意思,那就真是腦子被門夾了。
他只覺得「相配」這兩字,就徘徊在嘴邊,卻怎麼也張不開口,起身對陳彬郁說:「不好意思,你們先聊,我去趟洗手間。」
余娡坐了會兒,感覺有點餓了,就去廚房找邵琳,看能不能先尋點的半成品之類。
廚房裡只有邵琳髮髻低挽,碎發別到耳後,身上鬆鬆框框地寄著一個米白色的圍裙,刀工熟練,遊刃有餘地備著菜。
余娡心想要是當年有人跟自己說,邵琳有一天會洗手作羹湯,自己肯定會認為來人是在辱罵邵琳。
她想到此處忍不住笑著說:「田螺姑娘,有沒有吃的,你家官人我都要餓死了。」
邵琳懶得搭理她這腔調,指著桌子上的水果回道:「飯等會兒就好,你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吧!」
余娡在桌上一袋水果里,挑挑揀揀,最後拿著了一盒聖女果在邵琳旁邊水池洗著。
邵琳想到岳顧昂剛剛的神情壓低聲音對余娡說:「余娡,我真不知道他是彬郁的同事。」
余娡也很無奈地回道:「哎,我知道,這次肯定是個意外。」
邵琳放下手裡的刀具,向客廳望了望,走到余娡身邊,輕聲地問:」你真的放下了。「
余娡一怔,又故作輕快地回道:「放下了。」
邵琳張了張嘴,還是未再問什麼,就在以為這個話題結束了,打算換個話題時,余娡突然開口接著說:「那件事之後,我突然清醒過來,就好像這幾年一直沉睡在自己編織的夢裡,久久不願醒來,但是夢終究是夢,夢醒了,也就放下了。」
邵琳不忍見好友神色寂寥,安慰道:「不管你是選擇放下還是繼續,只要你心裡不再難受,我都支持你。」
余娡上前抱著好友的肩膀,斜掛她在身上,輕聲說:「邵琳,你知道嗎,我從那天見到他開始,就總會忍不住在他身上找當年的岳顧昂的影子,如今的他對我既熟悉又陌生,有時還忍不住有他把岳顧昂殺了的想法一閃而過,也是因為這個我有幾分害怕再跟他牽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邵琳堅定地說:「別瞎想,你這就是小說看多了,你自己也說了今天不過是個意外。」
這時正好,陳彬郁進來廚房幫忙,余娡就又端著果盤出去了。
余娡到客廳,見只有於星瀾一人,正在坐在沙發上中間坐著看電視。
於星瀾見余娡進來,手裡端著果盤,雙頰一鼓一鼓地像只小松鼠在吃東西,忍不住盯著她笑了起來。
余娡有幾分不解地看了看於星瀾,又看了看自己,見自己手裡端的果盤恍然大悟,就順手把盤子遞過去。
於星瀾卻有幾分不自然地轉了視線,連忙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
余娡以為對方客戶,又將果盤往前遞了遞說:「來來,不用客氣,我也沒那麼能吃,吃不了這麼多的。」
岳顧昂剛剛被冰冷的涼水,壓下去的心裡那幾分煩躁,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余娡因為彎腰,弔帶裙的領子下垂,露出一大片肌膚,臉上還笑意盈盈地看著於星瀾。
「哐當」一聲,打斷了余娡跟於星瀾的對話,兩人都將視線投向始作俑者,岳顧昂若無其事地說:「哎,終於關上了。」又看向余娡那手裡果盤說了句:「有吃的呀!」
岳顧昂幾步走到余娡身邊,她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果盤遞過去,岳顧昂也未再說話,只是直接把整個果盤接過去,等余娡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坐在沙發上跟旁邊的於星瀾聊起天來,而果盤放到自己一側的茶几上。
余娡本來並不打算坐在他們旁邊,但是那一個個圓滾滾的聖女果,被岳顧昂一口一個地吞下去,腦子裡哪還管得了那麼多,直接在岳顧昂旁邊坐下。
岳顧昂也未看身旁的余娡,只是繼續側身與旁邊的於星瀾閒聊著,又隨手把果盤往她那邊推了推。
邵琳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余娡坐在岳顧昂旁邊,心滿意足地吃著聖女果,刷著手機。
岳顧昂見邵琳出來,先是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余娡,又笑對邵琳說:「是要吃飯了嗎?那我們把旁邊的桌子收拾一下?」
邵琳只覺得岳顧昂那一笑,充滿挑釁,只客氣地回道:「不用,不用,您坐著就行。」
第十八章 初約
這頓吃得算得上賓主亦歡,當然這也是在余娡看來,至於其他人感受那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此間,余娡側頭,興致勃勃對邵琳提議:「邵琳,下周末我們去看電影吧!」
邵琳連筷子都沒有停,無所謂地說:「好啊。
余娡一聽邵琳同意陪自己去看電影,聲音不自覺地高了幾分:「最近上映的電影里,有部評價不錯,好多人都說劇情感人,讓人不禁潸然淚下。我們就去看那部吧!」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早就想去看了,可是你一直在出差。」
邵琳一抬頭,卻見坐在余娡右手邊於星瀾時不時地有視線悄悄地注視著余娡,心裡頓時有了計較,回道:「我最不耐煩看這種哭哭啼啼的戲碼。你還是讓其他人陪你去吧。」
「啊?邵琳,你就陪我去吧!」余娡又想了想,邵琳的確不太喜歡看這種類型的電影,突然靈機一動,信心滿滿地接著說道:「我們,我們不一定看同一部電影,我們可以各自看各自想看的,等看完再一塊兒走,怎麼樣?」
邵琳一怔,轉眼又看到坐在余娡對面的岳顧昂面上一副認真聽另兩人交談的樣子,眼神卻時不時掃過余娡這邊,這時,臉上又不自覺帶上剛剛飯前時如出一轍的笑容。
「你剛剛不是跟我說,騙到星瀾一頓飯,正好你回請人家看場電影,這不就有人陪你看電影了。」邵琳淡淡地開口,也不等余娡回答,提高几分聲音道:「星瀾,余娡說下周你請她吃完飯,她請你看電影,你有時間嗎?」
於星瀾倒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余娡,見余娡點頭,他也說:「好啊。」
岳顧昂端著杯子的手一抖,幾點清澈的酒灑在桌子上,像哭泣的淚滴,訴說著不知是誰人的懵懂的情動,他很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將酒杯放在剛剛灑落酒滴之處,瞬間就遮掩了一切。
等大家都酒足飯飽之後,見天色還早,幾人商量著打算找點玩樂的項目,幾人討論了很久,似乎都興致缺缺,討論來討論去,不知怎麼,陳彬郁提了句,不如我們幾人來打牌吧!
余娡興致瞬間高昂,舉著雙手喊著:「好啊,好啊。我們打牌吧!」
岳顧昂跟於星瀾見余娡突然如此有興致也都點頭表示同意這一提議。
邵琳從小跟余娡一起長大,看到余娡一聽說打牌變得如此激動,倒是令她想到了一件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忍不住笑出聲了。
余娡有幾分好奇地問:「邵琳,你笑什麼呢?」
邵琳卻盯著余娡回道:「提到打牌,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余娡被問的一噎,支支吾吾:「我就是很久沒有玩過紙牌了,突然聽到,稍微有點激動。」
邵琳卻笑著對於星瀾說:「星瀾,我跟說,你一會兒可要好好表現啊,邵琳最喜歡看人玩牌的動作了,又瞟了一眼岳顧昂,接著說道:「小時候第一次喜歡男生就是被對方打牌的動作迷到。」
余娡都快忘了這陳年舊事,不過她的確是顏控,而且審美也很是奇怪,總是卡在一些莫名其妙地方,一旦被戳到就容易大呼小叫,然後不斷地讚嘆造物主的驚奇,但是被提到小時候的事情還有有幾分氣惱,出言道:「邵琳,你再說,我可一會兒也去跟陳彬郁講講你當年的英勇事跡。
邵琳瞥了一眼岳顧昂,見他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了又僵,又不停借喝水掩飾著神色,就轉了話題道:「好好好,不說那些了,我們一會兒玩牌總要賭點什麼吧!
余娡想到邵琳最不耐煩洗碗,而今天這頓飯,大碗加小碗還有各種盤子累在一起有不少,於是提議道:「那不如一會兒,輸的人負責把今天的碗全洗了。」
邵琳瞬間便明白好友的意思,其他幾人也並無異議,這時陳彬郁也終於找到幾年前買的那副撲克,幾人又討論一番,最後定下,玩「炸金花」。
第十九章 番外 初戀
余娡從小到大,在感情上總是很遲鈍,人有時又有一些中二。
在五、六年級時,少年少女,剛剛開始青春意動,似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喜歡的人。
在女生們口中提到那人都會忍不住有幾分害羞,而好友提到也會用某某的家誰誰誰,而這一秘密似乎也是當年女生之間情誼的入場券——心動的秘密
余娡跟邵琳的交情也是從那時開始,她們兩個都是屬於這入場券之下的異類,雖都是異類,情況卻各不相同當,邵琳是因為入場券不只一個,被懷疑故意胡說八道,而余娡卻是因為沒有這張入場券,被懷疑故意隱藏自己的秘密。
余娡有一天激動地來找邵琳,滿臉驕傲,悄悄地告訴邵琳,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結果沒幾天,又一臉懊惱地告訴邵琳,自己好像又不喜歡那人了。
細問之下,邵琳才知道,余娡因有一天在課間看到那人在打牌,被打牌的瀟洒動作迷倒。
用余娡的話說,那人雖然只是手持紙牌,手臂揮舞將紙牌用力地甩到桌子上,但是她似乎看到那人手持竹葉,微微用力,那竹葉便划過竹子,片片竹子倒地,因此覺得那人的動作瀟洒的如電視劇里的絕世高手。
結果沒有過幾天,那幾人玩牌,被老師發現後,老師便將他們玩的紙牌收繳,又狠狠地教育了他們一番。
也不知怎麼的那人下課就哭了,余娡也隨著那人的淚,絕世高手的濾鏡碎了滿地,於是她的第一次暗戀也結束了。
後來余娡用哀其不爭地語氣傷心地跟邵琳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怎麼能動不動就哭呢?絕世高手可都是流血不流淚,他竟然是不過是被老師訓了一頓就哭了,也太沒用了。」
當年的小余娡,永遠都不明白,不論男女,眼淚對喜歡的人都是利器。
有時男人甚至都不用流淚,只需眼眶發紅,就能讓有些人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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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外就是邵琳提到的余娡小時候第一次有「喜歡」的人
第二十章 炸金花
余娡像聽天書一樣地聽著於星瀾給自己講遊戲規則,不知何時岳顧昂也走到她旁邊。
余娡心咚咚地跳著,熟悉的味道中混合幾絲淡淡地百合的清香在鼻尖縈繞,而那規則也只是在耳邊徘徊,似乎不願進去,跟余娡打個招呼,於是來來回回多次,余娡不認識它。
於星瀾未見不耐煩,只是不耐其煩地與她舉例,倒是余娡自己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對著於星瀾笑了笑,那笑裡帶著幾分無辜,又有幾分討好,讓於星瀾一愣,又不自覺抬起手冰了冰自己的後脖頸。
岳顧昂這時突然開口:「遊戲都是玩著玩著就懂了,余娡,你怕什麼呢,我們這既不賭錢也不賭命的。撐死不過是洗幾個碗。「
於星瀾有幾分詫異得看了一眼岳顧昂,只覺這話說得有點冒犯。
「什麼叫不過是洗幾個碗,岳顧昂,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一會兒,別管誰輸了,你都去把碗洗了。」
於星瀾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明明兩個人平時脾氣都不錯,怎麼這一說話,就針鋒相對,連忙打圓場說:「炸金花』這個遊戲也只是聽起來比較複雜,余娡你一會兒玩兩把,肯定很快就遊刃有餘了。」
岳顧昂有幾分無所謂地說:「行啊,一會兒不管誰輸了,我都幫她一起洗碗。」
不一會兒,邵琳、陳彬郁回到座位,手裡拿著臨時找的籌碼——一張A4紙跟一個簽字筆,因著這玩紙牌遊戲本來就是臨時想的,別說正規的籌碼,就是硬幣也找不到幾個。
邵琳實在是無法,最後只能用這個最笨的辦法,就用A4紙花正字。
這炸金花的規則,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比大小,每個人叄張牌,以牌的大小配合賭注大小來比牌,在遊戲過程中,大家可以用賭注棄牌,看牌,比牌,所以就不僅僅看手氣,還看心裡素質。
第一輪,余娡揭開自己的牌見是:「紅桃10,黑桃2,梅花5。」
余娡想著根據規則,自己的牌只能賭點數大小,若是比點數,最大的是A,之後依次,K,Q,J,這麼算來自己手裡牌還挺大的。
第一圈下注時,邵琳直接棄牌,等第二圈下注時,岳顧昂直接加註,陳彬郁跟余娡也跟著加註,於星瀾棄牌,等第叄圈的時候,岳顧昂接著加註,只有餘娡選擇了跟注,陳彬郁也棄牌,於是等第四圈的時候,只剩下余娡跟岳顧昂。
大家提議讓岳顧昂加註直接開了余娡的牌,岳顧昂卻選擇了棄牌,於是首局以余娡獲勝結束。
最後余娡將牌亮出了,陳彬郁見余娡最大不過是個紅桃10,還沒有自己跟岳顧昂的牌大,陳彬郁忍不住出聲道:「余娡,你就一個紅桃10,就敢直接跟著加註到最後一圈,顧昂,估計也是被你嚇到了,才在最後棄了牌。」
余娡心裡一驚,不禁抬眼看了一眼岳顧昂,只見他也在看著自己,臉上帶著瞭然的笑意,搖頭打趣地回答道:「余娡也大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余娡從第二輪開始,余娡憑藉著「牛犢」的一腔熱血,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這幾輪,一直在輸的只有餘娡跟陳彬郁,但是陳彬郁屬於保守型,基本上第一圈就跑了,余娡卻是開始信心滿滿,幾圈下來,見他人胸有成竹,信心滿滿地加註時,就慫了,選擇棄牌,於是前幾圈下得注,基本上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叄人中,邵琳贏得次數比較多,於星瀾贏得次數最少,但是如果按照籌碼來算的話,反倒是於星瀾贏得籌碼更多,主要是因為他們叄個牌風各不相同,邵琳跟岳顧昂兩人都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定爭到最後魚死網破,加註時絕不手軟,但是邵琳今天手氣更好一些,所以兩人雖都是有贏有輸,但是還是邵琳贏得次數更多一些。
於星瀾的路數,與他們幾人又是不太一樣,看起來跟余娡有點像,中間若是發現與自己預估有偏差,立馬收手,但不同的是他似乎能更加準確地評估自己手裡的牌,只要是幾輪之後還接著下注的,十有八九最後都是他贏。
所以雖然贏得次數不算多,但是籌碼輸得少。因此這幾圈下來,按照籌碼來看,領先的反倒是於星瀾。
又一輪結束時,邵琳突然想到了去年雙十一買過幾大盒速溶咖啡,那裡面都是一袋一袋的,正好可以用來做籌碼。
余娡直呼:「完美!」因為這幾圈下來,用A4轉著圈記錄一遍,實在太過麻煩還頗影響遊戲興致。
於是就先暫停遊戲,陳彬郁去找那幾盒速溶咖啡,邵琳去廚房給他們洗點水果。
桌上又只剩下他們叄個人,余娡見沒人說話,這氣氛尷尬得余娡渾身難受,腦中飛速運轉,終於捉到一個話題,開口問:「這個」炸金花「每種情況的機率該怎麼算呢?一共有多少種情況呢?A 52 3?「
岳顧昂跟於星瀾都是一愣,也不禁笑起來,只是岳顧昂笑中更多的是無奈,但是於星瀾笑意卻是滿滿地驚訝,岳顧昂正想說:「余娡,你腦子一天都在想什麼呢?」
那邊於星瀾卻早已收了笑意,視線黏在余娡臉上,認真地回答:「這個我之前還真特地了解過,應該用的C 52 3 ,因為我們手裡拿到的牌是沒有順序的。」
余娡提出這個話題本來只是為打破這沉默而又尷尬的氣氛,沒想到於星瀾恰好研究過,也有點意外,思索了一下他的話回道:「對對對,那你還記得之前算的出現點子的機率是多少嗎?」
「我記得大概是70%。「
「啊?前面的什麼豹子,同花順,金花之類的出現的機率有這麼高嗎?」余娡有幾分不信地回答道,余娡直接拿過之前計籌碼的A4紙跟筆,又把椅子朝於星瀾那邊挪了挪,跟他討論起來了具體計算的公式。
岳顧昂的機率早就還給老師了,這時才真是懂了那句:「書到用時方恨少。」
這時邵琳端著洗好的水果進來,岳顧昂伸手拿了一個白裡透紅的水蜜桃,喊了聲:「余娡!」
第二十一章 輸贏
水蜜桃的獨有的香味傳到鼻尖,那清香又甜蜜的汁水的記憶洶湧而出,余娡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兩眼直盯著水蜜桃,極力克制著,最終還是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以表示拒絕。
這時正好邵琳遞過來個蘋果,余娡立馬接了,余娡自己這有點太明顯,想解釋什麼卻未張口,只是轉過頭,接著跟於星瀾討論詐金華的機率計算。
邵琳幫助補救道:「余娡啊,她最不喜歡吃水蜜桃了。「
岳顧昂也未再多說,只是收回桃子,隨手放到自己手邊,那桃子中間的凹陷,卻恰正對他,像是裂開嘴在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
下半場開始之後,邵琳的手氣一如既往的讓人嫉妒,岳顧昂卻是一改之前的牌風,似乎跟於星瀾槓上,次,陳彬郁都不禁出聲問於星瀾:「星瀾,你是不是在工作上得罪顧昂了?」
岳顧昂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這不擒賊先擒王嗎?」
於星瀾似乎並未在意,也只笑著說:」彬郁,你還沒看出來嗎?他這可是柿子挑軟得捏啊!」說完又對岳顧昂說:」顧昂,我今天晚上要在這兒刷碗,你上周提的那幾個優化,可就不知道得推到什麼時候了?「
岳顧昂聽到洗碗恍然大悟狀,邊笑著對於星瀾賠禮邊解釋道:「哎呀,這勝負欲一上來,我都忘了差點忘了這事。」
接下來的幾輪,岳顧昂沒再咬著於星瀾,卻不知怎麼的,一次也沒有贏過。
余娡從下半場開始,因剛剛跟星瀾討論完,每個情況出現的機率,對自己手裡的牌有了初步的評估,大部分都是基本上都是在第一圈都直接棄牌。
在後面幾輪,余娡有幾次手氣不錯,決定拼一把,把自己籌碼都壓上了,卻正好撞上岳顧昂加註跟她比牌,結果卻是余娡又一次輸得一敗塗地。
這次之後余娡徹底佛了,一直到最後結束都選擇最謹慎的打法就是在第一圈就跑。
而岳顧昂從贏了余娡那次之後,從下半場就一直在悶聲贏牌的邵琳,卻岳顧昂對上了,只要岳顧昂跟注,她就加註加到最後,憑著邵琳的手氣,殺得岳顧昂也稱得上慘不忍睹。
最後的結束的時候,他們手裡的籌碼都一目了然,手裡籌碼最多的不是邵琳就是於星瀾
而最少的卻不太好計算了,因為他們統計最終的籌碼需要把A4跟最後手裡的籌碼加一塊計算,而A4紙上記得亂七八糟,但是大家也能推算出來,輸的不外乎余娡、岳顧昂兩人。
陳彬郁直接提議讓岳顧昂跟余娡兩人一塊兒把洗碗了,岳顧昂沒說什麼,倒是余娡不信自己輸了,認認真真算了A4紙上的籌碼,最後算出的結果,沒把余娡氣死,她只比岳顧昂少5分。
余娡無奈地瞪了岳顧昂幾眼,也只能認命地去廚房了。
這時正好於星瀾工作上有個問題,需要他本人調試,正好天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催著於星瀾先回去。
邵琳跟陳彬郁下去送於星瀾,余娡沒下去,自己在屋子裡跟一堆碗作鬥爭。
廚房門突然開了,余娡以為是邵琳,只問道說:「於星瀾,走了?」
然而回答的她卻不是邵琳那清脆的聲音,而是一個偏低沉的聲音道:「還沒有,在等車。」
余娡驚訝地抬起頭,語氣熟稔地問:」岳顧昂?你沒走?「
岳顧昂見余娡這一天,要不是用一副陌生的語氣虛假客氣,要不就是爭鋒相對與自己吵架,如今又聽到那這熟稔的語氣,不禁滿臉笑意,忍不住又用往常的語氣回道:「對啊,我本來是打算要走的,但是一想到,你洗碗,也不知道最後邵琳能剩下幾個碗,所以我就跟邵琳申請先上來監工」
余娡一聽就知道他又在調侃自己也回道:「監工?你知道監軍嗎?」
岳顧昂有幾分不解地回道:「監軍?知道,好像是古代的官職?」
余娡嗤嗤地笑起來,說:「對對,就是那個電視劇里,好多公公都最喜歡當的位子。」
岳顧昂也才反應過來聲音提高了幾分問:「余娡,你什麼意思?」
余娡只是淡定地接著說:「我的意思是,在古代,如果軍隊兵變,或者起義,第一個斬的就是監軍,所以岳顧昂,我要是想起義,那肯定也是先拿你開刀。」
岳顧昂似乎想到什麼,也不再跟余娡糾纏,只是轉身,緩步往外走。
余娡一見送上門的勞動力要跑,忙追過去,道:「哎,哎,怎麼跑了,來來見面分一半兒。」說著把自己剩下的圍裙摘下來,遞給岳顧昂,又恐嚇道:「不然信不信那你開刀。」
岳顧昂許久未見到她這樣氣鼓鼓地瞪著自己,忍不住抬起手想戳戳她的臉頰,又停下,只是笑著接過圍裙,走到水池前,認真地洗著一個又一個的碗。
余娡前面洗過的幾個盤子,也被他放到水池裡重新洗了一遍。
余娡見他把餐具來回擦洗,恨不得每個洗上個十來分鐘,忍不住出聲道:「可以了,可以了,誰家這麼洗碗,就你這兒洗法,盤子跟碗必然是要掉層皮的?」
「不可能」,岳顧昂說完,見余娡在那兒,滿臉不信地憋嘴,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地甩出句:「我家就是這麼洗得,你要是你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肯定沒有變薄。」岳顧昂說完,就後悔了,似乎每次跟余娡在一起,他都是這種腦子追著嘴跑的狀態。
而余娡的回答也保持她一貫清奇的腦迴路:「憑什麼?現在是你的方法被懷疑,需要自證,憑什麼,我要出錢出力地去你家為你證明,應該是你帶幾個碗來,向我證明,你的方法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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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顧昂:「那要是包吃包住,報銷來迴路費呢,你願不願來?」
余娡:「要是這樣,我還是很樂意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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