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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天驕-賤奴鎖魂曲 (上)作者:Coco不當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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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9:46: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域天驕-賤奴鎖魂曲】(上)
作者:Coco不當人啦
024/11/23發表於: SIS001
是否首發:否
上集:30, 85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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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三年,帝京。
夜深之時,渭水之濱,一座巍然屹立的奢華府邸巨峰般拔地而起,其高大恢弘的宮柱似四根直刺雲霄的青銅巨柱,柱體上鑲嵌嵌入夔龍盤旋的金絲獸面紋,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輝,猶如這亘古不變的帝都,肅穆莊重,威儀八方。 這座府邸乃是當朝極為顯赫的貴族之宅,門前沉香木雕欄整齊排列,兩側以狴犴石雕為鎮,宮牆高聳,瓊樓玉宇層層相接,盡顯權貴氣象。雖已至深夜,府邸前的青銅華燈依然輝煌璀璨,燈罩以赤玉綴邊,流光溢彩,倒映在渭水之上,水波瀲灩,仿佛白日的繁華從未褪去,更添幾分朦朧夢幻。
這等奢華之所……尋常庶民恐怕窮盡一生也難窺其堂奧。
「噠……噠……噠……噠……」
驟然間,一陣輕捷清脆的步履聲自廊道深處傳來,此聲輕而不弱,穿透力十足,與尋常女子步履的柔弱輕緩截然不同,帶有一絲凌然之氣,仿若珠玉相擊般鏗然有致。再細聽之下,步伐間似有銀鈴交錯,發出悠揚的迴響,一聲比一聲清越妖嬈,一聲比一聲冷傲誘人。隨著步伐起落,彷佛一位樓蘭遺韻的女王正手提綴滿寶石與金絲刺繡的裙擺,攜著絲絲縷縷的異域香風,翩然而至。
是誰?竟僅憑午夜行步,便可散發出這般攝人心魄的氣息!
玉足輕踏,步步生風。一雙獨具西域特色的赤晶細高跟,應聲邁入寢殿庭院。鞋根高三寸,仿若權杖,上雕蜿蜒水波紋,鞋身通體由極為珍稀的玫瑰水晶玉製成,通透瑩潤,鞋尖綴有琉璃紫異石,色澤深邃好似東海夜明珠,雖隱於鞋面,卻在月光下透出熠熠光輝,仿佛將寒夜點點繁星凝聚其中。纖柔足踝處垂下幾縷銀色流蘇,末端點綴鎏金捲雲紋的銀鈴,隨著女主人步伐輕輕搖曳,發出空靈冷冽的「叮叮」聲,宛如塞外深處幽幽迴蕩的夜鳴。
不過,最令人矚目的,莫過於那裸露於鞋面之外的白玉色足背。肌膚細膩如霜瓷,在微光下泛出冷雅的瑩潤,仿若月夜凝結的寒玉。夜風拂過之際,冷光縈繞的肌理淺淺浮現出淡淡血色,微微紅暈在月色下隱隱浮現,好似剛剛成熟的白玉櫻桃般惹人垂涎,勾得人心猿意馬,忍不住想要伸出大手,將這精緻玉足整個捧在手心裡,任指尖肆意沿著足背摩挲打轉,把玩那滑膩如緞的觸感。然而,當目光滑至足背盡頭,卻見一縷青色脈絡蜿蜒浮現,宛若點墨入玉,陡然勾勒出幾分冷冽的孤傲,竟將這柔美生生截斷,平添一抹疏離的高貴之氣。那青脈勾勒著足背微微隆起的弧線,仿佛天然玉器中偶然生成的玉紋,在瑩潤肌膚間輕描淡寫地浮現,將這小巧的玉足襯托得如稀世珍寶般高潔,令人心生敬畏,竟不敢貿然褻玩。這樣的肌膚,絕非豆蔻少女的青澀稚嫩所能比擬,分明是歲月賦予成熟女性的獨特韻味,那光滑的肌膚經時光打磨愈發瑩潤,宛如百年窖藏的女兒紅,無論是圓融豐潤的色澤、飽滿而柔韌的彈性,還是凝脂般的細膩觸感,皆已臻至化境,教人一眼便如醉如痴,欲罷不能。
古語有云,玉足生蓮,自必配美軀。果然,伴隨這銀霜白的足背輕踏鎏金紅高跟步入寢殿,一襲輕柔的飄衣隨風而至。
面紗碧綠如幽谷清泉,輕遮來人大半容顏,僅露出一雙宛若夜幕沉星的明眸,清冷又含著一抹狡黠。面紗下,鎖骨與頸項被一條薄如蟬翼的淡金絲帶環繞,上繡纏枝蓮花紋,在微光中若隱若現出絲絲流光,映襯她如天鵝般修長的頸線,將那肌膚襯得愈發瑩潤如玉,宛若雪中暗香浮動。
深藍夜絲錦製成的露肩抹胸緊貼上身,錦緞色澤如大漠星空般幽深純然,自頸間交織而下兩條緞帶,從胸前斜交交匯,將一對豐腴高聳的雪峰環抱其間,貼合勾勒出盈潤飽滿的弧度。那緞帶被豐盈所逼,微微凹陷於柔膩肌膚之中,向外勒出一道淡淡的圓弧壓痕,仿若欲將那飽滿鼓脹的玉峰緊緊束縛卻又力有不逮,絲衣邊緣甚至隱隱顯出一抹透肉弧光,好似玉峰間蓄滿的春色溢出。胸口中央刻意留出一抹微露縫隙,透出絲絲霜肌雪膚,在微光下如暈染淺粉,仿若稍加一觸便可感到溫潤的柔軟。而在這對豐盈之間,一道深幽的玉闕天痕自胸口一線綿延,將大半急劇凸起的腴潤雙珠暴露無餘,單看微顫瑤峰那雪白豐潤的肌理,帶著只可意會的熟媚肉感,就知道這佳人霜肌之下蘊藏的驚人活力,仿佛只需攥著這對怒挺酥胸微微一握,便會有盈盈潤澤從那凝脂水肌之中溢出,讓那馥郁柔滑的汁液盡在掌心流轉。
一雙修長藕臂分別佩戴不對稱袖飾,左臂包裹在一隻千年冰絲單指袖中,袖口貼合手腕處巧妙地綴有金絲牡丹紋,與她那潤如白玉的手腕相映成輝,仿若夜色中悄然綻放的奇花。右臂則上覆一層輕紗,紗面綴有一串晶瑩的銀光手鍊,蓮步之間,點點銀光灑落,宛如星河流轉,爍爍生輝。
水光如鏡的蛇腰上竟然大膽地一絲不掛,肚臍中央鑲嵌著一枚翠綠如泉的臍釘,澄澈如泓泉,四周簇擁著一圈細密藍寶石,仿佛繁星拱月般襯托著那嬌嫩的肌膚,在皓白如雪的纖腰上如畫上了一幅眾星捧月圖,流光溢彩,耀目生輝,端地是教人目不轉睛。
腰肢下方的裙擺設計別具匠心,以幽藍絲綢為裙身,星星點點地灑滿金色細小玉石。裙擺一側高叉如新月懸垂,延至腿根,斜露出一雙修長豐腴的玉腿,肌理雪潤透亮,如含霜初綻的白芍,一抹大腿邊緣嫩肉在幽藍絲綢映襯下,仿若清晨初雪般清潤無暇。每當步履輕邁,那豐盈柔腴的腿肉便微微顫動,似將膚下滿盈的春意帶出,肉光翻滾間,一波方平,一波又起,玉脂般的光華在裙擺間時隱時現,宛如月下仙子輕展綺扇,半掩嬌容,嗔怨偷笑。這半遮半掩透出的風情反倒比全然顯露更讓人抓肝撓心。裙擺下緣以靈動曲線剪裁,邊緣處細繡金線層疊的羽紋,仿佛孔雀尾羽般曼妙綻放,步履輕搖間,金絲羽紋熠熠生輝,好似夜色中飛凰振翅。
寢殿的幾名守衛早已見慣了各色美人,殿中往來的名門閨秀、勛貴之女,甚至權臣顯貴隨行帶來的胡姬美婢,皆是姿容上乘、氣質不凡之輩。然而,美人之美終究有雲泥之別,彼此之間如螢火與皓月,不可同日而語。眼前這位神秘的西域熟女,身著塞外風情的華美衣裳,面紗輕垂,緩步而來,宛如大漠中趁月夜行的精絕女王,步履間透出清峭冷華之姿,令人望而卻步。守衛們不自覺地挺直了身子,卻又忍不住偷眼打量。
一顧傾城,再顧傾國,說得就是這般女子,莫道是整座帝京難覓此等絕代風華,便是放眼九州四海,亦不見幾人可相爭輝!
女人丹鳳狀的星眸微微流轉,對著兩位寢殿的守衛輕輕一挑,男人們烏黑的瞳孔霎時湧上一抹莫名的光芒,仿佛被攝去魂魄般怔怔愣在原地。女子唇角淺揚,嬌笑一聲,仿若清鈴敲響,守衛們這才猛然一震,忙不迭地拱手低頭,推開厚重的大門,目光追隨那窈窕曼妙的身影緩緩踏入寢殿,女子步履從容,一步一行間如月夜歸巢般自然,竟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宮闕之中。
寢殿之內,幾百枝手臂粗的牛油巨燭燭光搖曳,映得大殿輝煌明亮,金光閃爍間,群臣百官整齊列座,杯盞交錯,正一一向高座上的丞相祝賀。丞相李懷章剛獲小皇帝敕令,託付朝政重權,此刻面含得意之色,端坐在高位,周圍滿是諂媚逢迎之言,觥籌交錯,席間歡聲不絕。
然而,就在這醉意微醺的氛圍中,一抹婀娜妙姿款款而入,眾人不禁皺眉屏息,循聲而望。殿門緩緩敞開,一位身披華貴異域絲衣的女子,輕紗掩面,翩然步入殿中。青玉薄紗遮掩去半張秀美容顏,只露出一雙如雨後新潭般澄澈的星眸。她不疾不徐步入殿中央,深施一禮,唇畔淺笑,柔聲道:
「丞相大人,謹遵王爺之令,特獻上一份絕無僅有的賀禮。」
隨著朱唇輕啟,柔聲落定,一陣悠揚婉轉的琴瑟聲從殿外響起。只見女子隨樂輕揚玉臂,眉眼微垂,身姿如新柳初芽盈盈旋轉,輕紗裙擺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圈輕盈的漣漪。她原本恭敬的眼神也變得狡黠靈動、顧盼生姿。此時樂曲聲驟然轉急,女子以右足為軸,身姿疾旋如風,裙擺揚起,灑出縷縷金粉,盈盈飄散間,一陣幽蘭般的異香隨之沁入眾人鼻息之中……
大殿中的群臣見藍衣女子身段婀娜、舞姿艷絕,一時間掌聲此起彼伏,驚讚聲不絕於耳。位居高座的丞相也不禁微微前傾身子,眯著眼睛注視著那女子,眼中盛滿掩飾不住的熾熱,唯恐錯過這難得一見的驚世之舞。
樂曲稍緩,殿中眾人本以為舞步將止,卻見藍衣女子竟自裙側探出縴手,指尖間兩柄銀光凜冽的匕首悄然躍現,惹得眾人一陣驚呼。樂聲復急,女子玉腿屈彈,手腕飛旋,銀刃的光影如幽冷月華塗滿大殿,竟是將西域樓蘭的武技無縫融入舞步,舞至巔峰處更是輕盈起跳至一人高半空,似凌雪踏風而行。殿中各位大臣也均是見識廣博之人,眼下卻也未曾見過這般出神入化的武舞,紛紛屏息靜氣,生怕破壞了這出世奇景。
女子舞至興起,竟從大殿中央依次跳到各位大臣的桌前,手中兩柄短匕橫、掠、翻、刺,在眾位大臣鼻尖掠過,纖毫間分寸不差,仿佛流星掠過夜空般的險象環生。眾臣目光微震,卻不敢挪開目光,驚懼之間反倒生出幾分迷醉,丞相李懷章更是瞧得眼瞪嘴睜,額角青筋微凸,恨不能立時召她至近前,好好窺一窺那仙姿逸態。
女子似有感應,月眸微微一斜,隨後身姿倏然一轉,繞殿而舞,飄飄然似欲乘風而起,忽而駐足於大殿中央,匕首在手腕一旋,兩道冷光如流星般劃出一道驚鴻,凌空掠過殿堂,「呲」地一聲齊齊插在丞相案前的竹蓆上。未等李懷章驚愕出聲,女子輕盈如霧的身姿忽然一閃,竟穩穩落在了匕首刀柄上。
李懷章屏息凝神,眼瞼微眯,不自覺地探頭而望,只見一雙皎潔如霜的玉足繃得筆直,踩在三寸鎏金紅細高跟上,微微上翹的鞋尖好似銳鋒對麥芒,恰好點立於刀柄之上。足弓彎折好似新月,卻如青鳥凌枝般從容,盈盈一立間竟將高難度動作信手拈來輕鬆展現。刀鋒璀璨的光華映照在她足下,冷白與刀光交映,襯得那足背肌膚更顯清冷剔透。十根細密的腳趾微微蜷曲、仿佛初露芽尖的花苞;緊繃的足背上一縷淡青脈絡隱約流轉;纖美腳踝處環繞的流蘇微晃,綴於其下的銀鈴正隨身姿舞動發出清越鈴音,撩撥得李懷章心中酥癢如蟻,竟不顧大殿諸多目光,情不自禁地一伸手,將那光潤腳踝捉入掌中。
女子似被那微熱觸感一激,柔若無骨的嬌軀隨即輕輕一斜,似月下繁花被微風吹拂,順勢軟倒輕輕跌入李懷章懷中。馨香繚繞間,暖香入鼻,李懷章眼中立時泛起一層濃烈的得意之色,仿若攫住了夜中獨放的幽蘭,不覺間手臂微微一緊,妄圖將懷中美人兒圈得更牢。然而就在他狂喜之際,女子低眉一眨璃眸,眼波恰似滿月乍升,櫻花唇瓣嬌俏含媚地向上微微一勾,這一勾,好似春風乍拂花蕊,頓時勾得男人心神搖曳、魂飛魄散,懷中卻倏然一空,不知怎麼那抹曼妙豐潤的身影竟脫出了懷抱,宛如一縷輕煙般從他懷中滑出。
大殿中忽聞一聲嬌笑,似鶯啼婉轉,引得眾人紛紛循聲而望。竟見那女子身姿輕盈如夜雀掠空,已然掠上殿梁,鳳眸微眯,眸中閃動著幾分調皮與戲謔,眉梢輕揚間,分明是對丞相方才的愚鈍嗤笑不已。
李懷章怔立片刻,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湧起幾分羞惱。他伸手一探,才發現掌中只餘一枚纖巧銀鈴,竟在不經意間被女子遺留在他手邊。他心中微微一癢,竟鬼使神差般將銀鈴貼住鼻尖輕嗅一口,只覺余香縈繞,似她眉眼中那一抹勾魂攝魄的嫵媚。
半空中,女子婉轉嬌笑再度傳來,隨即宛如春燕掠梭,翩然自橫樑上掠下,帶起一陣暗香襲來,裙擺輕揚,素手輕拈,俯身嫣然巧笑間,便從李懷章掌中將銀鈴奪回,抬眸一瞬間,一雙澈眼明亮如星,微微斜睨之中掠過三分嗔意、七分冷艷,宛如雪夜中嫵媚靈動的狐影,令李懷章心頭一跳,竟不敢直視這般惑人的風情。
而就在丞相被這女子來去自如的身影撩撥得神魂顛倒之時,他卻渾然不覺,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正悄然貼近後脖頸,清風拂柳般無聲無息地掠過,刀鋒微轉,冷光流轉間,一縷細若蛛絲的血線便悄然浮現,紅中泛紫,幽幽散開。
女子嘴角微揚,輕聲一笑,蔥白纖指輕點在李懷章胸膛之上,忽地輕折柳腰,羽衣翻飛,白鶴凌雲般幾個回身起落,再度飄然落至殿中央。
樂聲乍止,女子含笑而立,輕輕垂首,朝丞相款款一拜,霎時大殿內掌聲雷動,迴響如潮。她抬手一振輕絲衣袖,裙擺飄然掠起,點點金粉宛如星光般漫天四散,晃得眾人不禁紛紛抬手遮目,少頃,待眾人定睛再望時,那抹絕世身影已如夢消逝,無蹤可尋。
……
秦武陽三年,九州之地災異頻發。赤月懸空,天象詭秘。雲山崩裂,數位將星隕落,大地仿若被災劫蒙上陰霾。更有百年未遇的大旱肆虐中原,河流乾涸,莊稼枯萎,餓殍遍野,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然而朝堂之上,高官貴人們無暇分神於百姓之苦,因丞相李懷章的驟變而紛紛自危,整個朝廷瀰漫著一股不安之氣。
此時,正值權傾朝野的李懷章新得小皇帝敕令,位居朝堂之首,雖稱臣下,卻儼然是挾天子以亂朝綱,隱隱成了實際的太上皇。李懷章正春風得意之時,突染怪疾,整日咳嗽、氣喘不止,容顏消瘦如槁木。朝廷上下,名醫御手不計其數,聖藥奇方悉數試遍,然而病情如山崩水瀉,難以挽回。自炎夏至秋初,不過短短三月,他竟油盡燈枯,魂歸黃泉。
丞相驟然辭世,朝堂之上頓時風雲詭譎,幾位常年壓抑的權臣再難按捺,各懷心思,表面看似平靜,暗地裡卻權謀紛爭,互相掣肘,朝野間不知有多少次暗殺、密會悄然發生。小皇帝雖心存意圖,但年少勢弱,無法扭轉局勢,唯有冷眼旁觀,心中雖有不甘,亦只能強忍。
與此同時,南越嶺南的百越諸國伺機而動,吐蕃的歡喜佛宗更是派出佛宗外僧,以歡喜教之名滲入中原;而中原各大世家門派也紛紛暗中結盟,意圖藉此機會插手朝堂之爭,試圖在這政權動盪之際謀得一席之地。朝堂內外,風聲愈緊,權謀之聲猶如驚雷暗涌,牽動著整個九州的風雲。誰能最終執掌朝政、一統九州,將在這場暗潮洶湧的爭鬥中揭曉,而一場權勢的生死博弈,也在無聲之中緩緩展開……
……
來年,一月二十三日,雲山風陵渡。
夜色如墨,冰封的長河閃著冷寂的寒光,凜冽狂風席捲而來,夾雜著細雪如紗,掠過靜謐的山谷。晝間尚顯繁忙的山道已無人跡,偶爾幾片枯葉在路上打旋,仿佛天地間只餘一片無垠冷寂。
十幾艘小舟零散地泊在岸邊,已被寒霜染成銀白,渡口因天寒而虛設,但作為方圓數里唯一的市鎮,酒肆茶寮中卻人聲鼎沸。離岸不遠的一家客棧內燭火映照,樓上客房早已客滿,連大廳內也坐滿了急於回家過年的客商行人。
這些四處奔波、身心俱疲的行客,此刻竟都不約而同地圍攏在大廳中央,簇擁著那臨時搭起的台面。有的側身而坐,雙肘拄膝、托腮凝神;有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炯炯,甚至不覺屏住了呼吸;而有的人則半眯著眼,嘴角含笑,低語聲、輕嘆聲在台下此起彼伏。
「這雙雄爭霸的事咱就說到這。諸位老少爺們兒,前些日子在雲山之下,那『雙美並行』的事兒,您各位可聽聞過?」
說書人捻著鬍鬚,目光掃向眾人,壓低聲音開口。
「嘿,誰不曉得!雲山宗門美人如雲吶!老先生,您別賣關子,給大夥細細說道來!」一壯漢早等得不耐煩了,話沒說完就丟出幾枚銅錢,惹得堂中一陣鬨笑。
說書人掂掂手中銅錢,眉頭一挑,慢條斯理地道:「不錯,雲山宗確實美人輩出,可直到那日,老頭子才真是開了眼界。」
他微微坐直身子,故意咳嗽兩聲,見四下已是鴉雀無聲,才不慌不忙地繼續道:「且說那日,雲山山道上緩緩下來兩位美人,真是難得一見的風姿動人。走在前頭的,是那使孤月刀的女俠,身形豐滿多姿不說,胸前一對白玉峰,渾圓豐盈透著酥潤光澤,隔著數百丈遠,直叫人瞧得眼暈神迷、心頭髮熱。一步一搖間,更是晃得仿佛要把老少爺們的魂兒都勾走了似的。而那隨行的另一位,那也是難得的尤物!一戴著蘭絲袖的玉人,步伐輕盈,好似那柳葉沾風,一雙妙目兒顧盼流離,鵝蛋臉微垂帶著七分嬌羞,叫人不敢多看。腰段細得似三月楊柳枝兒,一系腰帶便是纖柔盈握,款款行來,如水波微漾,婀娜搖曳。叫那雲山腳下的行人們個個瞠目結舌,半晌不敢錯眼。這二人並肩而行,行色嬌媚,好似百花齊放,香氣四溢,一道是傲然玉立的腴潤,一道是纖纖婷婷的婉約,竟好似從畫中走出,仿若天仙降世,艷色生香!」
說到此處,他瞧了瞧四周,話鋒一轉道:「都說今年鳳陽城的新出花魁有傾國之姿,可依老夫這雙拙眼所見,和這二位比起來,嘿嘿,簡直像個火爐旁洗菜的粗使丫頭!」
堂中瞬間哄然,叫好聲,議論聲、此起彼伏,說書人見狀,笑得鬍鬚一翹。他微微抬手,待眾人安靜下來,方才故作鄭重地捋捋長須,悠然笑道:「按說啊,這二位美至此也算極致了,但諸位爺們兒,您道得真正的絕色是何人也?」 眾人興奮非常,七嘴八舌,說出十里八莊的好些美人名號。說書人聽得眉頭微挑,搖了搖頭,抬手示意,旁邊夥計機靈地奉上一碗酒,他接過來,淺啜一口,賣了個關子,見堂中眾人個個伸長脖子,這才慢悠悠地說道:
「要說那仙姿如嫦娥下凡般的美人,還得是雲山掌門,天子欽賜的寒音仙,顧雪鳶!」說完重重一拍驚堂木,台下一片驚呼。
「且說當時,這群行商正圍坐在渡口那兒望著二美,心神搖曳,眼珠幾乎要黏在那二人身上。正自沉醉間,遠方天際竟飄來一縷雪衣素影,宛如白雲乍現,瞬間浮掠山川,似天女俯塵,不沾片塵地輕輕那麼一點,便落在了江面上。那群老爺們兒瞬間呆愣在原地,連話都不敢出半聲,生怕驚動了那出塵仙姿。只見來人步履若水,飄然生蓮,在湖心悄然那麼一立,姿若仙鶴臨波!嘖嘖……美人兮,肩若削成,腰如束素,玉臂纖纖,酥胸半露,脂肉如玉,頭挽雲髻,發如墨染,簪一枝翡翠碧玉釵,映得是面如皓月,峨眉恆翠,眸中澄澈如秋水,顧盼間,是自帶三分嬌羞,又夾七分冷艷。
豐腴修長之軀披一襲霜白廣袖,薄紗如煙,飄然若雲。腰間素綾一帶,垂落流蘇輕舞,愈顯纖腰婀娜。裙擺曳地而行,綴纏枝白梅,仿若雪夜梅開,隱隱透出肌理皎潔,宛如夜雪映月。足下銀履,星光燦然,步步輕點,宛若塵世遺珠,其艷姿之絕,妙韻之逸,凡人若得一瞥,便教魂牽夢縈,再難釋懷。岸邊眾人,個個瞧得痴痴傻傻,竟忘了吸氣。那寒音仙衣袂揚起,仿佛皎月中綻放的白蓮,將整片江水映得清明素凈,好似一方仙境!旁的佳人,頃刻失了顏色,端的是再也難入眼!」
說書人說到此,端起酒盅一飲而盡,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微微嘆息,神情甚是感慨:「咿!好個傾國傾城的仙子,真可謂是,金屋美人離御苑,寒梅仙子下凡塵!」
眾人聞言,頓時長長地一聲驚嘆,無不一臉痴迷,幾位聽客甚至張大了嘴,忘了合攏,定定望著台上,仿佛還在夢中未醒。
「說得好!可這雲山上下的女弟子連同那掌門,不都給吐蕃的僧眾捉去當婊子了?」
「放屁!」說書人噴出一口酒,猛地一拍驚堂木,怒目圓瞪,喝道:「哪個沒天良混帳編出來的狗屁話!」
那人冷笑,滿臉陰鷙地站了起來,嗤聲道:「雲山宗門諸女在歡喜教內淪為雙修爐鼎的事,早已轟傳江湖,誰不知道你說的寒音仙子如今只是歡喜教的一條母狗?」
「放你奶奶的臭屁!」說書人跟著起身,額頭青筋暴起,「什麼歡喜教,老子闖蕩江湖幾十年,從來沒聽說過歡喜教的字號!雲山宗門雖是女流之輩為多,可單單是孤月刀、蘭絲手,雙美的武功便深得掌門真傳,顧掌門十三年前更是在惡人谷血洗妖僧大本營,就是少林寺無難方丈和峨眉派的滅絕師太合起來,也不見得可以與之相媲美!」
那人譏諷一笑,冷冷回道:「那你可知顧雪鳶十三年前為何突然放下長劍,改為使琴?可你知曉鳳凰寶典是如何霸道?上古神獸玄冰凰何等淫性,有史記載便吞噬過數十任主人,顧雪鳶近不惑之年,何德何能壓制這等凶獸,恐怕是被其淫性反噬之下,自願投入歡喜教,當了首席坐騎!」
「去你媽的!」說書人氣得面紅耳赤,完全聽不進這些荒誕之言,一把提起酒罈,狠狠朝那人砸去:「老子今日便替顧神宗收拾了你這張臭嘴!」
那人冷哼一聲,手中長劍掠起,眼看劍鋒已在酒罈前亮出冷芒,似要將那罈子劈為兩半。可就在眾人屏息以待之時,奇異一幕驟然發生——酒罈尚未觸劍,卻在那人周身數尺處倏然崩裂!瓷片夾雜著酒水,如砂礫般潑灑而落,嘩啦一聲碎裂滿地,猶如急雨敲地。
好快的劍!
在場眾人無不心中一驚。偌大的酒館幾十位見慣風浪的江湖好漢,卻愣是無一人能瞧出這劍鋒究竟是何時出鞘,何時收勢,甚至連酒罈碎裂的聲音,都仿佛遲到一步,過了半息才傳到眾人耳邊散開。
說書人愣了片刻,臉色霎時變得無比凝重,迅速壓低聲音,抱拳拱手:「老頭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閣下虎威,還請海涵!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驟然臉色一變,單手撫在太陽穴上,面色隱隱抽搐,一股深藏不露的悲憤之意從眼底翻湧而出。
說書人不禁起身上前一步,目光在他腰間那支飽經風霜的古樸劍鞘上停留少許,忽而面色一變,顫聲問:「莫非……閣下便是……」
話未盡,那人倏地轉身,未發一言,如一陣風般悄然離去。眾人怔怔目送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才驚覺他右袖空蕩蕩垂落一旁,腿走得穩健,小腿的褲管卻早已被層層暗紅的血痕染透,一片深深淺淺。客棧外,鵝毛般的大雪如怒潮般撲面而來,一片片密密疊疊砸落在他的肩頭,積滿了衣襟;呼嘯的寒風在空中怒號,吹得他身形微微晃動,然而那人依然挺直著脊背,宛若一棵屹立於寒冬的蒼松,逐漸消失在凜冽雪風之中。
*** *** ***
「深半寸,寬一指,入喉極快,頸骨未有多餘破碎,鋒刃切過時傷口細密如線,竟連血都未來得及噴濺。」
我皺緊眉頭,盯著眼前這死不瞑目的護寺,手掌不自覺地按上腰間劍鞘,抬頭看向寺廟深處,往日縈繞耳畔的誦經聲此刻消失無蹤,偌大的庭院實在靜得出奇,除了偶爾的低低風聲,寂靜得刺骨。
我豎起耳朵聽了片刻,略一沉思,氣沉丹田,輕快地躍到寺廟頂上,輕輕掀開一片瓦片,向殿內望去。卻見大殿中七位僧人正站得筆直,以一個層層遞進的圓形排列,看上去好似某種進攻陣法,只不過他們陣眼中要圍住的某人,卻已然不見。
山裡的風在低聲嘶嘯著,詭哭著,那七個僧人卻一動不動地圍成一個圓,既不出聲,也不動彈,活像是七座泥塑的人像。
我觀察了半晌,暗自叫奇,貓著腰準備放下瓦片先行離開,忽然停住動作。 因為我察覺到,這七個人其實以後再也動不了一下了。
七個僧人,每個人的喉頭都竟然早已被利劍洞穿!
淺灰色短麻布的四位僧人,手中木棍緊握,卻還未來得及抬起至腰間;兩位褐色長袍的僧人單掌窩在胸前,擺出起手式卻未發出;再看那位深黃色袈裟的老僧,雙手合十站在陣眼前,臉上還帶著平和的笑意。雖然這七人神色動作皆不同,但無一例外,全都是被一劍刺穿喉嚨!
好快的劍!
當時那位劍客必然是被圍在了在這七人陣中,方丈等人定是以為他成了瓮中之鱉,任人宰割,但等到對方七劍刺出,方丈臉上的笑意都未來得及褪去,便命赴黃泉。可見那人的劍必然快得超乎想像!
我躍下屋頂,仔細打量著這幾人的傷口,不由膽戰心驚。
靜修禪院的大名在此地已有十來年,幾位僧人雖然並非嵩山少林寺里的正僧那般武力高強,卻也非尋常之輩,更何況這羅漢陣法擺出的情況下,七個人居然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便命喪當場,就算是七隻雞,想要七劍刺出讓它們不四散逃去,也絕對不是什麼易事。
我搖了搖頭,喃喃自語:「如此絕技,怕是連兵器譜上的『獨孤劍』也難以做到,更不可能是……」
「非也,如今能使出這樣快劍的人,也只有他了。」
昏暗的寺廟中,一道如火般的霞光驟然亮起。我回頭望去,只見一隻纖長玉手輕輕推開廟門,將落日餘暉讓進廟中,柔光中,映出一張明凈如玉的臉龐和一襲纖塵不染的朱衣。高高挽起的烏髮在她頭上綰成一簪,簪上幾縷輕盈的髮絲隨風微動,襯得那張明艷大氣的瓜子臉更顯嫵媚動人。她眉似重柳,細長而微挑,瓊鼻高挺,與中原女子的嬌小婉約截然不同,流露出一種冷艷卓絕的塞外英氣,好似刀鋒般凌厲,卻又恰到好處地收斂在那華美雍容的面龐之上。兩瓣朱唇,艷如純火,豐潤至極,較江南女子多了幾分飽滿的肉感,唇緣俏生生地微微撅起,泛著微微誘人弧光,仿佛隨時會流露出一抹嫵媚的笑意。右眼角下,一顆小小的美人痣散發出幾分致命的魅惑,令她在不經意的回眸中,更添幾分勾魂攝魄的風情。她的肌膚如中原女子那般白玉晶瑩,卻多了幾分隱隱淡淡的紅霞,這一抹健康的色澤,恰是塞外風沙淬鍊出的獨特之美。而那雙幽深黑眸,更是令人一見難忘。眼波輕轉時,眸光清亮如古井泉水,流露出一種仿佛深夜星辰般的幽遠,讓人一眼望去便不禁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她身姿更是難得一見的高挑豐腴,足足比尋常男子還高出一頭,眉目間的異域風情昭然若揭,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傲誘人的氣質。一襲鮮紅的對襟短襖緊緊貼合上身,腰間一條銀鏈腰帶纏繞數匝,帶尾垂落至膝,系有一塊血玉佩,紅中泛紫。下身著緋紅色曳地長裙,在落日的映襯下仿佛流動的綢緞。肩頭披風則是用西域特有的猞猁毛皮裁製,暗黑的皮毛間透出絲絲銀光,將那整襲朱衣襯得愈加炫目耀眼。披風的翻領處鑲嵌著一圈小巧的赤色珊瑚珠,猶如雪地上點點散落的火焰,映襯著她雪白如玉的脖頸,更添幾分清冷的神秘。玉足下踏著一雙鎏金紅高跟鞋,堪稱整身裝扮的點睛之筆。三寸的鞋跟高挑纖細,猶如彎刀般利落,鞋跟的蜿蜒水波紋在夕陽餘暉中熠熠生輝,細看之下,那金紋竟雕刻成騰飛的火鳳,翎羽張揚。如此高度的鞋跟,尋常女子恐怕連站立都難,而這女人卻如履平地,站姿筆挺,宛若勁松挺立,將她本就修長的身段襯得愈發高挑挺拔。而那極高的鞋跟更是將嫩白足背頂起一個堪稱下流的極限弧
度,火紅的水晶鞋身巧妙地將女人足背如脂如酥的肌理點綴得晶瑩透亮,彷佛塗抹了一層亮晶晶的香油一般勾魂。
這位女子雖有一張美艷動人的臉龐,但更驚艷的是她嬌軀那宛如火焰般綻放的爆炸曲線,硃紅色的短襖緊緊包裹住她胸前的飽滿豐盈,盈滿的曲線在布料下幾乎不堪負荷,幾枚細緻的盤扣勉力束縛住春光,仿佛稍稍一動便會撐裂開來;腰肢渾不似懷春少女那般纖細,但圓潤中透著一種武修者特有的緊緻,隨著她身姿輕動,腰身布料上微微繃出幾道細微的褶皺,勾勒出兩道如刀刻般的流暢腰線,此等柔滑自然的腰腹線條,宛若流水般盈動,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爆發力,很難讓人想像她正值熟韻年華。再往下,一對翹挺圓潤的豐臀,哪怕從正面看去也能清晰看見在裙下翹起的鼓脹弧度,緋紅長裙下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一抹露在外面的小腿肌膚泛著冷玉般的透亮光澤,那似有若無的誘惑反倒勾得人心魂蕩漾,難以將目光移開。
這位女子端的是嫵媚天成,冷艷中帶著三分桀驁,真真是美得獨成一派。紅霞在她身後斜斜鋪展,映得那襲艷衣如烈火般璀璨奪目,恍若天上謫仙。我一時竟有些怔然失神,急忙垂下頭,佯裝端詳僧人的傷口,以掩飾有些發燙的臉。 「記師娘……不過短短三日,他的功力怎會突飛猛進,竟至此般地步?」 記月尋盈盈一笑,信步走至陣眼中心,足尖輕點地上一塊晦暗的紅斑,微嘆道:
「心有所執,復仇為念,身臨死局亦毫無退意。面對七僧圍攻,他竟可不避不閃,以命換命。如此極端的殺意,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擋?」
我長長吸一口氣,閉起眼睛,彷佛眼前已然重現當時之景—那人低頭踏入寺廟,幽暗的佛光映照在他面上,一片沉寂中,靜修禪院的僧人們已將他圍得水泄不通,他抬眼只問出一個問題,但僧人們卻早早擺出戒備之勢,默然以對,冷笑作答。接著劍光乍現,他手中那柄劍疾如流星,瞬間貫穿七人咽喉!
我皺眉低語:「那依您所言之意,胡師兄豈非已為心魔吞噬,走火入魔了嗎?」
記月尋目光掃過大殿內的七具屍體,淡淡道:「非心魔,乃是絕望鑄劍。胡拳心血所祭,心中再無旁騖,刀鋒所向,不論生死。」
此言一出,我不由暗暗心驚,正欲追問細節,師娘卻抬眼凝望供奉的佛像,眉心微皺,低聲道:「你且看這佛像,外觀雖為菩薩之形,然底座上卻隱隱浮現吐蕃歡喜教的符咒紋飾……如此邪意昭然,豈不荒唐至極?」
我聞言湊近細察,果然見底座處刻有詭異符咒,那紋路扭曲怪異,與佛門凈潔的氣息格格不入。記師娘微微掀開一名僧人的僧衣內襯,只見其下竟繡著一朵詭麗花紋,與中原佛門法袍的素凈迥異。我不禁駭然:「這些僧人,竟入了歡喜教門下?」
師娘冷然頷首,輕撫袖口,低聲道:「此地早已染上邪穢之氣,僧眾表面著僧衣,心性卻早入魔途,靜修禪院,早就淪為歡喜教的巢穴。」
我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她指點的地上血痕,見那縷暗紅的血跡,曲折延展,竟似引領方向。師娘目光微凝,輕嘆道:「胡拳帶傷而行,血痕一路延至東北角。依我所見,他從桃花寺,一休廟,再至靜修禪院,接下來的復仇之地,怕是直指北地的大孚靈鷲寺。」
我略一愣神,不解道:「大孚靈鷲寺素來名震九州,乃是北地佛門正宗。百年來號稱『龍象護國,青蓮伏魔』,寺中無因方丈高坐『乾坤無量』之堂,門下十八羅漢法力無邊,四方皆稱其為清凈道場,胡師兄怎會去哪裡復仇?這等名剎絕不會墮入歡喜教吧?」
師娘略一沉思:「正因其名望深重,歡喜教才會處心積慮地潛入。邪不勝正,這道理人人皆知。可正因大孚靈鷲寺根基穩固,若真有一絲裂隙,反倒容易使邪人趁虛而入。」
我凝望著血痕蔓延的方向,心頭重重一嘆。胡師兄此去,不知將面臨何等兇險,說是九死一生恐怕也不為過……
*** *** ***
我和記師娘騎馬北上,快馬加鞭,一路追尋胡師兄的蹤跡。從西域都護府的錦衣玉食落到這荒效野外,我原以為嬌艷艷的師娘會多幾句抱怨,卻不料她眉頭未皺一分,居然沒有一分怨言。
然而,我卻是個不中用的。進了上郡,遠遠望見靈鷲寺依山盤踞,似在雲霧間若隱若現。半天下來已經換了三匹馬,可靈鷲寺與我們的距離仿佛一寸未縮。 天邊烏雲翻湧,寒風刺骨,馬背把我膈得胯骨生痛,我強撐著活動筋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娘……咱們要不找個客棧歇歇腳,填飽肚子再追?」 記師娘勒住馬韁,嘆了口氣:「吃吃吃,你這個傢伙整天就想著好菜好飯!」 師娘的嬌罵別有一番風味,我毫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哎呀,師娘,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記月尋修的是道家內功,平日裡可吞霞飲露以補氣血,五穀雜糧不過是她的點綴,但我根基還沒未穩,正是發育的小伙子,她細想片刻明白其中道理,「罷了,那就依你所說,找個酒肆找點飯菜填飽肚子吧。」
上郡乃大秦要地,西通九原,東接帝京,行商旅販絡繹不絕,街市熱鬧非凡,煙火味濃郁。
路邊酒肆眾多,一家上書「醉生夢死」的店鋪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我立刻來了興趣,「師娘,這家這家!」
記師娘目光掃向酒肆,見裡面醉漢橫陳,杯盤狼藉,略一皺眉,但還是溫婉地隨我走入酒肆。
「掌柜的!醉生夢死是什麼好酒?給我溫二兩,再來一……兩碗羊肉湯麵!」 掌柜被師娘的美貌驚得愣住原地,聽到我的聲音,這才顫聲吆喝道:「醉生夢死二兩!羊肉湯麵兩碗~」
記師娘在桌旁坐定,從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的絲巾,將桌椅細細擦拭一遍,接著隨手將那絲巾拋向半空,只見絲巾在空中一瞬,竟「呼」地燃起火焰,轉眼化為一團清灰飄散。
這一手驚得幾名色眯眯的食客倉皇轉頭。我暗暗偷笑,「哎呀師娘,這一路上您都扔了多少手絹了,出門在外,哪能要這麼講究。」
「呸!你這小混蛋懂什麼?」師娘柳眉一揚,「行走江湖,腳下是風刀霜劍,若不講究些,連骨頭都能教你啃得生刺刺的。修行之人,外在若不清凈,內里怎能自持?」
我暗暗叫苦,師娘什麼都好,唯獨這教訓人的嘴皮子功夫那是出了名的一絕,簡直能把枯骨罵活。我訕訕低下頭,心中默念:「三十年後,我一定不會像師娘這般——」話沒念完,卻聽她又補了一句,「連骨頭啃得生刺刺的糙人,若非本座護著,只怕三十年都熬不過,早凍死餓死在荒郊野嶺。你說,師娘這話可有半分冤枉?」
此時,店掌柜匆匆端上兩碗面和一壺酒,強笑著打圓場:「兩位客官,咱小店招待不周,您多擔待些。這面和酒您二位先嘗嘗,可還合口味!」
我肚內五臟廟早就空空蕩蕩,迫不及待地端起碗,正要開吃,師娘手腕一翻,竟用一隻匕首將我的碗生生壓回了桌上。我不由愣住,隨即見她眉間一皺,手中短刃在碗沿上一掠,挑起一片細若蟬翼的油膜,輕輕一彈,那片油膜落在地上,旋即碎成點點晶光。
「掌柜的,」她微微抬起下巴,語調清冷逼人,「你這鍋顯然許久未刷,湯更是差得遠。若用來喂牲口,恐怕它們都要嫌棄。」
掌柜聽得臉色煞白,連忙陪笑:「這位女俠教訓得是,小的這就吩咐廚房重煮一鍋,務必乾乾淨淨!」
我暗暗嘆氣,伸手把碗重新端起來,勸道:「師娘,弟子愚笨,粗茶淡飯也吃得慣,咱們趕路要緊,總不能為了口腹之慾耽擱。」
師娘看著桌上的兩碗面,長嘆一聲:「這等糟粕,若強塞入肚,恐怕連五臟六腑都會生出怨氣。」她素手一翻,竟憑空取出一枚纖長金針,指尖輕輕一旋,金針在她掌心躍出一道清亮的光華。
「師娘!」我一驚,趕忙起身,「這是何意?」
「閉嘴,看著便是。」
只見她纖指一彈,金針如流星般激射而出,「當」地一聲點在碗沿,一縷縹緲真氣注入湯麵,湯水頓時湧起圈圈波紋,表面漂浮的雜質應聲翻湧,轉瞬被炙熱的氣浪蒸騰得一乾二淨,連那本帶腥膻氣息的羊肉也生出陣陣濃香。
「吃吧。」師娘收針入袖,端坐在一旁,面色雲淡風輕。
我遲疑地捧起碗,低頭一嗅,那香氣竟比方才濃郁數倍。試著挑起一筷入口,麵條滑潤筋道,湯汁清冽入喉,竟叫原本因長途奔波而疲憊的身軀瞬間舒暢許多。 「師娘,這手段……」我目露驚嘆,卻被她一聲冷哼打斷。
「不值一提。」她纖指隔空一引,盞中清茶竟被內力托起,凌空凝成一縷水線,接著紅唇微啟,茶水便如受指揮般,先在唇邊稍作停滯,爾後化作無數細小水珠,依次滑入口中,一滴未溢,一絲不灑。
「唔,倒還算得上山泉佳釀。若非趕路急切,本座連這點手段都嫌累贅。好在你這小混蛋將就得下,也算不枉費為師動了一下指頭。」
我目瞪口呆,剛想說幾句討巧話,卻聽隔壁桌傳來幾道竊語:「嘶!這莫非是傳說中的『陽炁化形』?」
「什麼陽炁化形?」另一個聲音聲音壓得更低,「聽聞此術能以內力催化,空中成型,千鈞之力卻分毫不見外泄。如此神乎其技,恐怕只有江湖高手榜上的幾位才能做到!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師娘聽得真切,眉梢輕揚,冷然側目。下一瞬,鄰桌几杯茶盞竟似被無形之力輕推過似的,茶水沿著杯沿恰恰好凝成一滴,緩緩滴落桌面。然而這看似平常的一滴,落地時卻莫名發出一聲悶雷般的乍響,震得幾名食客渾身一哆嗦。 水聲未散,剛剛還熱鬧非凡的食客們不約而同地垂首閉目,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 *** ***
傳聞,大孚靈鷲寺的淵源追溯到百年前的寂照法師。彼時天下烽火四起,妖邪橫行。寂照法師遊歷四方,足跡所至,妖氣自消,民眾敬仰,尊其為「龍象護國」。當他行至北地靈鷲山,恰逢天昏地暗、血雨傾盆,傳聞山中埋有千年地煞妖石,吞噬生魂。寂照法師于山巔誦經七七四十九日,滴血封石,終將妖邪鎮入深淵。此後,靈鷲寺建於山頂,以鎮妖佑世,延續百年不倒。自此,「乾坤無量」堂成了佛門重地,而寂照法師的遺蹟亦被後人視作聖地,香火綿延不絕。 而寺中鎮廟之物,當屬正殿的百年古槐。傳言此槐樹乃寂照法師舍利化身,圍之誦經者,佛法加身,邪魔自退。百餘年來,靈鷲寺內梵音不絕,遠聞如龍吟虎嘯,直衝雲霄,保佑一方平安,遂成蒼生依賴之所。
沿著曲折山路,踏入寺廟,便見一塊朱紅牌匾高掛正殿中間,上書「乾坤無量」四個大字,字跡遒勁,雄健內斂,似蘊一股隱隱的佛光。傳聞這是開山祖師親手所書,單是一看,便讓人自生肅然之心。
順著殿內的石板大道緩步前行,兩側屹立著歷代高僧的石刻像,形態各異,或雙目緊閉,或合十禮佛。而殿內中間,則佇立著一尊足有十餘人高的鎏金巨佛,靜坐蓮台之上,金光流溢,將整個大殿映得通透明亮,目光似低垂,仿若慈悲俯視眾生。
我行至巨佛腳下,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殿頂,灑在臉上,抬頭望去,金光、日光、佛光交相輝映,竟有一剎那的恍惚。
師娘一手捂住胸口,眼中流露出難掩的驚喜之色,良久方長長吐出一口氣,輕聲道:「大孚靈鷲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我仰望著大佛,與那雙靜謐的佛目一對視,心中微微一跳,不由自主地雙手合十,低下頭念誦阿彌陀佛,長嘆一聲:「世人皆稱寶地為百年名剎,能拜訪此番佛門聖地一回,真是此生無憾。
「阿彌陀佛,施主謬讚了。」
一聲渾厚平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只見一位身穿麻布長袍的僧人正雙手合十,深鞠一禮,低頭對我們致意。
那僧人稽首行禮完畢,和聲道:「記女俠,這邊請,無因方丈早已恭候多時。」
我和師娘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是驚奇之色。
記月尋立刻反應過來,笑道:
「方丈果然法眼如炬,竟然早早便知我們會來。」
她素手交握放在身前,朱衣輕盪,邁著細緩的步子,跟著那位僧人在佛堂前款款而行。鳳目流轉間光芒閃動,看似不經意四處流覽,其實周圍的一舉一動都未逃過她的眼睛。
我心中不由一笑,暗道師娘真是多慮,這大孚靈鷲寺素有百年名剎之名,香火旺盛,佛法威嚴,豈會輕易出岔?隨後邁大步隨僧侶進入寬敞的大殿,推開高逾十人的厚重殿門,眼前景象霎時讓我一時屏息,如置夢境,竟不敢出聲。 殿中央,一株參天古槐巍然矗立,枝葉繁茂,宛如一頂巨傘籠罩四方,根系盤結錯落,似龍騰虎臥般雄渾,透出千年風霜的蒼勁與古拙。古槐四周,供奉著一百零八尊羅漢像,或怒目圓睜,似震懾八方邪祟;或慈眉善目,靜觀眾生悲歡。枝頭懸掛數十盞金燈,由精雕細琢的銅葉交錯嵌合而成,燭火隨風搖曳,映襯出羅漢像莊嚴肅穆的神采。每尊羅漢像前皆放一隻蓮花形香爐,爐中煙氣裊裊升騰,沉香幽幽,讓人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清凈與祥和之意。
古槐之下,只見一位僧人端坐如山,身披錦斕袈裟,上繡雲紋蓮花印,包金邊,走銀線,光華含蓄,內斂莊重。微風輕吹,繡有真言經咒的袈裟邊緣隨風輕擺,透出光芒微微,仿若千年佛法在此匯聚。
凝神細看,這位老者更是氣度非凡,五官清癯威儀如雕琢,兩道如霜白須飄飄洒洒,直垂肩頭,眉如雪染,雙目微闔,眉心隱約透著柔和清光,似乎蘊含無邊慈悲慧根,雖未開眼,周身氣韻卻讓人自覺低下頭顱,心生敬仰。一雙枯瘦而寬大的手輕敲木魚,聲聲誦念,宛若清泉流淌,直入心神。
我心頭一震,暗自驚疑:眼前這位僧人氣度如此超凡脫俗,難道就是大孚靈鷲寺的住持,傳聞中法力無邊的無因方丈?
師娘縱是見多識廣,也不禁目露訝色,稍作遲疑,上前施了一禮,說道:「小女子參見方丈。」
無因方丈緩緩起身,面容帶著慈悲之意,輕輕一禮:「天山瓊羽,久聞大名,今日遠道而來之事,老衲早已知曉,請坐。」
他輕抬手指向地上早已擺好的蒲團。我和師娘對視一眼,各自心中生出幾分疑慮,卻也不便多言,緩緩落座。隨即有僧人奉上茶水,無因方丈微微一笑,舉杯示意:「請。」
記月尋縱使心底再多話想說,也不好拂了方丈的面子,揭開茶碗,淺啜一口,復將茶杯放下,輕聲道:「方丈既然已知曉我們此行之意,不知胡拳……人在何處?」
無因方丈微微合掌,口誦一聲「阿彌陀佛」,長嘆道:「二位所尋之人,老衲確是未曾見過。不過,昨日寺中確有一名新進僧人,老衲賜號『了悟』,此人行事雖沉默寡言,然目光之中帶有一絲躁意,若非身負隱情,斷不至此。老衲起先以為他不過是一介流浪僧人,然觀二位之意,或許此人另有來歷。」
「了悟?」師娘重複這個法號,略一思索,眉間輕蹙,「敢問方丈,此人現在何處?」
無因方丈舉手向古槐方向一送,我順著目光望去,只見一名獨臂僧人正背對著槐樹,盤膝而坐,低頭盤著佛珠,嘴裡念念有詞,誦著佛經。
我心頭一震,不禁快步走向古槐下那盤坐的僧人。儘管剃髮斷臂,但那冷峻如刀的眉眼,堅毅緊抿的薄唇,分明正是胡師兄!可還未等我出聲,那僧人已自顧低聲誦念,指尖急急撥動佛珠:
「殺生,仇怨無窮;偷盜,強弱何意;邪淫,眾生皆孽;妄語,泡影成空;饞酒,憂懼無常;耽樂,芳華剎那;貪眠,不得解脫;縱慾,生趣盡散。」 那聲聲誦念如冷雨墜地,重重擊在我心上。我暗自心驚,眼前的胡師兄,竟已褪去往日的冷銳與鋒芒,面無表情,神色冷然肅穆,宛若石雕一般,竟渾不似昔日那個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劍客。
記月尋微微蹙眉,輕步上前,雙手合十行禮,溫言道:「了悟大師,既已皈依,又何苦自困於心?」
胡師兄佛珠一頓,緩緩抬眼,語氣冷淡而微帶邪意:「痴談解脫,終成幻象。昔日血債未清,心頭不安。」目光似看向我們,又似望向空無,嘴角微揚,帶著一絲詭異冷笑,「既為仇怨所困,便由此捨去塵緣,何須勸我放下。」
我忍不住上前,急聲喚道:「胡師兄!你真要舍盡一切?雪鳶師娘至今下落不明,你怎會就此遁入空門?」
他瞥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過往雲煙,不必挂念。今日之我,只認戒律。」
師娘一嘆,語帶惋惜:「胡拳,若真心皈依,何必執念?」她微頓,言辭中帶著一絲挑釁:「你既要放下,為何還握緊執仇之心?」
胡師兄抬頭冷笑,眼底掠過深沉的痛意,雙手合十道:「貧僧只願以此身贖昔日之罪,自我枷鎖,皆是緣法。汝等莫再言勸。」
說罷,他垂首合眼,繼續誦念,仿佛天地萬物皆與他再無干係。
無因方丈見我和師娘面帶愁容,雙手微合,說道:「施主既有煩憂,不如在寺中小住幾日,或許了悟施主會願意敞開胸懷,與二位相敘也未可知。」 我正欲點頭,目光帶著期冀望向師娘。她卻眉頭輕蹙,略顯遲疑,低聲道:「胡拳性情多變,如今遁入空門……只怕不易相勸。」
無因方丈依舊笑意溫和,慈眉善目,淡淡說道:「世事紛擾,若能安坐禪房,或許可以釋懷幾分。」
師娘稍作沉吟,最終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下來。
入夜,寺院一片靜謐。我輾轉難眠,腦中迴蕩著白日胡師兄冷然誦經的面容和那似真似幻的詭異笑意。不知何時,誦經聲如細流滲入耳中,安撫著心緒,燭火微暗,縷縷香氣在空氣中氤氳,漸漸引我入了沉眠。
夜半,一陣尿意襲來,我在昏沉中勉強睜開眼,摸著牆根繞來繞去,卻迷失在這偌大的寺中,忽然,憑著風聲,隱隱聽到有低微的交談聲。
「諸位怎麼看?」
「嘿,不瞞兩位,我胯下那寶貝看中了這熟婦,瞧那一身火紅,小臉蛋,嘖嘖,就像是等著咱們來開葷呢!這般美人兒,還不是佛母的上上之選。」 兩人立刻發出嘿嘿淫笑,一人壓低了聲音:「你這禿頭老賊!我早看出來了,剛見面你就盯得眼珠子都直了,下面鼓起個大包。平日裝得道貌岸然的,禍害了多少良家少婦,幾年前不是金盆洗手,怎會又動淫心,看上這麼個高頭胭脂馬?瞧她身姿,比尋常香客可豐潤許多,你吃得消麼?」
那人也不羞怯,反倒嘿嘿乾笑:「這自打修了歡喜功,胯下寶貝兒越發挑剔,廟裡尋常的女香客只會讓老衲覺得污了手。可今兒這西域來的,水靈靈的還高挑豐腴,哪個禿驢不動心!」
另一人說道:「先是那什麼雲山掌門寒音仙,做了咱們喜堂香主的坐騎,現在又來個什麼天山瓊羽,這身份倒還說得過去,只是年歲……說起來倒是比那母狗還大了幾歲。」
此前的僧人笑道:「這姓記的雖是年歲大了些,倒也稱得上個世所罕見的尤物,年紀大些,這屁股也是長得又大又圓,奶子鼓得更是比顧婊子還養眼,倒是個容易滋養的好鼎爐。嘖,能用此等豐乳肥臀做雙修床伴,怕是不出幾日,便可再增一重修為。」
我靠在牆角,心跳如擂,越聽越是寒意刺骨,心底不禁駭然:這大孚靈鷲寺,竟已被歡喜教腐蝕至此!這百年名剎、佛門聖地,如今居然淪為邪教暗中布局的棋子!若連這般廟宇都不再清凈,那偌大的中原,又能有幾處容身之地? 我攥緊雙拳,指縫間滲出黏膩的汗水,渾身微顫,生怕稍動便會引起注意。良久,直到耳邊的竊語聲漸消,才戰戰兢兢地踮起腳,貓著腰沿著牆根一寸寸挪回。風中隱約透著香火的味道,似濃非濃地縈繞在空氣中,本該讓人靜心平和的香燭味,此刻卻讓我不由得心底一陣壓抑。
回到靜修堂,我探身入內,四下張望了一圈無人,這才小心翼翼地來到師娘房門外,輕聲道:「記~」
剛吐出半聲,房門忽然一陣顫動,隨著一股寒意撲面而來,門板砰然洞開。我尚未回過神來,無因方丈已然大步跨出,長袍一掠,已將我逼入死角,那隻枯瘦大手更是快的生出殘影,幾乎瞬間便要貼上我的胸口,我急忙側退一步,冷不防腰後一緊,竟已被緊閉的門板牢牢擋住。
一股不祥之意油然而生,我心中一凜,暗叫不好,右手迅速翻轉,順勢劈向方丈頸側。白須老道冷哼一聲,眼中精光如劍,右手無名指在我腕間輕輕一挑,手腕竟被他單指扣住,同時他左掌一沉,掌勢如磐石般將我雙腕鎖在掌中,力道如沉鐵,痛得我倒吸冷氣,骨節間噼啪作響。
我心中駭得魂飛魄散,試圖運勁脫困,卻驚覺真氣如泥潭般無處流動,四肢竟被死死禁錮。鼻端似有濃香氤氳,絲絲縷縷滲入穴道各處,周身隱隱發麻,我恍然大悟,步入寺門之時便已墜入對方布下的陷阱,此地早已成為囚困之所! 燭光漸亮,映出方丈臉上陰冷的笑意,早已褪去白日慈悲之相。
「既然少俠聽見了不該聽的,便留下吧。」
我咬緊牙關,強自鎮定,咒罵道:「禿驢!我師娘必不會放過你們!」 方丈冷笑一聲:「有你在,你師娘能逃哪裡去?」
說罷,黑暗中五六個僧人悄無聲息地湧出,將我團團圍住,架著拖往大殿後方的禁閉之所——那是專關犯戒僧人的地牢,四周皆為大理石砌成,便是插翅也難飛。無因方丈心知師娘武藝高強,顯然要以我為餌,將她誘入絕地。我心頭一沉,眼前一片暗淡,體內真氣渙散,唯能隨著這幾個僧人向殿外走去。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夜鶯長短交錯的啼叫,三長兩短。我豎起耳朵,心頭頓時一亮——是師娘的暗號!
走至大殿門口,殿門狹窄,僧人不得不前後依次分成三股行進,無因方丈謹慎地走在最後,僅有兩個僧人先行走在殿前。就在這時,大殿中忽然飄散起一股金粉,雪花般彌散開來,晃得人眼花繚亂,接著只聽兩聲悶響,身側兩僧軟泥般仰面倒地,一股柔勁從腰間托起,將我迅速送至半空的樑上。
「妖婦!休想逃走!」無因方丈驚怒交加,厲聲爆喝,震得大殿聲浪滾滾。 師娘嬌俏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清脆中帶著一絲不屑:「堂堂方丈,先是茶中下藥,後又香爐藏毒,這般手段,真不愧為百年名剎的住持!可若以為能騙得過我記某人,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未等他反應,一片寒光如暴雨梨花,自大殿上空激射而下,轉眼便把眾僧紮成刺蝟。方丈倉皇間清醒過來時,師娘已經托住我飛身躍出,穩穩落在十丈開外的屋脊之上。
我被師娘輕輕一托,借力翻身上了房梁檐角,耳中聽到寺中一片叫罵聲。師娘足尖一點,幾步間便欲飛上樑角,飛掠之姿忽然滯了一瞬,失去平衡,墜落在地。
「小心!」
忽然,大殿內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只見無因方丈緩步走來,身後跟著十幾名僧人,個個上身赤裸,肌肉虯結,宛如銅築鐵鑄。他微眯著眼,冷冷笑道:「好個身輕如燕的西域妖婦,老衲特意設此破綻,你倒真箇自投羅網!」 我順著師娘的目光四下打量,方才察覺院中竟不知何時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細線,纖若蛛絲,隱藏於暗夜之中,稍有不慎便會觸動機關。顯然,方丈早已洞悉師娘輕功卓絕,特意設下陷阱,困她於此。
禿頭眾僧的怪笑聲中,師娘風姿綽約地站起身來,抬手輕攏髮髻,隨後撣去裙擺上的灰塵,朗聲道:「無因方丈,既然設下這天羅地網,便睜大眼看看,我如何從正門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話音方落,紅裙倏然如烈焰般炸開,迷得眾僧一時失神。未等他們反應,裙擺間寒光驟現,數十把飛刀破空而出,直取眾僧要害。
「護陣!」無因方丈一聲斷喝,十八僧人回過神齊齊執棍,瞬間擺開羅漢陣,銅棍橫空,密如銅牆,刀鋒撞擊間火星四濺,將師娘疾掠而至的飛刀盡數格擋。記月尋卻不顯半點慌亂,火紅裙擺驟然旋起,竟在一片棍影中徑直迎身殺入羅漢陣中!我看得真切,師娘周身真氣澎湃宛如山河倒懸,刀鋒未至,凌厲刀氣已然橫掃開來,竟將銅人手中的鐵棍震得嗡嗡作響,險些脫手飛出;步法更是匪夷所思,猶如鳳凰戲水,一襲翻飛紅袂下,三寸鎏金高跟啪啪叩擊石磚,震得半空好似盪出水波紋紋,赫然是大理王室絕學凌波微步!隨後刀勢陡然加快,朱衣之下幻化出一圈火紅影跡,竟然同時可以在左側出刀震飛銅人鐵棍,又右側一記迴旋斬割開數名銅人袈裟,翻飛布片間,還帶出幾縷鮮紅血線。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十八銅人,面對這快若游龍的刀勢和詭步,竟被逼得步伐錯亂,鐵棍脫手。不過轉眼之間,便敗退作一團散沙!
無因方丈見狀,臉色陰沉,顯然未料到她竟能以一己之力撼動十八銅人陣。眼中狠色一閃,隨即身形一掠,凌空向我撲來!師娘餘光一閃,迅速旋身疾退,足尖輕挑,腰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一折,紅裙飛舞間,足下高跟寒光乍現,竟直刺無因方丈面門!
「嗤——」
鮮血飛濺!方丈吃痛猛然倒退數步,捂著天靈蓋,只見大股烏血自額頭涓涓流下,他臉色瞬間一片煞白,怒吼一聲:「啊呀呀呀呀!若擒下你這賤婦,老衲非插遍你身上的騷洞!肏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師娘冷哼,腳尖輕點,身形如燕般倏地錯位變向,避開了橫掃的銅棍,旋即皓腕一翻,手中利刃閃電般直透數名僧人胸膛,慘叫聲中數人倒地,陣型登時潰亂。方丈見勢不妙,眼中掠過一抹殺意,迅速取來金剛杵,重踏一步邁入陣中。大杵豎劈恆掃而出,震得青石板磚翻飛,竟將師娘逼得連連後退數步。我看那金剛杵上隱約泛起金光,夾雜著陣陣怪異梵音,顯然灌注了某種佛門真力,氣勢駭人。
眼看形勢緊迫,師娘眸光一凝,猛地清喝一聲,插在地磚上的十幾把飛刀,居然長蛇出洞般自行破空而起,長了眼一般組成一圈凌厲弧光,將逼近的僧人迫得步步後退。就在這一瞬,她裙擺間再度凌空旋起,鎏金鞋跟宛若利刃般直取方丈。方丈之前吃了一虧早有防備,周身護體真氣頓時爆發出刺眼的金光,但那利刃般的鞋跟驟然也生出一股逼人的七彩光輝,一路勢如破竹,破開他佛光璀璨的袈裟,刺啦一聲,竟在他胸前赫然留下一道深及肋骨的血淋淋傷口!
方丈悶哼一聲,踉蹌退了數步,金剛杵都險些脫手。
師娘則穩穩落地,鎏金高跟踏在石階,短刃橫胸,紅袂飛揚。
無因方丈枯瘦的胸膛皮肉外翻,一呼一吸間血肉淋漓,蒼老的聲音毫無感情: 「好!好一條咬人的母狗!既然生為女子,便要以男人為尊,像你這奶大腚圓的賤貨,哪怕功夫練到天下第一的地步,也擺脫不了身為雌畜的宿命!老衲必將你活捉生擒,好生拷打調教一番!看看這身浪肉騷皮下掩蓋的淫娃本質!」 「住口!你這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願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 方丈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清喝打斷,臉色陡然由白轉紅,手中杵柄攥得嘎吱作響,顫聲怒道:「妖婦……你……你敢!」
不等禿頭老妖再說半句,師娘一張紅艷艷的小嘴好似連弩般發難:
「我原以為你身披袈裟,口誦佛號,心懷慈悲,誰知卻是滿身膿瘡、腐肉潰血!你這大孚靈鷲寺,本該普度眾生,消災解厄,卻被你污作邪祟巢穴,貽害一方!佛祖若睹此狀,恐怕都要自毀金身,以避其辱!寂照法師九泉之下,必定捶胸痛罵,悔不當初傳下衣缽,竟落在你這無恥之徒手中!」
「你自詡高僧大德,實則是只縮頭烏龜!佛祖座下的護法金剛若見此狀,恨不得一掌拍碎你這膿包禿頂!三界眾生,必將你剝皮抽骨,吊在佛堂屋檐上曝曬七日七夜,以凈人間污濁!」
「禿頭老賊!你空活半生,談禪講道全是粉飾門面,一生未施半點濟世之功,只會收妖納邪,助紂為虐!不過是披佛皮的魑魅魍魎,也敢在本座面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無因方丈聽罷,胸口起伏如鐘鼓雷鳴,兩道白須顫顫巍巍狂抖不止,顯然被師娘那鏗鏘之言逼得半晌說不出個字來,最後居然「噗呲」一聲,仰頭噴出一道血霧!
我看得心頭振奮,忍不住暗暗拍掌叫好:「禿頭老賊!你這可是罵錯了人!要知道,這世間伶牙俐齒之輩合起來,也不過是師娘口中劍的陪練罷了!」 記月尋趁方丈氣血紊亂、口吐鮮血的瞬間,飛身閃電而出,手中寒光一閃,直刺方丈。這等利落身手讓一眾禿驢猝不及防,待利刃離禿驢胸膛不足兩寸,他才猛地身形一挫,狼狽地閃避至一旁,圍在陣前的兩名銅人立刻舉棍恆劈,疾步護上,卻聽「噗噗」兩聲脆響,銅人手中鐵棍竟齊齊折斷,胸口亦赫然現出兩處深可見骨的血痕!
「西域神刃——斷金!」我眼前一亮,立刻認出那柄鋒利無匹的短刃。 師娘足尖在身後掃來的銅棍上輕輕一點,一襲朱衣再次拔身而起,身形甚至更為迅猛,明晃晃的鋒刃帶著哨響直逼方丈脖頸,至半途忽然一個不可思議的折角,掠過方丈左胸!
無因方丈眼中寒光一閃,掌中驟然噴出血紅佛氣,枯瘦五指以駭人速度扣向斷金刃背,竟欲空手奪刃!
我心中一喜,斷金堅逾精鋼,能斬金裂石,你功力再厲害,這一下也要把你五根指頭都切下來。
但就在此刻,我卻忽然看見方丈瞳孔深處一片血紅,手背居然浮現出一條條黢黑佛經!手指箕張,拇指、食指、中指以幾乎看不清的神速,對準師娘手中刀背扣去,我連忙出口叫道:「小心!」
可惜我這聲太晚,只聽「啪」的一聲輕響,無因方丈兩隻枯瘦手指已穩穩夾住斷金寶刃,師娘想要抽刀,卻驚覺手掌如被吸附了一般,動彈不得。禿驢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陰笑,一手夾住利刃,一手伸出五指如鉤般直插師娘腹下。 師娘被此變故逼得峨眉緊鎖,左手還了一招,可方丈或指或掌,招招不離乳房,肚臍,下陰三處,出手下流卑鄙。師娘左支右絀,堪堪避過幾招,惱得玉顏通紅,當方丈乾瘦的手指再次朝乳尖伸來,她卻避也不避,反而迎胸挺上,方丈順勢兩指一合,隔著布料夾住雪峰峰頂,接著一擰狠旋。
一聲苦悶的嬌喝聲後,只聽「叮」的一聲脆響,我愕然抬眼,只見師娘左手暗藏的匕首已悄然貼上方丈的腰間。然而讓我震驚的是,那利刃鋒芒竟被僧袍硬生生擋住,無法寸進分毫。
金鐘罩鐵布衫!
我暗道一聲糟糕,這禿驢入了歡喜教後不知道修習了什麼邪法,一身功夫竟眨眼間暴漲數倍。師娘和眾僧翻翻滾滾鬥了十來個回合,雖遊刃有餘,但香汗早已濕透了脖頸,加上周遭銅人在不遠處虎視眈眈,怕是難以脫身。
我休整這段時間丹田早已恢復不少氣力,瞧準時機,甩出藏在衣內的飛蝗石,兩點寒光「撲」的一聲,直直釘入方丈門戶大開,傷口翻卷的胸口,禿頭老僧乾瘦的身子向後便倒。
師娘喜形於色,趁勢揮出斷金匕,無因雙目微閉,恍若未覺,我卻看得分明,這老僧渾身隱隱透出一道道漆黑的佛文符印,似乎要破體而出。而師娘卻貪功急進,上步便要手刃這禿驢。我心中暗叫不妙,立刻催動全身內力,飛鳥而下,搶身來在師娘身側,剛落地,這禿驢猛然暴起,倏地單腿支地,枯瘦的身形竟如車輪般旋轉開來,一記腳跟重如鐵錘,橫掃而至,直把我踢得原路橫飛回去,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記月尋一驚,這才注意到無因此刻渾身透出的滔天內力,雖然看似周身血跡斑斑,破綻百出,但若是貿然近身肉搏,絕擋不了他三招!
師娘連忙抽身後退數步,飛刀絕技盡展,刀光如驟雨急下,將周遭眾僧封得滴水不漏,同時朝我急聲喝道:「快走!」
我艱難地吐出一口血,心知此刻留下只會拖累師娘,當下袖袍一甩,擲出破空雷,「砰」地散出一陣濃煙,同時輕功發至極致,搶上牆頭,掠出寺外。 *** *** ***
「咳咳咳……」
無因老賊那一腳踢得勁道十足,我渾身真氣竟然盡散,胸口如同壓了千斤巨石,止不住咳嗽。然而,我卻不敢稍作停留,咬牙翻山越嶺,一口氣疾奔十數里。一路上耳邊傳來「滴答」聲,抬手一抹,才發現是自己嘴角溢出的血正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又灑落在腳下的青石路上。我心中一沉,眼前又浮現出師娘那一身紅衣在寺中輪番血戰的場景,耳邊迴響著無因方丈那張口閉口的「母畜」之詞,心底殺意翻湧,手心因憤怒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師娘……」
待胸口悶痛得像要爆裂般,才終於不得不停下來,靠在石壁上調息療傷,腦中卻在飛速盤算:若一路換馬飛馳,頂多三日便可趕到驪山劍閣。到時,白雲散人身為正道魁首,必不會坐視不理。大孚靈鷲寺雖淪為歡喜教巢穴,卻決計不敢真的對上江湖正道。若有他相助,最不濟,我也能設法在亂局中掠出師娘。 一念至此,心頭怒火更旺,幾乎燒得人氣血翻湧,胸中殺意滔天:待救回師娘,定要回到西域古城,請聖僧出山!到時,必將這禿驢之輩盡數斬盡殺絕,為師娘雪此大仇!
「啪!」
我咬牙狠狠一掌拍向石壁,胸口又一陣錐心之痛。
師娘生死未卜,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亡命天涯,不敢稍做停留,苦忍傷勢,一路急行,終於提前半日於正午趕到軒轅劍閣。
「噹啷!」
一柄寶劍隨著清脆的聲響掉落在地,站在我面前的劍閣弟子略帶詫異地看著我,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少俠這……不必多言,我這就去請白雲掌門!」
他見到我渾身血污,驚地一愣,匆匆合上大門,急步朝內堂而去。
我苦忍三天,已經心力憔悴,雖然到了劍閣,但沒見到白雲散人,仍然不敢鬆懈分毫。正強忍間,忽然一聲「轟隆」巨響,大門竟被人猛然撞開,五六道身影大步跨入。我驀然心驚,強撐著抬頭望去,竟見眾人之首,赫然是胡拳師兄! 「胡師兄!」
我下意識地喜喚了一聲,還未吐出第二句,卻見他冷著臉,眼神森然,完全不是我記憶中那個爽朗溫暖的胡師兄,他忽然抬手,猛地一掌拍向我的胸口。 「嘭!」
我甚至未及防備,只覺胸口如遭重錘,喉間一腥,鮮血奪口而出,重重摔倒在地。
「多謝掌門相助,此人盜取我靈鷲寺秘籍,殘害同門僧人,須帶回無量堂聽候發落。」
「能為大孚靈鷲寺獻上綿薄之力,在下榮幸之至。」
「有勞諸位,阿彌陀佛……」
*** *** ***
「不殺生,仇恨永無止息。」
「不偷盜,強弱如我何異。」
「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
「不妄語,夢幻泡影空虛。」
「不饞酒,憂怖漲落無常。」
「不耽樂,芳華剎那而已。」
「不貪眠,苦苦不得解脫。」
「不縱慾,諸行了無生趣。」
偌大的殿堂內,低沉的誦經聲與清脆的拍擊聲此起彼伏,迴蕩在空曠的空間中,久久不絕。空中瀰漫著濃厚的汗臭,間或夾雜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淡香。我睜開眼,在晦暗搖曳的燭光下,依稀可見十數道赤裸的背影交疊擠成一團,仿佛一群無殼的軟體動物在蠕動。那些肌肉發達的脊背布滿油亮的汗珠,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躁動的誦經聲此起彼伏,似要將這肅穆的殿堂撕裂開來。 誦經完畢,人群潮水般緩緩分開。昏暗的燭光被氣流吹得亮了些,面前頓時升起一團水霧,待水氣消散,只見大殿中央,一個風韻正濃的美婦背朝著眾人,赤條條跪伏在冰冷的石磚上。
那是一具豐饒無瑕的女體,彷佛是從羊脂玉石中雕刻出來,刀削般的柳背向下反弓,纖細的肩胛骨中心可以看到一條淡淡的脊骨曲線延綿而下,腰身的輪廓順著這條曲線向下緩緩內收,到腰肢處已細得幾乎盈盈可握。雖然蛇腰上還留有一片火紅的貼身褻褲,卻被人不懷好意地撥到了深邃臀縫正上方,把好大一枚豐盈飽滿的桃心型圓臀暴露無餘。光影跳蕩之間,兩瓣滾圓的肉臀上泛出一層似有若無的沙金光輝,那色澤與肌膚渾然一體,極致貼合,仿佛天生便是如此,細看之下,才會察覺那不過是一層極致輕薄的蠶絲,如煙如紗,將兩瓣緊緻挺拔的肉尻那下流的弧度襯得更加勾魂。與身體其他部位相比,女人這明顯久經鍛鍊的雪臀,幾乎肥厚得不合比例,挺翹結實得難以置信,本應各自都是半圓形的兩瓣,卻在這女子身上出了錯,形成了兩個渾然天成的整圓球型,平日由於相互擠壓,勉強能套進貼身裙擺中,可此番脫去束縛後,便立刻盡顯其渾圓豐潤的姿態。圓滾滾的雪肌表面泛著濕潤的光澤,油亮得如同抹了一層蜜漿,幾滴香汗滲出蠶絲,帶著微微的顫動,在那緊實柔嫩的嫩肉表皮上劃出數條晶瑩透亮的水痕,那些被汗水滋潤過的雪亮臀肉,在燭光下愈發柔嫩通透,甚至視覺上好似愈發隆起,呈現出一種呼之欲出的彈性光澤,仿佛那水珠滋養了脂肉表層,使這對肥厚圓臀越發豐盈欲滴。可這還沒完,待哪些晶亮的水痕滑行過後幾秒,穿堂而過的微風立刻蒸發去殘留的些許水分,一股涼意立刻激得白皙肌膚表面泛起如薄荷般的嫩色光暈,在燭火下顯得剔透瑩潤,仿佛水珠洗去了表皮的細微雜質,將這對白皙透亮的蠶絲巨尻映襯的無比香艷。
緊接著,幾顆汗珠不約而同地下滑匯聚合為一處,形成一顆豆大汗液,在女人磨盤大屁股的最高峰處打著轉兒,滑到最豐腴,最挺翹的黃金弧線頂點時似乎遲疑了一瞬,微微晃動,勾人地停留在那裡,像是在等待著一雙渴望的大手將其拂去。而且彷佛只要輕輕一碰,整隻沉甸甸,肉乎乎的圓臀便會瞬間爆出汁液,噴湧出內里飽含甜香的熟女瓊漿玉液。
在微微搖曳的燭光映照下,那對碩大肉臀光滑如絲緞的肌膚散發出柔和迷人的油光,每一寸渾圓的弧線都飽滿得如要溢出蜜汁般誘人,而更加勾人心魂的,則是女人那高聳臀峰上生出的一抹奇特粉暈,像是自體內深處滿溢而出,好比懷春少女處子胸脯前端的初綻乳暈一般,散發著一種未經觸碰的純凈之感。那粉色的暈影在兩瓣沉甸甸的大屁股頂端如初春朝霞般朦朧,一點點向四周暈開,燭光的明暗變化之下,竟時隱時現地在蜜桃峰頂上跳躍,挑逗得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伸出手照著那含蓄又勾人的豐熟臀肉狠狠拍上幾巴掌,好好感受那團豐盈蜜肉表面,柔中帶韌,滑而不膩的溫熱酥麻手感。當然,如果能夠在幾巴掌之後再用力握著沁潤柔軟的美肉向內一抓,或許還能感受到那肥熟肉臀雪脂深處傳來的綿密緊實彈力;而更加曼妙的,則是在肆意拍打揉搓這熟透的蜜桃大屁股之後,臀峰那微微泛起的紅暈必然會如艷陽染霞般越發濃烈,從最初的一抹淺粉逐漸向深處蔓延,直至整個豐盈表面都被緋紅的色澤吞噬殆盡,讓這散發著濃厚雌香的下賤油尻鮮艷透亮得仿佛要滴出汁來!
兩條欺霜賽雪的大腿在這雌媚香臀之下,矯健修長的好似兩隻白玉擎天柱,長的不可思議,同時還有著成熟女性才具備的結實健美特質,併攏起來其間竟無一絲縫隙,一小抹白膩的腿肉似乎超過了嬌柔媚肉的包裹能力,飽滿地居然從兩隻緊密相接的大腿間溢出一小團白花花雪脂,把這位豐滿美婦的銷魂肉感展現地淋漓盡致。而更加讓人稱奇的是她小腿的長度,幾乎跟大腿等同,細長而圓潤,玲瓏腳踝宛如含苞少女般纖細,可這樣的小腿卻萬萬不可小覷,因為小腿肚中心那隱約可見的道道柔美肌絲已然揭露,這樣的雙腿只有在一曲一伸間,肌肉繃緊隨即迅速彈開,方才可以感應到內中蘊含著的無比強悍爆發力。這泛著沙金油光,白凈到透亮的葫蘆形背影,讓女人本來純凈高雅的身姿莫名生出一股濃郁的悶騷味道,特別是那肉量驚人的心型美尻,把薄薄的蠶絲襪繃得恰到好處,既沒有崩開到完全顯露出水嫩肌膚的所有細節,又欲蓋彌彰地增添一抹哀怨挑逗的情趣高光,讓男人們只是看過去便心生一股凌虐打樁爆肏之意。
不過更加讓人心驚的,卻是女人此刻的姿勢。這樣一具母豹般急劇爆發力的火辣肉體,居然四肢摺疊著束縛起來,被迫以屈辱的伏地挺臀犬姿,趴跪在地上。小臂折在肩膀處,兩隻肘支在地上,光潔的粉背向前傾斜,兩手無法掌握的豪乳怒聳在胸前,在半空中晃出一道淫靡的弧度。修長的大腿緊緊併攏合在一處,小腿彎折和大腿根綁在一起,上面一隻肉感多汁的粉潤熟尻高高翹起。兩隻清冷修長的玉足虛套著鎏金紅高跟,泛著鋒芒寒光的高跟鞋鞋跟頂在白花花的臀峰後。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女人雙足好似一盞燭台的底座,把肥嘟嘟、熟嫩嫩的碩大淫臀頂在了上方,卑賤地任人肆意觀賞。
這女人的皮膚白膩之極,細若瓷玉的肌膚幾乎看不到肌理的紋路,就像銀絲織成的錦緞一般,一身緊繃肥實的脂肉只是這樣不動便充滿淫熟色氣,若是把這樣一匹妖艷高挑的胭脂馬壓在床上,擺出類似撅著大屁股朝天迎合的老漢推車式,再狠狠握著這騷媚油臀外側,因為跪姿而蓬勃擠出的豐滿女性獨有多汁肉環爆肏起來,那搖曳而出的乳波臀浪,必然會讓多少好漢壯士飲恨當場!
「呵呵呵呵,阿彌陀佛~」
一聲低沉陰森的笑聲在大殿中響起,我猛地轉頭望去,只見無因方丈竟坐在高位之上,雙目半眯,端著一杯茶大口豪飲,完全不見平日佛門的慈悲之態。更令人心驚的是,他胸口纏繞著厚厚的紗布,血跡透出,染得斑駁暗紅。
我心中一震,轉過頭,這才發現身旁佇立的眾僧,竟是大孚靈鷲寺號稱佛門護法的「十八羅漢」。羅漢們個個上身赤裸,手中皆持一條兩指粗的戒尺,戒尺黢黑如墨,表面遍布尖銳毛刺,上面還滴掛著些許深色液體……
「啪!」
伴隨著一記響亮的拍擊聲驟然炸裂開來,我面前雪白的肉體上綻開了一抹深紅,如同深夜怒放的罌粟,十八隻粗大的手掌一下接著一下,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連續不斷揮尺抽打著。女人頭頂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烏黑髮髻,隨著牛乳般的雪嫩肉體劇烈震顫而四散飛揚,十八名大漢紛紛對著她細長脖頸,性感肩胛骨,兩處淺淺腰窩,肥嫩挺翹臀峰,白皙稚嫩的腿根,居高臨下賣力地揮舞著戒尺,凌厲的攻勢和密不透風的配合,讓這隻有著豐熟玉體的雌奴不斷地由嗓子眼裡發出聲聲悠長的銷魂嗥叫。每一次抽打女人都會忍不住地扭動水蛇腰躲避,可換來的卻是更加兇殘的抽擊,滾圓如滿月的極品肥臀向左一扭,右臀便會清脆地生出兩聲脆響,極具彈力的抖上三抖;如若向右一扭,左臀則會被抽打地啪啪兩聲,富有彈性的淫肉頓時泛起一陣炫目的粉紅臀浪。如此一來,躲得了左邊便躲不開右邊,不一會兒渾身上下都好似煮熟的蝦子一般被十八隻戒尺扇得紅潤潤,腫起一圈圈泛著油光的戒尺印記,一身凝脂賽雪的火辣嫩肉更是活似被水洗過似的,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潮濕香汗,點滴晶瑩透亮的汗珠讓紅潤肌膚變得極為閃亮淫靡,彷佛引誘著眾僧更加用力鞭撻這身赤裸賤肉,整個大殿陡然充斥著一股濕濡迷人的媚香。
「咕……嗚呃……嗚……嗯嗯……哦哦……嗯……哦哦……」
隨著「噼里啪啦」連續不斷的抽打聲在耳邊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女人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悶吟雌吼,我強忍不適望去,這才注意到,女人的螓首被一個紋著血色符文的詭異頭罩套住,綢緞般的瀑布長發則被盤成一個極為優雅的髮髻,從頭罩背後的一個小孔中垂下,而五官輪廓卻全然被皮套嚴嚴實實地遮蓋裹實,唯獨在鼻尖處有一處開口,一隻挺翹的瑤鼻自開口中露出,隨著女人急促的喘息急速起伏收縮,冒出淡淡的白色水蒸氣。
「不殺生,仇恨永無止息。」啪!
「齁噢……」
「不偷盜,強弱如我何異。」啪!
「嗚齁……」
「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啪!
「嗚嗚……」
「不妄語,夢幻泡影空虛。」啪!
「齁齁噢……」
「不饞酒,憂怖漲落無常。」啪!
「咕……噢……」
「不耽樂,芳華剎那而已。」啪!
「嗚嗚齁齁……」
「不貪眠,苦苦不得解脫。」啪!
「嗚齁齁噢……」
「不縱慾,諸行了無生趣。」啪啪啪!!!
「嗚嗚嗚嗚齁齁噢!!!……」
隨著一聲刺耳的哀鳴,女人漆黑面罩下的五官頓時扭作一團,下巴一抬,鮮紅軟嫩的鼻腔嫩肉高聳朝天,但下一秒就被一對鐵鉤無情地鉤住鼻腔,重重向後一拉,美人頓時被迫仰頭翻折至後頸。一雙豐厚唇瓣在皮具下狂扭,可還未等她檀口頂開皮套,十八羅漢新一輪戒尺刑法再度來襲,每抬手送上一尺,女人就像真正的母狗一樣,羞恥地在皮具下不住哈氣吐息,直把黢黑的皮具映出一圈圈痛苦嬌媚的白色淫霧。
十八羅漢下手或輕或重,唯有在女人肥嫩桃心肉臀後的羅漢最為賣力,他每每直起腰背高抬大手揮落戒尺,都好似帶著血海深仇似的,重重地在那已經呈絳紅色的油熟大屁股上抽出悶雷般的炸響,直抽得女人那雙欣長如冰柱的白蟒肉腿肌絲亂顫;抽得潔白細嫩,我見猶憐的雪體香軀過電般抽搐;抽得她喉間接連發出低賤騷媚的尖銳雌吼,劃破寂靜的大殿,在空中久久迴蕩不絕。
望著眼前這個雪膚花貌的女人被一眾肌肉結蚻的壯漢鞭撻地哀嚎連連,我只覺喉頭又干又澀。
眼前這個女人明顯就是我那位無所無能,聰明過頂的師娘。那一向端莊冷艷、不染俗塵的仙姿,如今卻被迫蜷曲跪伏在這群野獸之間。雪白豐腴的四肢被粗糙的繩索束縛著,扭曲成一種極度羞辱卻勾魂攝魄的姿態,後背的弧線像一把拉滿的弓,挺翹的臀峰在戒尺的每次抽擊下顫顫發抖,泛起的艷紅猶如凝脂上的梅花印記。
「少俠,怎麼回事?第一次見你師娘的大屁股?」
禿頭方丈發冷的聲音在殿前迴響,驚得我一個激靈。
「呵呵呵呵……這麼嫩的屁股,以西域天驕,天山瓊羽的高貴身份,難得這樣撅著,可得讓大夥好生瞧瞧。喜丈羅漢,把這賤人驅趕一圈,讓少俠看個清楚!」
嘲笑的目光象鞭子一樣抽打在身上,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羅漢上前握住女人鼻鉤另一端的韁繩,活似牽馬一般,拽著師娘高大美白至極的肉體輕輕一拉,油光密布的熟女香軀不得不支著肘子挪動膝蓋,當真好似一條牝犬般扭動著一身燜熟美肉緩緩爬行。師娘的身材比中原尋常女子高出許多,胸前一對乳球渾圓碩大形如蹴鞠,飽滿猶如圓月,雄偉直指蒼穹,特別是那豪乳下緣的線條,急劇收攏,微微下沉,仿佛承載著內里所有熟女汁水的厚重,卻又如她火辣的性格一般不屈地微微向外鼓起,彰顯出沉甸甸的乳量。兩顆乳頭也比中原的女性挺翹膨脹不少,俏生生的怒漲在乳瓜前端,猶如硃砂染過般鮮紅欲滴,明晃晃的燭光下,這熟女奶球頂端那抹暈開的色澤尤為動人,一抹紅潤紅潤的色澤從蒂端徐徐暈開,慢慢散開成層層濃淡不一的暈染,最中心的乳暈最為深邃,呈現出令男人口乾舌燥的鮮艷絳紅色,緊接著向四周擴散開去,逐漸褪成柔和的粉紅,再由粉紅過渡成淺淡的淺粉,最終如朝霞鋪展般的細膩層次,融入玉峰雪白的底色中。
我呆呆地望著那個女人,伏在滿是腳印的石板上,一路緩緩爬行,粉白如玉的膝蓋,肘尖,一點點沾滿了骯髒的灰塵。記師娘素來一絲不苟、潔癖到幾近苛刻,別人用過的東西都要用手絹絲巾配合內力驅凈塵垢才會碰觸,此刻居然像條騷賤卑微的母……狗一般,在僧人們腳邊匍匐前行,這幾乎比奪取貞潔更讓我心碎……
「方丈!在下此前多有冒犯,請您發發慈悲,有什麼罪孽刑罰,請施在在下身上,我來代替師娘受刑!」
「哦?」
無因方丈那沙啞的嗓音拖長了尾音,端著茶盞,輕輕啜了一口。
「少俠~這裡可沒有你那什麼師娘,只有一個傷我銅人,壞我寺廟,自願獻身贖罪的……雌畜。」他將茶盞擱在膝頭,微微向前探身,「不過,老衲更喜歡稱她為——癢奴。」
「癢……癢奴!?」
我驚訝喊道,話音未落,十八銅人不約而同的放聲淫笑。
喜丈羅漢手中拽著那根牽制女人鼻鉤的繩索猛然一抖,活似一位趕牲者牽著即將被屠宰的牲畜,拽著師娘那高挑成熟的身軀一個趔趄。待繞著大殿爬過一圈,他將女人牽回陣中,隨即抬腳一撥,將她豐潤雪臀後那雙飽含羞恥意味的鎏金紅高跟鞋踢落。
「咔嗒——」
一股濃稠甜膩的香氣隨著濕熱的空氣頓時四散開來,而那雙掩藏在高跟鞋中的絕世玉足,也終於完全暴露在眾僧的視線之下。
映入眼帘的,是十隻嬌嫩飽滿的玉趾,指肚朝天,好似新剝的荔枝般泛著奶白光澤,每一隻指肚都微微隆起個圓潤至極的弧度,好似剛蒸出爐的小饅頭,白皙中透著一抹淡淡的柔粉,嫩得像能用牙輕輕一咬便留下深深齒印,透著一種和前方肥熟巨尻截然相反的可愛稚嫩感,令人恨不得直接把這櫻桃小趾肚含入口中,咬齧舔舐,好好品嘗那綿密彈軟的脂肉在舌尖炸開的甜美彈滑滋味。十根趾甲修剪得更是恰到好處,像是塗抹了一層薄薄的珍珠粉,表面仿佛籠罩著一層若隱若現的珍珠粉光澤,閃著誘惑的瑩亮光芒。然而,這散發著驚人魅意的完美玉足上,十根閃著誘惑的瑩光的腳趾此刻卻被一圈圈黑鐵鑄造的指環生生分開,黯啞冰冷的金屬壓迫著如玉雪潤的腳趾根部,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每一枚鐵環都箍得極緊,使得女人修長腳趾根部的嫩肉被擠壓得外翻鼓起,泛出一層近乎透明的淡粉色暈影。而最令人矚目的,當屬那被分隔開來的腳趾縫隙間展露出的羞澀秀美足肉,它們平日被女主人用西域蠶絲襪緊密包裹,藏在趾縫的呵護中,如今卻被強行剝離保護,盡數暴露在冷冽的空氣中。
被強行分開的趾縫突然暴露在濕冷的大殿中,細膩柔軟的嫩肉立刻因為冷空氣刺激而不自覺地向內收縮,卻被鐵環無情束縛住,連續抽動十幾下後,只能徒勞從嬌艷美肉深處憋出一層瑩潤的汗汁,像是羞愧至極而生出的淚水,把微微隆起指肚那被壓迫得泛紅柔光映襯得愈發鮮活潤澤。
十根淺粉色的誘人腳趾隨著女主人的羞憤而不自覺地向上微微勾起,無助地透著一股軟糯騷賤的誘惑,又仿佛是一種無聲的求饒,殊不知,偏偏這卑賤的求饒顫抖模樣,才更顯得那對玉足無比可憐又無比下賤!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被強行剝離聖潔,暴露出隱秘最深處的情色肉慾,讓男人們從心底激起一種野蠻獸慾,恨不得立刻將這對泛著粉光的多肉騷足捧到嘴邊,伸出腥臭大舌頭對準每一道趾縫,每一寸足心,將那散發著蜜香與汗味的羞澀足肉狠狠玩弄、蹂躪,直至完全摧毀女主人保守貞潔的外在表象,只剩下一具服從墮落的媚態雌軀!
十八銅人不懷好意執著各式粗細不同的毛筆,在我驚愕的目光中,幾乎同時伸出黑漆漆的筆桿,迫近那具已經因為羞辱與絕望而顫抖不止的白潤胴體。 「嘶溜……」
兩隻輕柔的筆尖毫毛率先襲擊那對令人眼饞的高聳豪乳,一左一右,緩緩由圓盤形的肥碩乳根向雪乳峰頂,那對沉甸甸,肥嘟嘟的蟠桃美乳立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侵犯重重一抖,飽滿的表面頓時泛出一層透亮的蜜潤光澤。毛筆的白毫目標明確,首先拂過的便是那足有尋常女性一倍大的挺翹奶頭外圍,如蜻蜓點水,僅在深粉色的乳暈邊緣一圈圈繞行描畫,沿著緊緻滑膩的多汁峰頂緩緩探入更里處,直至那傲立雪峰的兩點紅潤花蕾。
一根稍細的毛筆似乎存心挑釁,輕輕纏繞住她右側乳頭的底部,毫毛細膩,卻帶著一股砂紙的粗糙感,將那已經因羞恥與刺激而挺立的花蕾快速搔弄成更挺拔的姿態,酥麻與疼痛交織,癢得女人嬌軀一震,發出被羞辱般的哀鳴;而另一根毛筆也沒閒著,從左乳乳暈的最外緣悄然接近,繞著圈橫掃女人乳暈邊緣因為興奮而勃起生出的細小凸起,最終停在那凸起如熟透櫻桃般的乳頭頂部,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隨即輕輕旋轉,充血膨脹的熟婦大奶頭瞬間被旋出一道淺淺的凹痕。
「啊啊……嗚嗚……嗯啊……」女人的呻吟被緊緊束縛的皮套面具死死困住,卻仍如漏風般從喉間逸出,仿佛被壓迫至極,又難以逃脫這從身體內部炸裂開的羞恥感。
女人纖細緊實的柳腰則成了另一根毛筆的戰場。香軀蒸騰出的汗珠早已順著脊骨滑下,將蛇腰打磨得如鏡面般光滑。毛筆尾端輕輕戳在腰窩正中央,那處凹陷因為嬌軀的抽搐而微微繃緊。隨後,筆尖沿著她的腰線以一種極度緩慢的速度一寸寸滑下,慢到幾乎讓我懷疑那支筆到底有沒有在動。然而,偏偏這樣的慢掃最為折磨,特別是當筆毛扎進她豐潤而不失緊緻的腰肉中,把雪膚表面擠出淺淺的紅痕,女人優雅的玉背不禁攢出一片雞皮疙瘩,整個人如風中搖曳的紙鳶般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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