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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流氓醫生 (61-70) 作者:luoxiaol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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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7:25: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山村流氓醫生】(61-70)
作者:luoxiaolei
2024年10月18日發表於UAA
第61章 冰火重天
王寶山自然也是管過自己兒子王麻子的,因為王麻子這樣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就算在桂林城可以罩著他,可有時候人做壞事就算沒有管的了老天也會懲罰他的,更何況是這蔡鍔的領地上呢,廣西老百姓,哪個不知道蔡鍔是個正義的好官。
所以王麻子能有今日的結局也是天經地義。
但老來失子的劇痛還是讓王寶山暫時失去了理智,他鎮靜了會後果斷地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配槍,這是一把小巧而精緻的配槍,是從德國進口的,是當年蔡鍔作為獎勵贈給王寶山的,王寶山每時每刻將其佩帶在身邊,可以說是愛槍如愛命一般。
此刻,他抽出了那把槍,黑色的槍口如同一個望不到底的深淵一樣帶給人無窮無盡的恐懼感,王寶山的目標很明確,他朝前邁了兩大步之後將著將槍抵在了李壯的額頭上。
「王寶山,你要做什麼!」這是王民喊了出來,也抽出了槍。他大喊著:「你不要亂來!」
這王民和王寶山雖然是同僚令,但關係一直不好,原因就是以為王寶山的兒子王麻子,曾經有一次王民惱怒地將槍口抵在王麻子的額頭上準備一槍斃了他,可王寶山護犢子,也拿著槍抵著王民的腦殼,說:「你要我王寶山斷子絕孫,我也讓你斷子絕孫!」一瞬間,劍跋斛張,氣氛十分急迫,幸好蔡鍔趕到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那次對峙事件是以王民放了王麻子一碼為結局,原因是蔡鍔說的。
所以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王民開始以一種異樣的目光來看待王寶山了。
此刻,王寶山竟為了他那該死的兒子做出這樣出格而失去理智的事情出來,王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於是畫面再次回到了曾經的一幕,只是反過來了,如今是王民用槍抵著王寶山的腦袋,兩個人都顯得情緒激動。
王寶山也不管王民,只是大聲質問著李壯:「他娘的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我兒子。」
王寶山之所以將槍口對準李壯也是有理由的,他自然知道蔡鍔是不可能殺死他兒子的,另外小鳳仙一個弱女子更不可能,那麼有可能的就是眼前這個名叫李壯的了,說實話,王寶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是的,在軍部里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而且能和蔡鍔一起出入的也定不是一般的人,可想破了腦袋王寶山都還是沒有想出,現在,更可怕的是衝動的王寶山越來越失去了理智,他的整個身子顫抖著,聲音咆哮如雷,照這樣下去,就算他不開槍,但那槍都極有可能會走火。
所以此時的情況可以說是萬分危急,一促即發。
關鍵時刻,還是蔡鍔發了話,就在李壯鼓足勇氣將要大聲承認王寶山的問題的時候,蔡鍔這時十分冷靜地忽然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手槍,接著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
咆哮的槍聲。卻是在一瞬間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於是時間在這一瞬間似乎一下子凝固住了。隨即,只聽的蔡鍔說:「王寶山,我尊敬你才教你一聲大哥,其他的,你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說吧蔡鍔便轉身離開。
大約是過了一會,王寶山手中的手槍忽然落了下去,接著他身子一軟,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只見他雙手抱著王麻子的屍首,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不言不語了,李壯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路上的時候,李壯對蔡鍔說:「將軍,今天的事完全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懲罰。」
蔡鍔卻是一笑,用手拍著李壯的肩膀安慰著他:「你沒錯,錯的是我,如果我當初再果斷一點,怕是沒有……」誰知蔡鍔還沒說完,身旁的小鳳仙便哇一聲哭了出來,便哭邊大喊著:「你們倆都是我小鳳仙的恩人,恩人哪!」
小鳳仙哭著就要跪下,蔡鍔反應快,急忙衝上去將她扶住,說了句:「姑娘快快請起。」
又是一瞬間,蔡鍔的目光和小鳳仙地撞到了一塊,天哪,在一旁看著的李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是的,他的確沒有看錯,接著,當自己再次喃喃地念出小鳳仙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忽然若有所悟地用手一拍自己的……
是啊,歷史竟然驚人的,李壯這才恍然明白了,起初自己還以為蔡鍔和小鳳仙只是民間野史所描寫的一樣,但直到眼前這惺惺相惜的一幕的出現。
且說蔡鍔和小鳳仙目光相對的瞬間,完全把李壯擱置在一旁,這讓李壯看了好不羨慕,心裡琢磨著:「哎,就算是一代英雄,可英雄也是難過美人關的。」
自此,王麻子死之事便到了妥善的解決,李壯以為這事就這樣會過去,但第二天,王寶山卻找到蔡鍔,提起了辭呈一事,他要辭去所有的職務,告老還鄉,蔡鍔不解,王寶山嘆了口氣後接著實話實說:「將軍,你還是放我回去吧,我這麼多年鞍前馬後地跟你,先是父母雙亡,卻因為征戰在外連最後一面也未見到,接著是妻子產子,卻是沒有見到,再是妻子病故,好在陪在了身邊,再是……」說到這王寶山再也無法說下去,已是老淚縱橫。
蔡鍔自然了解王寶山心中的痛楚,便試著安慰著說:「寶山大哥,節哀順變,我了解你心中的難處,所以能幫你的一定會幫。」
蔡鍔說到這王寶山又說:「我不求將軍再幫什麼,將軍對我的恩惠,我王寶山這一輩子怕是都還不清了,只求將軍放我回去,讓我用餘生為全家好好守幾年的墓吧。」
王寶山說到這整個人已經徹底軟掉了。
好在蔡鍔急忙扶住了他,蔡鍔自然心中也是不忍,要知道這王寶山追隨自己這麼多年,蔡鍔自然知道他是難得的將才,所以又怎麼忍心放走他呢。
可不放走,如今,蔡鍔竟然兩難了,直到王寶山哭的更凶,蔡鍔終於再也不能優柔寡斷了,只說了句:「好吧。」
雖然眼前袁世凱這個大敵當前,但留王寶山顯然已經留不住,就像是天上的飛鳥,遲早都要飛走,那麼,蔡鍔還強求些什麼呢。
李壯在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手中自然也是萬分羞愧,是啊,若不是自己失手殺死了王麻子,那麼王寶山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如今大敵當年,李壯真是後悔莫及。
蔡鍔答應了王寶山辭職一事後,第二天,王寶山就收拾行李離開了桂林城,蔡鍔等軍部的一些將領親自送王寶山出的桂林城,王寶山的家中遠在廣西來賓一個小山村裡,王寶山說,全家人都埋在那裡,如今他要落葉歸根了。
原本追隨王寶山的一些將領見到自己的主帥離去,個個臉上也都是萬分暗傷,但王寶山都一一安慰,只是告訴他們,如今袁世凱大敵當前,自己這把老骨頭是不能再報效國家了只求他的部下們能死心追隨蔡鍔,為了新中國的未來而努力。
馬車離開桂林城,最終消失在那濃濃的綠蔭之中。
蔡鍔長呼出一口氣,他閉上眼睛,驀然,李壯竟發現從他的眼角依稀有亮光流出來,那是眼淚,一個英雄竟然流了眼淚……但卻讓李壯更是萬分佩服了。
但說王寶山離開後,孫中山的秘使便到了桂林城面見蔡鍔,秘使叫董亞男,是追隨孫中山一起干過革命的人,雖然歷史上很少有人知道會有這麼一個人,但英雄未必一定要永留青史,這董亞男就是其中的一位,因為有著一腔報效祖國的熱情,也曾有過拋頭顱撒熱血的戰場經歷,所以深的孫中山的賞識,如今孫中山再次派自己的心腹來到桂林城會見蔡鍔,更是顯出了他的誠意,秘使見到蔡鍔後,先是拿出孫中山的一封親筆信,信上清晰地寫道,將於本月末由蔡鍔率領軍隊打響反對袁世凱的第一槍,接著孫中山將會號令全天下的正義人士起來反對袁世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孫中山相信到那時候革命的種子肯定又會遍地開花。
看完後掐指算算,離月末還有不過一周的時間,那麼在這一周內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事不宜遲,蔡鍔立刻召開緊急軍部大會,李壯本來是以為自己沒資格參加這種高級軍官的軍事會議的,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醫生,對軍事一竅不通,但蔡鍔偏偏讓李壯也參與旁聽,李壯也不知道,為什麼蔡鍔對自己竟那麼相信,難道因為治好了他的兄弟王民?
會議在蔡鍔和董亞男的主持下正式召開了,到會的人都是各部的領導,在會上,董亞男作為孫中山的秘使,先是宣讀了孫中山至廣西革命戰士的一封信,信中孫中山用激情而澎湃的語言號碼大家拿起武器推翻袁世凱的封建政權……
會上,通過大家一致積極而熱烈的討論,正式決定執行孫中山的號召,本月月底由蔡鍔率領眾戰士在廣西掀起第一面反袁的大旗,雖然實力對比懸殊,雖然困難重重,但大家還是充滿了信心,是的,即便這個世界再黑暗,但有一條是不變的,那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綜觀中國歷史,千百年來,風風雨雨,而無論哪一朝代,一個舊朝代被一個新朝代取代的最重要的原因都是舊朝代已經失去了民心。
決定後會議散會,大家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是準備起義之前的事情。
李壯起身正準備走,這時還坐在原處整理材料的蔡鍔喊住了他,李壯於是停下來,轉過身,只聽的蔡鍔說:「先生,留步,我有事要和先生商量下。」
這時會議室已經只剩下蔡鍔和李壯,說實話,李壯對軍事一竅不通,他也不知道蔡鍔讓其留下的原因,但還是在一旁坐下來,蔡鍔將材料整理好後這才說:「先生,月底戰爭都要打起來了,當然,一有戰爭,那情形就會很慘烈,到時候傷員肯定數以萬計,所以先生到時候肯定會很累,我的意思是把先生調到軍醫部去,當然,我之前沒說本來也是想把先生放在身邊,但這未必自私了點,我蔡鍔一命不重要也不特殊,所以今天和先生談下,絕對把先生放到軍醫部里,先生醫術高明,定能為起義最終的勝利做出突出的貢獻。」
蔡鍔這麼一說,李壯自然很容易便明白了,雖然想暫時離開不在蔡鍔身邊,無法看到歷史上的蔡鍔是如何指揮軍隊打敗袁世凱的北洋軍隊的,但一想到自己畢竟是個醫生,救死扶傷理所當然,因此爽快地同意了蔡鍔的決定。
「軍醫部現在的部長是張隨風同志,我看你呢,就去那做一個副部長吧。」
蔡鍔如此一說完李壯急忙推辭:「我何德何能能做到副部長吧,將軍還是容我做一個普通的醫護兵吧。」
第62章 汗流浹背
「呵呵,先生太謙虛了,先生醫術如何,我蔡鍔心中最清楚,這個崗位先生是稱的起的,好了,就這樣決定吧,明天呢,你就走馬上任吧。」
蔡鍔說完便站了起來已經沒有再給李壯拒絕的機會,李壯嘆了口氣搖了搖腦袋,想著蔡鍔給自己提供的崗位,不免一笑,心裡還想著,到底是啊,工作就是好找,根本不存在就業難的問題。
且說離開會議室後,李壯一個人發揮便在軍部里四處走走,這時剛好在路上碰到了小鳳仙,小鳳仙見到李壯後臉上立刻笑出了花,「李壯,聽說你們要是前線打仗了呢。」
小鳳仙這麼一說,李壯忙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嘻嘻,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嘛?」小鳳仙說完臉一下子羞紅掉了,李壯便左想又想,接著一下用手拍著自己的腦袋,天哪,我怎麼這麼笨啊,卻是的確沒有想到這美麗的姑娘竟和堂堂大將軍蔡鍔進展的這麼快。
想到這,不免感慨道:「歷史啊歷史!」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小鳳仙興高采烈地說著。
「那可不行!」李壯一句話沒回絕。
「為什麼不行哪,就因為我是個小女子是嗎?」小鳳仙嘟噥起嘴巴來,樣子可愛極了。
說實話,連李壯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於是先是對小鳳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小鳳仙的這個理由,可很快又搖了搖頭,弄的小鳳仙只啞然地望著她。
李壯不由地再次想起了歷史,歷史上蔡鍔和小鳳仙的愛情是以悲劇結尾的,所以給無數人留下了一種霸王別姬似的悲壯,於是不免心中一動,他們……
告別小鳳仙之後李壯儼然沒有了繼續逛的閒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忽然就很想念一個人,因此不免心中一陣難以言說的悲傷。
李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那是軍部的一個住處,原來是後勤的工作站,後來後勤移到新的辦公樓之後,這座樓便空閒下來,李壯剛來蔡鍔便讓後勤的人給他在此安排了一個住處。
這是一座十分孤立的樓,說是很孤立,是因為它的四周都是花圃和樹木,整座樓完全被這些美麗的風景所襯托著,因此更顯得幽靜,李壯也是個喜歡幽靜的人,所以一來到這的時候感覺就非常滿意,樓呢,有三層,完全西洋式的風格,要說,現在雖是初期,但西洋建築風格卻已經在中國流行開來。
因為是軍營的後勤部,所以三層樓里大多堆積著一些後勤方面的東西,因為常年封存,屋子裡倒是落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因為李壯的到來,後勤部長特意派士兵將其中一間房子裡騰出來,那是在三樓,進屋子後首先應入眼帘的是蔡鍔親筆書寫的一副大字,上面寫著:「光明正義」四個遒勁的大字,要不是親眼所見,李壯還真不敢相信,是的,蔡鍔的字竟寫的如此工整和大氣,果然是天生的將才。
雖然今天一天倒是沒做些什麼,但整個人已是十分疲憊,如此,李壯隨便吃了點乾糧,接著對床上一躺,不大一會便熟睡下去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李壯想到昨天蔡鍔的話,要他今天去軍醫部報到,第一天去可不能遲到,畢竟這是在部隊里,向來部隊的作風都是十分嚴謹的,因此必須不能遲到,要不給人留下的印象是不好的。
這樣想著李壯便趕緊洗漱了下,穿好了軍服之後便急忙趕向了軍醫部。
軍醫部設在大本營的最西面,由一座四層高的樓構成,裡面也詳細分了很多科,比如解剖部,比如手術室等等,但大多都是採取西醫的設置,雖然時期中國大部分還是以中醫為主,但中醫在這裡是行不通的,也不是蔡鍔排斥中醫,而是軍醫部的部長張隨風完全承繼了西醫的傳統,從德國一家知名的臨床院校畢業的。
當然,若是論西醫,李壯則更有優勢,早在實習的時候,老師就一直說他有外科的天賦,意思是說李壯的動手能力特彆強,當然這點在實習的時候也是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比如,李壯在實習結束後就能夠獨立一個人動手完成闌尾炎的手術,而且對於微創手腹腔鏡的使用也是十分嫻熟,可別小看了這些操作,對一個實習醫生來說能做到這點是極度不容易的,因為就算一些做了好多年住院醫師的外科醫生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很快,李壯就感到了軍醫部。
因為昨天就接到蔡鍔的通知,說是鑒於副部長一職一直空著,所以組織上決定安排一個人過來任職,這個人便是李壯了,要是一般的醫生,當張隨風和軍醫部的其他醫護人員是絕對不會如此重視的,可副部長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張隨風不是重視,只是昨天聽到蔡鍔的這個通知後,無形之中他忽然就有一股巨大的壓力感,是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於是想到最後這才恍然明白自己無形之中的壓力或許是怕新上任的這個副部長太過於出色而將他的光芒壓掉。
所以張隨風開始有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和敵對的衝動了。
當李壯感到軍醫部的時候張隨風早已帶著手下的一批醫護人員站在總部門口迎接,雖然是時期的一個軍醫部,但還是顯得十分氣派,當然,這首先取決於非常西化的建築以及建築頂上那萬分醒目的紅色十字架,還有整座樓無時無刻不透露出的給人的醫學的神秘感。
而這所有的功勞都要取決於張隨風,是的,這個軍醫部可以說是他用心血建成的,甚至可以不無誇張地說,綜觀整個中國,醫學實力最強的也不過是這個地方了。
有了這樣實力強大的軍醫部,自然為軍隊的後方醫療保障提供了基礎。
軍醫部醫生和護士加起來一共是兩百人,沒有一個是中醫出身,全是通過嚴格的西醫培訓,講究務實的作風,而且全部主攻外科,是的,戰場上是用不到內科醫生的,這是軍醫部長張隨風的絕對觀點,不過想想也對,戰爭開始時,多半都是外傷,需要手術治療的。
李壯自然不是傻子,剛看到站在首位的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時便知道了他一定就是蔡鍔所說的軍醫部長了,這個男人皮膚有些黝黑,濃眉大眼,帶給人的感覺和蔡鍔一樣,天生的士兵,李壯忙上前招呼:「你好,你就是張部長吧。」
說完笑著的李壯便把手伸了出去,但出呼他意料的是張隨風竟然拒絕了他的友好,理由也很簡單:「軍醫部里是不流行這個的,醫生的手也不是用來握的,是用來救死扶傷的,我們行這個!」說罷張隨風轉過身,面對身後全部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莊嚴地說了句:「立正!敬禮!」
頓時兩百多人齊刷刷的敬禮聲顯得整齊且聲勢浩大,這不由地讓李壯一怔,倒不是為軍人的嚴謹而折服,而是李壯隱隱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是的,就算在軍隊里,握個手又能怎麼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但張隨風卻沒有給他面子,這樣的舉動看似沒有什麼,其實無形之中是在給李壯施加一層壓力,那就是副部長又能怎麼樣,照樣會沒人買帳。
想到這的時候李壯便覺得一下子茅塞頓開了,這時候又聽得張隨風身後的那兩百號人又在眾口同聲地說:「熱烈歡迎副部長的到來。」
李壯壓根不是什麼做官的料,因此蔡鍔將其提拔為軍醫部的副部長實在是太抬舉他了,初出茅廬的李壯實在不知道官場上的一些事情,面對這麼多號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以至連就職演說都說那麼的寒磣,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希望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這麼一說,張隨風倒是暗地裡撲哧笑出了聲,接著招呼大家:「好了,好了,歡迎儀式結束,大家都各自回去忙各自的事情吧。」
如此,很快廣場上便只剩下了李壯和張隨風兩個人,張隨風並沒有怎麼打量李壯,當然,以他這樣的官,完全對新來的年輕的李壯是不屑一故的。
故做咳嗽了兩聲之後,張隨風只是問:「王部長,你是從哪個醫學院校畢業的啊?」
李壯剛想隨口說出來,但一想,不對,這可是時期,時期在中國還沒有正式的醫學院校,因此張隨風這樣的問肯定問的是外國。
但李壯也實在想不到外國有些什麼院校,於是隨口說了句:「噢,我是從美國哈佛大學醫學系臨床醫學畢業的。」
李壯說完的時候張隨風只愣愣地望著他,接著問:「哈佛大學?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麼一個學校。」
張隨風這麼一說,李壯一下子就急了:「什麼,你連哈佛大學都不知道,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學校,不知道培養出多少——」當李壯想出美國總統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因為一時的衝動竟然忘記了所處的年代,是啊,在21世紀,那隻要地球人是沒人不知道哈佛大學的,但在,就不一定了,更嚴重的是,李壯以這樣的語氣嚴重地打擊了眼前的張隨風,這顯得張隨風沒一點常識,堂堂一個部長竟然被副部長如此羞辱,自然……可當李壯意識到錯誤的時候,張隨風的臉都青掉了,他辯駁著:「什麼,你敢說這個亂七八糟的大學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學,那牛津呢,那劍橋呢,那都算個屁呀,還有,我要告訴你的是當年醫學最發達的地方是在德國,那小小的美國算什麼。」
顯然,張隨風的話語裡充滿了火藥味。
李壯意識到沒必要再辯駁下去了,於是消消氣,只的附和著張隨風:「是的,是的,屬下眼拙,不對之處還望張部長多多指點。」
「指點就談不上了,就像你說的,希望以後合作愉快吧。」
說完張隨風轉身離去。
李壯直望著,忍不住發了一句牢騷:「你牛什麼啊,咱們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李壯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又從供應科弄來了白大褂聽診器手電筒,這樣設備算是齊全了,而在辦公室里做了沒多久,這時屋外便響來了聲音。
是一個護士的聲音,在喊著張隨風:「張部長,一個士兵忽然腹痛,王醫生讓你趕緊去看下。」
護士喊完後,李壯也急忙跟著沖了出去。
在外科,急腹症是常見的一類急症,當然,這其中是外傷所致,也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外傷所致的肝脾破裂,這在外科都屬於很危急的急腹症,而闌尾炎以及其他則相對屬於比較輕的一些,張隨風動作很快,當李壯衝出來的時候他早已跟著護士走出了一大截。
那個男士兵被安排在監護病房裡,當推開病房的門後,能夠看到他萬分痛苦的表情。
「哎呦,哎呦!」他一直喊著,因為難受,他額頭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張隨風顯然對急腹症的經驗不足,於是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李壯在一旁先是伸出手摸了下士兵的額頭,接著轉身對護士說:「患者有發熱,趕緊量個腋溫。」
第63章 氣喘吁吁
男士兵因為劇痛根本無法說話,這屬於外科典型的急腹痛,當然,如果能夠問到病史,那最好不過,對於醫生快速做出判斷起到至關重要的用,但是如果不能的話,尤其是此刻,男士兵因為劇痛根本沒力氣說出一句話來,而在臨床上面,疼痛過於猛烈是會造成休克的,即我們平時所說的疼痛性休克,那麼碰到這樣的情形,該怎麼辦呢,李壯集中生智,他牢牢地記得自己老師曾對自己說過的話,於是迅速拉開患者的衣服,充分暴露腹部。
「你要做什麼!」張隨風嚴聲質問。
「檢查病人,明確病因。」
李壯麵不改色地說。
「你違法了診療規則,病史還沒詢問。」
張隨風顯得咄咄逼人。
「他現在痛的根本無法說話,部長,你覺得他會回答你的問題嗎,現在當務之急是找清病因。」
瞬間,李壯便鬆開男士兵的皮帶,充分暴露腹部。
「這裡究竟是你做主還是我至做主?」張隨風的聲音更大了。
「我們都不做主,是病人做主,部長同志。」
在原則問題上李壯一點都不含糊。
卻是這樣說完後張隨風忽然不說話了,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脖子上的青筋都漲起來,難道他怕了嗎?
他的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但因為過度緊張,他並不是怕,他只是想看一下這個年輕的副部長的笑話,是的,他自然不相信一個如此年輕的副部長能有什麼作為,而他從醫這麼多年了,經驗未必會比李壯一個年輕醫生還少?
換句話說,張隨風不過是想看李壯的笑話罷了。
但李壯管不了那麼多,出於職業的敏感,他動作麻利地鬆開患者的褲帶以使得能夠充分暴露患者腹部,首先是臨床檢查的四個步驟,視診,觸診,叩診,聽診。
第一個步驟,視診,李壯彎下腰去,這樣就能夠以一個平的視角充分觀察到腹部,但是要觀察的也不過是,第一,看看是不是有蠕動波以及胃腸型,前者代表胃內是哺是受到了嚴重的梗阻,後者也是同樣,除了胃之外,如果腸道受到了梗阻,或是因為劇烈的絞窄以及嵌頓,也會出現這樣的體徵,但患者都沒有,那麼要進行下一步,觸診。
李壯的手落在了男士兵的腹壁上,因為患者本來就比較痛苦,為了不再增加,因為李壯觸診的動作儘量做到十分輕柔,而那隻修長的右手就像是一條蠕動的蟲子一般靠著極其嫻熟的手法在男士兵的腹壁上做著蠕動,立刻,李壯心裡有了第一直覺:那就是這個士兵目前已經有腹膜刺激征,那麼什麼叫腹膜刺激征呢,簡單來說,就是腹壁有緊張感,手指放下去蠕動的時候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而且緊張到似乎如一張嚴重拉直的紙一般。
如果出現腹膜刺激征,並且沒有外傷,最先想到的是炎症感染。
李壯的手繼續遊動,靠著敏捷的思維和靈活的推斷,李壯開始考慮這是一個典型的闌尾炎的患者,那麼闌尾炎又會有哪些體徵呢,李壯腦袋裡面此刻像過百科全書一樣,無數條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躍現在了腦海之中,於是他的手立刻轉到右下腹,那裡是闌尾區的位置,臨床上經典的右下腹麥氏點,如果有明顯的壓痛反跳痛的話,再排除其他可能出現的意味情況,診斷為闌尾炎完全是在掌握之中的。
於是瞬間李壯的手深壓了下去,正如李壯所料,男士兵原本痛苦的表情隨著這劇烈一壓更加明顯了,甚至,他爆發出更大的喊聲出來,正是這樣的喊聲,一下子刺激了四周醫生和護士的神經,尤其是張隨風,他大喊了出來:「王部長,你要做什麼!」
但李壯的手此刻已經迅速離開了男士兵的腹壁,他長呼出一口氣,說了一句:「這個患者得了急性闌尾炎,需要立刻手術!」
「什麼,急性闌尾炎?」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李壯,包括張隨風。
於是李壯再次堅定地說了一句:「是的,情況緊急,通知手術室,立刻開始準備。」
「你說是闌尾炎就是闌尾炎嗎?」張隨風的問題顯得有些無理取鬧。
「不信的話你可以做體格檢查。」
李壯堅定地說。
「不用了,你是副部長,這個患者就交給你了。」
張隨風忽然急轉話題。
張隨風的意思李壯並沒有多想,身為醫者,他自然知道現在自己最重要的使命,治好這個患者,當然其次,如果這次自己成功了也算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給諸如張隨風那類的人看看,證明醫者並不是看年齡的,年輕一樣可以有為。
張隨風說完便離開了監護室,當然他在等待著看李壯的好戲,他一直以為好戲還在後台,以至這樣的興奮使得他忘記了萬一李壯真的成功了會怎樣?
張隨風臨走的時候對大家說了句:「大家各就各位,要完全聽從副部長的安排,明白了沒有。」
於是一屋子的人仿佛如接到了聖旨一般立刻眾口同聲地回應:「明白!」
時間已不容耽擱,李壯毫不猶豫地說:「迅速通知手術室。」
因為是時期,手術室並不是很健全,一些嚴格的無菌操作也行同虛設,而且呆在手術室的全都是護士,根本沒有麻醉醫生,在這個時期,臨床醫生和麻醉醫生並沒有分開,也就是臨床醫生本身就有擔負麻醉的責任。
而且,這裡是根本沒有21世紀所謂的腰麻以及連硬外麻的,當然更高級的如靜脈全麻則更是不可能了,這裡所有的僅僅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局部麻醉,而且麻醉劑也是最原始的普魯卡因,當護士將患者接到手術室擺放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李壯正準備要去洗手,誰知一旁的護士卻問:「你要去幹嗎?」李壯說:「馬上就要手術了,要做術前準備啊?」
「術前準備不是已經好了嗎,為什麼不開始手術?」護士目瞪口呆地望著李壯。
「什麼?好了?」李壯以一種極度不敢相信的目光望著整個手術室所有的人,除了有三個護士之外還有兩個和李壯一樣的年輕醫生,「這就叫好了?」顯然,李壯十分生氣。
可是其他的護士和醫生實在不知道李壯還要什麼,因此面面相覷各自聳了聳肩,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做,直到這時,李壯才恍然明白過來,於是立刻完成了身份的轉換。
這是在時期。
李壯再次提醒著自己,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健全的手術系統,意味著根本不可能做到無菌,於是李壯只的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再次返回走到士兵面前,叮囑護士,幫他的手腳綁起來吧。
護士這時明白了,趕忙找來了四根繩子,將士兵的手和腳都綁起來,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等下手術的時候因為疼痛士兵會亂動,這樣反而會影響手術的進行。
綁好之後,李壯將手一伸,說了句:「給我手套。」
於是護士又拿出一副橡膠手套來,只是上面竟然滿是滑石粉,我的天哪,李壯簡直不敢相信,這拿叫手套啊,這簡直叫灰塵套,用這樣的手套給患者做手術不發生傷口感染才怪,可又能有什麼呢?
李壯帶上後,不得不對一個護士說:「找一瓶生理鹽水來,我要洗下手。」
於是那個護士就感覺拿來一瓶生理鹽水,這時的生理鹽水都是用玻璃瓶裝的,很大,有500ML,護士打開活塞,將鹽水倒出來,李壯好好地洗了把手,總算把手套上的滑石粉全洗乾淨了,於是轉身面對患者,卻是看到對面兩個醫生還站在很遠的地方正在以一種不解和畏懼的目光望著李壯呢?
李壯心裡一下子變的十分窩火,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這兩個醫生好象還在跟做夢一樣呢,於是不免厲聲質問:「你們在做什麼!」
那兩個醫生被李壯如此一罵,單薄的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都以一種畏懼的眼光望著李壯,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地問:「部長,你……你要我們做什麼!」
「你——」李壯真想發火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是啊,自己可是初來乍到,於是想到這,脾氣立刻消停了下來,他長吸進一口氣,接著說:「你們過來。」
說完後又對一旁的護士說:「給他們一人拿一副手套吧。」
聽的李壯這樣說,兩個醫生這才敢靠上前去,接著接過護士遞來的手套,一個個戴上後又照著李壯剛才的樣子洗了手。
「好的。手術正式開始。」
李壯說了句,接著說:「來,給我一個注射器。」
於是護士急忙遞來注射器,接著又把一支2ML的普魯卡因弄開,李壯用注射器吸盡了其中的藥液,麻醉算是正式開始了。
因為是局部麻醉,所以麻醉效果自然不會太理想,但是局部麻醉當然也有局部麻醉的好處,那就是十分安全,再看李壯對面的兩個年輕醫生,顯然不太明白李壯要做什麼,只是愣愣地望著他,直到李壯問了一句:「考你們一個問題,闌尾炎應該選擇什麼樣的切口?」
兩個醫生如此一聽,更是呆住了,李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德才兼備的軍醫嗎,真是可笑,連最簡單的闌尾切口都不知道,但李壯當然沒有發火,要知道自己可是剛來軍醫部,因為年輕,下面的人多有不服,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麻醉滿意後,這時手術終於緊張地進行了起來。
只見李壯額頭不時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來,倒不是因為手術難度大,而是因為麻醉不是很滿意,這樣下刀就完全沒有那麼麻利,另外,站在手術台對面的兩個年輕醫生簡直就是裝飾一般,根本不知道站在台上有什麼作用,因為李壯一個人覺得相當吃力。
但好在,憑著強勁的手術實力,到底把這個手術拿下了。
當深入腹腔將那個化膿的闌尾拿出來的時候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呆住了,而在病灶取出的一瞬間,士兵臉上原本痛苦萬分的表情也頃刻減輕了許多。
成功了,成功了,在軍醫部的第一炮就打響了,李壯雖然外表表現的很平靜,但內心早已是萬分興奮了,手術完後,年輕士兵恢復的很快,自然對李壯是萬分感激,而有了這開門紅,軍醫部里的醫生和護士都開始轉變了態度,尤其是一些年輕醫生,為了學習知識,所以主動和李壯套近乎,唯一還是那副表情的便是張隨風。
張隨風原本看笑話的不良用心這次徹底化為了泡沫,更讓他覺得難堪的是,這個年輕的副部長竟然妙手回春,而且深的手下的佩服,他張隨風自然有些做不主了,堂堂一個部長,自然不會使臉色給李壯看,但李壯心胸開闊,自然不會和他見識。
第64章 再深一點
直到有一天,當幾個年輕醫生再次圍在李壯辦公室里詢問一些問題的時候張隨風這時進來了,顯然,他是故意要找茬的,只聽的他咳嗽了幾聲之後,那幾個年輕醫生立刻轉過身來,望到是張部長後,一個個開始害怕地望著他,小心翼翼地喊著:「部長!」
「你們幾個小鬼,不老實呆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跑到這來湊什麼熱鬧!」張隨風話里明顯帶著一股火藥味,當然還有醋味。
「我……我們是來向副部長請教問題的。」
其中一個戰士支吾著說到。
「閉嘴!還在這裡撒謊。」
當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的時候,張隨風更是氣急敗壞,於是大發雷霆,李壯自然看不慣張隨風這隨便罵人的態度,於是站出來為幾個年輕醫生說話:「他們說的沒錯,有一些問題要請教我,張部長,下級醫生有問題請教上級醫生是沒錯的吧。」
李壯如此一反問,張隨風頃刻啞口無言了,吃了閉門羹的張隨風自然更沒有好臉色,只是哼了一聲,接著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壯自然十分不爽地看了他去一眼:「狂什麼狂啊!」
這暗戰並沒有結束,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一但容了,那定然會發生一些摩擦,自然闌尾炎一事發生之後,李壯和張隨風兩個領導先是不動聲色地打冷戰,這些軍醫部的人自然是看在眼裡,這其中的微妙誰都清楚。
但大家背地裡議論多半都是站在李壯這邊的,都說李壯是年輕有為,而張隨風雖然是從德國留學回來的,但其實並沒有什麼真本事。
而且張隨風的偏科問題非常嚴重,他只對四肢的外傷有些研究,其他的,基本上可以說一竅不通,這和李壯完全不一樣,李壯是個全面的醫生,各個科都能獨立完成的很好,這樣在軍醫部久了,下面的人自然服他。
但張隨風可是老奸巨滑,這不,冷不丁就參了李壯一把。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李壯因為私自披了一個年輕醫生的假,這讓張隨風十分不爽,因為沒有經過他的批准,李壯雖然是副部長,但屬於私自做主,李壯說當時找張隨風沒找到,而且那個醫生的確家中有急事,所以他才給予暫時批覆,準備第二天告訴張隨風的,但張隨風就是抓住這一條,認為李壯這是嚴重違法組織規則。
李壯自然知道張隨風這是無理取鬧,沒事找事,無恐天下不亂,但又沒有辦法,這官場上的權勢爭鬥,勾心鬥角,又怎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所以李壯並沒有理會張隨風,在這事上他算上徹底看清了這個部長的醜惡嘴臉。
張隨風將事直接捅到蔡鍔那裡去,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大呼李壯雖然只是一個副部長,卻越俎代包,弄的軍醫部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不成方圓,蔡鍔一聽,這還了得,當即拍案而起,但是短暫的衝動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冷靜,蔡鍔不禁心想:「這張隨風平時是什麼樣的人,就算旁人不清楚,但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雖說這張隨風是心胸狹窄,但是當初蔡鍔將其招進軍部來,也是念其是從德國留學畢業的,是可塑之才。」
雖然蔡鍔與李壯認識並無多久,但李壯的正義早在廣州時期就表現的淋漓盡致,試問這樣一個正義的人又怎麼會處處搗亂,弄的人心惶惶呢,而且蔡鍔這兩年每每往軍醫部安排副部長一職的時候這張隨風總是能找到這樣那樣的亂子,很多次,蔡鍔實在沒辦法,畢竟自己只管軍事,這軍醫上的事自己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但此刻,蔡鍔覺得,自己真該真該了解實情了,要不,這樣發展下去,軍醫部就不能叫軍醫部了,八成會成為內訌部。
這樣想著,蔡鍔便又恢復平靜,再次坐了下來,張隨風卻依舊還在一旁添油加醋,蔡鍔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擺手示意張隨風停下來,接著不耐煩地說了句:「好了,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下去了,張部長,熟是熟非,待我查清事實之後自會給你一個答覆。」
張隨風一聽蔡鍔這麼一說,不禁一愣,但也沒說什麼。
送出張隨風之後,蔡鍔立刻把李壯見到了自己辦公室來,李壯當然知道是因為一個醫生請假一事,所以進來的時候和蔡鍔也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蔡鍔倒是還算溫和,見到李壯後笑著說:「先生,有幾天沒見了。」
「恩。」
李壯應著。
「後天就是我軍討伐袁世凱的時候了,我已電告唐繼嘵和李烈軍將軍,到時候三軍齊發共同攻進中原。」
蔡鍔說的是熱血沸騰,完了又問:「你們軍醫部準備的怎麼樣了?」
「報告!」只聽嗖的一聲李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接著莊嚴地向蔡鍔行了一個軍禮,完了說:「將軍放心,我軍醫部上上下下齊心協力蓄勢待發,全憑將軍調遣。」
蔡鍔一聽,自然是萬分滿意,不停地點了點頭,示意李壯坐下來,接著說:「先生,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將你調到軍醫部嗎?」
蔡鍔這麼一問,李壯直是一臉的茫然,心想,這個還用問嗎,因為我就是學醫的北,自然去軍醫部,等戰爭打響的時候可以為軍隊更好地效命。
「呵呵,你是不是以為我把你派過去只是簡單的做醫生呢?」
「難道不是這樣嗎?」李壯對蔡鍔的反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呵呵,所以說嘛,對先生我是一直放心的。先生的想法真是太單純了。」
蔡鍔這時再次滿意地笑起來,接著說:「先生到軍醫部,我對軍醫部這個部門就萬分放心了,當然,第一,我蔡鍔對先生的醫術是百分之百肯定的,而且最近軍隊里對於先生的妙手回春也是讚美多多,這些在全軍都是傳為佳話的,這就證明我蔡鍔當初更沒有看錯人了,第二,我把先生派到軍醫部擔任副部長,其實無形中是讓你牽制張隨風,張隨風這個人心胸狹窄,本就不是做部長的料,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想現在國家人家缺乏,而軍醫之材更是寥寥無幾。」
說到這蔡鍔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又說:「如今有了先生,我一樁心事又可以了解了,張隨風他是惡人先告狀,單憑這一點他就不配當軍醫部長,所以我決定,即刻下達命令,罷掉張隨風的部長一職,將先生升為部長,先生覺得如何。」
李壯一聽蔡鍔這樣的話,自然是受寵若驚,忙推辭:「我李壯何德何能,能擔任軍醫部部長一職啊,我擔任副部長就全憑將軍看的起,部長一職是萬萬不能。」
可是李壯越是這樣說蔡鍔就越覺得是可塑之才……
但顯然,將李壯升為部長已是蔡鍔下定決心之事,因此不管李壯這樣拒絕,蔡鍔都還是堅持將李壯擢升為部長,李壯見蔡鍔執意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蔡鍔是一軍之長,在軍隊還是要什麼都聽他的,這樣李壯回到軍醫部後,命令很快下達,擢升李壯為部長,張隨風暫免去部長一職,充職到副部長一職,這樣李壯和張隨風兩個人算是來了一個職位上的大調動,張隨風自然不敢相信命令是這樣的,他原本想藉此參李壯一把,沒想到事情的結局竟是這樣,張隨風自然不肯接受,短暫的驚愕之後伴隨而來的是張隨風的瘋狂。
他接過那紙命令,大叫著這不可能,不可能,我張隨風堂堂一個軍醫部部長怎麼能說撤職就撤職,這成什麼體統,可是他心裡更明白,這麼歇思里底地吶喊是無濟於事的,他更清楚這是蔡鍔的意思,作為一軍之長,那才是絕對的權威,於是當直面這個現實的時候張隨風終於漫漫軟了下來,只是為了維持著最後的尊嚴,他還是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吼叫。
在場的所有醫護人員並沒有發表太多意見,大家紛紛沉默,望著發瘋的張隨風,雖然一部分對於張隨風的感覺是有些可憐,但更多的人是後快的感覺,是的,張隨風這個人平日裡就是小雞腸子,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撒泡尿都要過一下,因為心胸狹窄,在軍醫部里自然沒人喜歡他,但大家又無可奈何,畢竟他是堂堂軍醫部的部長。
因此當聽到新命令頒布的時候,大家自然都非常痛快,雖然上來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因為年齡問題似乎很難服眾,但是自從闌尾炎事件和醫生請假時間發生之後,大家對於李壯的態度可謂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我們需要的是王部長這樣的部長,不但醫術高明,而且體諒下屬。」
大家背地裡紛紛如此議論,可見張隨風確實已經失去人心了,蔡鍔自然不是傻蛋,他雖然很少來軍醫部,但是他的眼線卻是便及整個軍醫部,作為將軍就要這樣,士兵有任何異常都能察覺。
也難怪蔡鍔是一個那麼會拉攏人心的人。
但現在,李壯要做的就是上前安慰一下張隨風,此刻的張隨風,精神受到了刺激,他變的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李壯走到他面前,喊了一聲:「張部長!」
聽到是李壯的聲音時,張隨風先是一愣,他轉過身來呆呆地打量著李壯,在他的眼裡,似乎從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直到過了一晦,他徹底明白過來以後,接著他一把推開了眼前的李壯,大喊了一聲:「滾,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是做部長的料嗎?」這話一說,可是把李壯徹底激怒了,他嚴肅地說著:「張部長,請你把嘴巴放乾淨點,做醫生沒有醫術也就算了,可不能連醫德都沒有!」
「醫術,你不就做了一個闌尾炎嗎,真是好笑。太可笑了。」
張隨風裝做十分嘲笑的樣子。
李壯卻是一陣冷笑,接著問:「是的,難道你不服嗎?」
「服個屁。」
此刻的張隨風如一條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第65章 芝麻開花
「好,不服也可以,那我們就比比看,反正有這麼多的醫護人員在,咱們到底誰有實力,誰更有資格做這個部長,比比就是,如果我王李壯輸了,我發誓再也不見軍醫部。」
李壯的話可謂說的是字字鏗鏘有力。
張隨風一聽,立刻說了句:「好!」比就比,誰怕誰啊,張隨風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從醫那麼多年,醫術竟然會比一個毛頭小子差。
說比就比,第一站比醫者的臨床知識,所謂的臨床知識是指醫者對於臨床方面理論知識的掌握,當然包括很多層面,尤其是一個外科醫生來說,比如很重要的解剖知識,比如很重要的一些疾病的診斷與判斷。
這個問題是由其中一個名叫李龍的年輕醫生提的,這李龍也是從德國一所世界聞名的醫學院校畢業的,理論知識可以說是非常嫻熟。
李龍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如何判斷一個受了外傷的患者脾臟破裂?
這個問題剛問出來的張隨風簡直要氣爆了,他真想上前去揍李龍一個大嘴巴。
很明顯,李龍這個問題是向到著李壯的,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為這個問題是普外科的問題,而他與張隨風共事多年,自然知道張隨風對於普外科方面的知識是一竅不通的,是的,他只對骨科感興趣,偏科現象非常嚴重,按說作為一個醫生,這樣偏科的情況是絕對不能夠的,畢竟醫生不像那些里工科,對於理論知識的全面掌握還是很有必要的。
此刻,張隨風面色蒼白,他的手顫抖著,就在李龍將問題問完的時候,他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但李龍卻是對自己提出的問題相當滿意,或者說,他早就看張隨風不滿了,只是自己是下屬,有心無膽,如今在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捉弄一把張隨風。
但李壯卻完全沒有想到李龍的一個問題竟包含這麼多的學問,但是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因為這個問題對於醫學知識掌握牢固的李壯來說非常簡單。
所以趕在張隨風支吾起來,李壯便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第一,要看這個患者哪個部位受到了外傷以及受到了怎樣的外傷,因為脾臟位於左側腹部,所以受傷部位非常重要,第二,脾臟是造血器官,損傷的話會導致大量出血,而大量出血又會導致失血性休克。第三,診斷性腹部穿刺是診斷脾破裂的重要依據。一旦穿刺有血跡,配和以上兩點那麼診斷即可成立。」
李壯在完美回答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一旁的張隨風只是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他自然不敢相信李壯對於基礎知識的掌握竟然如此準確,所以這一輪他甘拜下風。
而李壯的完美回答也迎來了在場所有醫務人員的熱烈鼓掌。
第二輪,第二輪不同於第一輪,是實際操作,所謂的實際操作,就是外科醫生遇到緊急外傷的病人所進行的實際操作,在這時基礎知識變的次要,更主要的是你手上的功夫如何,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你是一個好的外科醫生,那麼手頭上的功夫畢竟萬分嫻熟,為了確保比賽的公正,比賽場地選在了手術室。
這時剛好有一個士兵受傷進來,這個士兵受傷部位是在小腿上,是拉練的時候不小心被利器劃傷的,以至左小腿上有一條長約6厘米但深度不詳,張隨風一看,心裡自然是萬分開心,他得意地笑了,因為他對骨科方面事情的處理還是非常得心應手的。
而且這是一個小傷口,太小意思了。
所以當病人躺到手術台上的時候,張隨風搶在李壯之前便來到了病人面前,此刻的他顯得萬分自信,他連問都沒問就像護士要了手套開始最簡單的清創,李壯在一旁看著,卻是忽然間後背直冒出了一脊梁骨的冷汗,是的,李壯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看張隨風清創,竟然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竟然如此鹵莽。
他戴上那滿是滑石粉的手套,卻連手都不一下。
要知道那手套上面可全是滑石粉,若是不沖洗趕緊,那麼勢必等下接觸傷口的時候會將傷口污染掉,接下來造成的後果就會更加嚴重了。
滑石粉一旦落入傷口,就會在原有傷口的基礎上造成雪上加霜,就像平日裡大家所說的傷口上撒鹽一樣,所以此刻李壯真想大聲喊出來,但最終忍耐住了。
接下來張隨風只是簡單地做了下清創消毒,就很草率地打了麻醉,正當他拿出針線要將傷口縫上的時候,關鍵時刻,李壯喊住了他:「張部長,你不能就這樣敷衍。」
當李壯大聲說出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也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張隨風,都用困惑地目光望著李壯,在大家看來,張隨風似乎是沒有錯的。
只見李壯衝到張隨風面前,說:「你不能這樣縫了,你這樣縫的話會導致嚴重的傷口感染。」
張隨風更是目瞪口呆了,卻是這時候李壯嚴肅地對一旁的護士說:「再給我一雙手套。」
接著李壯轉向士兵,詳細的詢問受傷過程,以及傷口是被什麼利器所傷的,那士兵想了一會,說了:「是玻璃。」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如果是玻璃的話那麻煩就大了,因為傷口裡可能還殘留著玻璃,但張隨風剛剛卻並沒有仔細檢查傷口,這意味著玻璃很有可能還藏在傷口裡面,如果裡面有玻璃,那患者不但傷口長不好,而且會很痛苦。
張隨風顯然對李壯的插入十分不滿意,他的臉色陡然間變的非常難看,於是到底冷冷地質問起李壯:「你要做什麼!」但張隨風顯然沒有以前做部長時的囂張了,畢竟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是副部長,而聽到張隨風如此一問,李壯轉過身子望著他,接著鄭重地說了句:「張部長,這樣的清創是極度不合格的,會導致嚴重的後果。」
這是對張隨風的直接挑戰,張隨風憤怒了,他的身子顫抖著,臉色青的更厲害了。
「不合格?真是可笑,我張隨風行醫這麼多年,你去打聽打聽,這桂林城有誰不知道我張隨風的大名。」
事已至此,張隨風卻依舊不改吹噓的本色,這讓李壯覺得很討厭,畢竟行醫不像別的,別的方面還可以放鬆點,吹點牛皮也沒關係,但醫學能吹牛嗎,醫學如果也吹牛的話,那是會死人的,李壯說著就在心裡捉弄:「哎,基本沒什麼醫患關係不醫患關係不說,要在21世紀,那醫患關係高度緊張的狀態,你這樣做,早……」
「好,我就讓你看看你有多麼不合格。」
李壯堅定地說了出來。
接著他冷靜地轉過身,讓護士用生理鹽水將手套上的滑石粉統統清洗掉。
接著來到那傷口面前,指揮把無影燈對好光,這樣在光線的照耀下,士兵左小腿上的傷口顯得清晰極了,只見那傷口裡面隱隱有一些發光的東西,在光線的照耀下更加明顯了。
李壯拿著鑷子,他小心將傷口分開,露出一些破裂的脂肪組織,而就在那血肉模糊的脂肪組織裡面,李壯如同一台顯微鏡一般用鑷子找到了其中一塊發著亮光的細碎玻璃,接著拿出來,在這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當然包括張隨風。
張隨風自然不敢相信自己處理完之後居然還會是這樣的結果。
李壯用鑷子夾出來之後並沒多說什麼,而是把那玻璃放在了彎盤裡,接著他的精神再次緊張起來,在詳細檢查了傷口之外,他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延長擴大傷口。
「你決不能這樣做!」張隨風大聲吼叫了出來。
「為什麼?」李壯卻是表現的非常平靜。
「別人本來就有傷,你還要擴大傷,這是什麼話!」張隨風說的理直氣壯。
「張部長,請你考慮明白了,擴大傷口並不是增加傷口,而是為了讓傷口更好地癒合,凡是認真檢查了傷口的人都會知道這傷口很深,而且血肉模糊,很怕傷到了神經和肌腱,萬一傷到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清創那麼簡單了,所以擴大傷口一是為了更好地檢查傷口清晰傷口,二是排除其他意外情況,利大於弊。」
「你——」待李壯說完的時候張隨風整個身子已經徹底顫抖了,但他又無法抓到李壯的不對之處,畢竟李壯說的都有道理,因此,再爭論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蒙羞。
「我就要看看,看看!」張隨風直這麼說。
李壯搖了搖頭,他再次從入到緊張的清創中。
「利多卡因。」
他堅定地說,「張部長的麻醉沒打好。」
待到麻醉滿意後,李壯小心分開那模糊的血肉,接著按上下左右的順序擴大延伸傷口,沒到一會,整個傷口就完整而徹底地暴露了出來。
待到完全暴露的時候,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士兵受的傷還非常嚴重,並不是一個小小的玻璃劃傷,因為暴露傷口的時候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條短裂的肌腱,李壯將那裂開的肌腱用兩個鑷子一夾,拉了拉便看到有肌肉在運動,接著對張隨風說:「張部長,你看到了嗎,這就是為什麼要延長傷口的原因。」
張隨風再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的,今天,他感到自己徹底被一個年輕醫生羞辱了,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眼前的這個年輕醫生確實是醫術高明,年輕有為,因此張隨風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已經徹底敗了,敗的完全,敗的徹底,敗的一塌糊塗。
「我認輸,王部長,你勝了,我退出。」
最後張隨風只是簡短地說了這句話,接著他轉身離開,頭也不回,李壯直大喊:「張部長!」但……
第66章 源源不斷
張隨風離心已決,是的,經過今日一拼,張隨風已經感到在整個軍醫部徹底沒了顏面,既然如此,那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因此張隨風頭也不回地走了,卻聽的在張隨風離開的瞬間整個手術室瞬間響起了在場所有醫護人員的熱烈鼓掌,大家平日裡受張隨風的壓迫,一直可謂是有苦難言,如今來了一位德才兼備的新部長,大家自然是萬分歡迎。
且說張隨風離開之後就再沒有回到軍醫部,不久李壯從蔡鍔那裡得知張隨風告老還鄉了,臨走時張隨風只是說了一句:「王部長日後必能大有所為。」
一句話說的李壯心裡直痒痒的,心想,張隨風,你到底說了句老實話啊。
就在張隨風離開的時候,李壯作為軍醫部的新部長,展開了對軍醫部新的改革,都新官上任三把火,這話是不假的,因為到了一個領導崗位,誰都想做出一點成績,李壯也是,尤其是還有幾天不到的時間戰爭就要爆發了,戰爭一爆發意味著什麼,大家都知道。
而軍醫部在原來部長張隨風的帶領下,可以說是整個軍醫部紀律松垮且大家不學無術,雖然個個自稱是純西醫出身的,但事實的真相想必每個人都清楚。
所以在李壯上任的時候首先整治的就是軍醫部的紀律,接著就是培養大家真正的臨床技能,李壯當然也深知,離戰爭爆發的這麼幾天時間,要想一口吃個大胖子,那是決無可能的,大家平時懶散慣了不學無術慣了,很多東西現在都要從頭學起,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因此,為了充分為戰爭服務,李壯上任的第一天就進行了大規模的戰前動員。
此刻的李壯忽然覺得自己有理些軍閥希特勒的味道,但是轉念一想,是啊,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年代不正是希特勒所在的年代呢,說不定還能有幸見到這個臭名昭著的大納粹分子呢。
戰前動員結束後便是緊張的實地演練,軍醫和普通的醫生不一樣的是,軍醫也屬於軍人,因此必須保持軍人嚴謹的作風,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作風。
這不,清早起來李壯就帶著大家鍛鍊身體,增強體質,原來張隨風在的時候哪有這些殘酷的拉練,因為李壯一實行的時候每個人都苦不堪言,但奇怪的是大家並沒有對李壯有什麼意見甚至反感,雖然累點卻是也沒有牢騷和怨言,其實大家都知道李壯這麼做也著實是為大家好,想真正戰爭的時候,大家要用擔架抬病人,親臨槍林彈雨之中,這還不算,從早到晚忙不完的手術可以說會壓倒所有的人,那麼在即將到來的惡劣的環境下,作為醫護人員就必須保持有強健的體魄,當然,更重要的是李壯不像張隨風,只顧耍嘴皮說大話,李壯是做實事的,尤其是他親自上陣教大家如何進行戰場的搶救。
所以幾天下來,大家都學到了很多東西。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袁世凱在北京已經開始了他的皇帝天日,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大西南,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大家紛紛準備好好教訓下這個竊取革命果實遭天下人唾棄的獨裁者,很快,到了聲討袁世凱的時候了,蔡鍔率先在廣西發動了討賊生命,同時電告西南各省的其他軍事領導,組成了一支西南聯軍,戰爭開始了。
李壯自然覺察到了自己身上的膽子,戰爭就要死人,而且會死很多很多的人,但李壯並不是怕死,他更多的是怕不能勝任,不能救治更多的傷員。
隨著軍隊的進發,李壯所領導的軍醫部全體出動,在軍隊的後方跟隨軍隊隨時安營紮寨,雖然戰爭的前兩天,西南聯軍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阻擋,但每個人都明白,袁世凱的直系軍隊正如狼一般撲過來呢,因此,在這關鍵時刻,誰也不敢放鬆。
這天夜裡,李壯正在白色的醫務帳內值班,醫生李龍報告說,軍隊在前方和袁世凱的大軍發生了激烈的戰爭,現在死傷不祥,李壯獲知這一重要的消息後,立即做積極的準備,所有人員準備就緒,這時只聽的門外一陣躁動,第一個傷員被送到了。
當第一個傷員被送到的時候,緊張的工作立刻展開了,李壯發現這是一個腹部中彈的患者,肚子上被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因為受傷,甚至有腸子都跑了出來,給人的感覺是血肉模糊,觸目驚心,而士兵早已是奄奄一息,李壯用手一摸脈搏,脈搏細速,非常微弱,很明顯,因為大出血,這個士兵目前已處於失血性大休克。
緊張的搶救和手術立刻開始,通常這樣危重的病人,在臨床上的搶救原則是邊搶救休克邊進行手術,但是搶救失血性很重要的就是輸血,只有輸血才能儘快地糾正休克,因此最好的補液就是輸液,但是在這時,輸血條件還沒有完善,更重要的是的在這野外戰場,要說輸血是絕對不可能的,既然,那麼就要對術者要求很大,就是說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手術,因此,手術台上,因為緊張,李壯的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來,是的,此時此刻,這是獨立完成如此一件高難度的手術,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但是危險很快發生了,在手術剛剛開始的時候,大量的補液也不足以維持血容量了,所以很快的時間,士兵的呼吸和心跳便驟停了,在這關鍵時刻,李壯知道這是子彈在身體里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似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往外流。
李壯將紗布不停地往傷口裡塞堵,但是很快,那鮮血還是噴了出來,到最後身為術者的李壯再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士兵死掉。
是的,人死了,李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的確死了,沒有給李壯任何搶救的機會,死神竟是那麼的殘忍和無情,這是李壯第一次感到戰爭的慘烈,而在場的每一位參加搶救的醫護人員無時不認識到了,帳外是連天的炮火聲,巨大的炮火震耳欲聾。
李壯長呼出一口氣,他閉上眼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悲傷。
「撤吧。」
最終身為軍醫部部長的李壯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可是沒等他來得及緩下一口氣,帳外又連續送來許多傷兵,李壯帶著醫護人員迅速衝出去,只看到許許多多傷員,有的沒了胳膊,有的沒了腿,而且都在放肆叫喊,聲音相當悽慘,李壯立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還好,戰前有所準備,所有傷員立刻分流,所有醫護人員一起上,將傷員分為輕,中,重,輕的暫時給予簡單包紮,中的由下級醫生手術,重的由李壯親自執行,因為有了詳細的安排,所有場面沒有混亂,但李壯也意識到了,時間就是生命,他除了要和死神賽跑,爭分奪秒地搶救病人以外,還有關鍵的,那就是要接受源源不斷的傷員。
沒有無影燈,手術條件極其簡單,但李壯自然知道身為一個醫者身上的重擔。
於是他咬著牙一連一夜不合眼的工作,這樣,直到黎明戰鬥結束後傷員才算是徹底安頓好了,再看每一個醫護人員,經過一夜的折騰,大家早已是疲憊不堪了。
當然讓大家還了有安慰的是前線傳來消息,軍隊打了勝仗,這就代表著和平會短暫的到來,至少昨天晚上搶救的傷員可以有暫時的恢復了。
當然,到了白天也不能休息,李壯命令大家趕緊用涼水洗把臉,接著匆匆吃了乾糧,便振作精神去查房,因為條件的簡陋,原有的醫務帳篷傷員都已住的滿滿的了,更多的傷員是躺在草地上,李壯帶著大家開始逐個查看。
草地上一望無邊的全是傷兵,雖然沒有了昨夜巨大的吶喊聲,但大家依舊是痛苦的表情。
李壯自然知道,可在這個年代,最好的止痛藥就是阿司匹林了,所以現在需要的最多的也便是這個藥,但很快,藥就短缺了,是的,隨著傷員的源源不斷,所有的藥品都是那麼的急缺,手下醫生著急地問:「部長,該怎麼辦?這戰鬥才剛打響啊。」
李壯皺著眉頭,接著堅定地說:「這事我會想辦法的。」
於是查完房後李壯直接去陣地前沿找了蔡鍔,是的,藥品的短缺令他開展有效的治療越來越難,因此必須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蔡鍔這時也是忙的雲里霧裡,有很多大事需要他決斷,作為一軍之長,身上的擔子可想而知,所以當李壯來到向他提出藥品的事情時,蔡鍔當然有些不耐煩。
蔡鍔自然對李壯提出的藥品有些不耐煩,現在他一股腦的想的全部是軍事上的事,想著如何能消滅袁世凱那個老賊,所以當其斷然拒絕李壯的要求時,李壯也來了勁,反駁蔡鍔說:「將軍,難道傷員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難道傷員就可以任其痛苦地死去嗎!」
如此一句話讓蔡鍔頓時啞口無言,只是呆呆地望著李壯。
李壯意識到自己剛剛自己的語氣大了,有些失態,於是急忙道歉起來:「對不起,將軍,我剛剛有些失態了。」
蔡鍔這才明白過來,急忙說:「先生不必自責,是我的錯。」
蔡鍔說到這眉頭皺了起來,神色頓時陷入了無比的躊躇之中,如此,又過了一會,才聽到蔡鍔吞吞吐吐地說道:「先生,你要什麼藥品儘管開口。」
李壯這才長呼出一口氣,於是他從上衣袋中取出一張白紙,上面早已列好了一行清單,交給蔡鍔,語重心長地說了句:「現在最缺少的是止痛藥,很多戰士負傷後痛的要死,那聲音,實在……」說到這,李壯感到有些許悲傷,再也說不下去了。
「恩,明白,先生說的是啊,這樣,我現在就將其交給後勤部,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先生要的這批藥品進購回來。」
說完蔡鍔用力拍了拍李壯的肩膀。
且說李壯回到軍醫部,將蔡鍔的一番話轉告給大家的時候,所有人都長呼出一口氣。
這樣,沒過兩天,後勤部便將李壯清單上的藥品悉數購來了,因為傷員的增多,藥品依舊顯得非常緊張,尤其是止痛藥,因為在時期,唯一的止痛藥只有阿司匹林,雖說阿司匹林有一定的止痛作用,但作用時間非常短暫,只能持續短暫的數個小時。
「哎,止痛藥還是源源不夠啊。」
當望著無數因痛苦而吶喊的士兵時,李壯禁不住嘆了口氣。
這時醫生李龍倒是提出了一個主意:「部長,你知道我們現在的方位嗎?」
「方位?」李壯直呆呆地望著李龍,「不是在湖南境內嗎?」
蔡鍔的軍隊戰鬥力量非常強,短短的幾天之內已經從西南打到了湖南。
「恩。」
李龍點了點頭,「確切地說我們現在是在湖南中部。」
「那又如何呢?」李壯問著李龍。
「聽說這裡生長著一種名叫快樂草的植物。」
李龍神秘地說。
第67章 春光外泄
「快樂草。」
李壯重複了一遍,是啊,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世上居然還有一種這樣的草,「快樂草是一種什麼樣的草?」因為不解,李壯直問著李龍。
「聽人說是一種可以止痛的草。」
李龍回答。
而一聽到止痛兩個字,精神立刻受到了巨大刺激,是的,自從開戰以來,李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有這麼一種止痛的藥品,可以源源不斷地供應,要是在21世紀,別說阿司匹林被淘汰了,那用的高檔次的止痛藥至少也是杜冷丁和嗎啡了。
但是現在畢竟是在時期,能弄到阿司匹林已經很不錯了,但此刻,當聽到李龍說這裡有一種名叫快樂草的可以止痛的草時,李壯的神經立刻興奮了起來,他如獲至寶一般,大聲問著李龍:「真的嗎,真的嗎,快點落實這個事情。」
李龍自然不敢怠慢,而且這是立功的事情,於是他便親自出去找來了幾個本地的農民。
農民一看是軍官,當即嚇的覺腿哆嗦,是的,現在是戰爭時刻,誰都怕被拉去當兵,所以難免有些害怕,但李壯卻給與撫慰,解釋說自己是正義之軍,是打惡人袁世凱的,農民一聽,這才放了心,李壯又問:「這裡是不是的確有一種叫快樂草的植物。」
幾個農民點了點頭。
「是有,但是這種草一般只生長在深山裡。」
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說。
而當聽說有的時候李壯就已經萬分興奮了,他如獲至寶一般,繼續接著問:「深山,在哪座深山裡呢?」
「哦,我們這有一座名叫快樂山的山脈,山里綿延幾百里。那裡面是生長了許多。」
另一個農民說。
直到此刻,李壯終於徹底確信快樂草是的確存在的了,那麼,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草能夠盡多的採集來,然後予以加工,這樣就可以大到達節省阿司匹林了,當然,也會給軍部省下一大筆軍費出來。
事不宜遲,說辦就辦,這不,李壯立刻決定親自跟幾個老農去快樂山里尋找這種傳說中的可以治療疼痛的植被,但是當李壯將自己的想法提出來的時候,幾個老農卻立刻害怕地將腦袋搖起的像撥浪鼓一樣,而且更令李壯驚異的是他們每個人臉上居然都有驚恐的神色,都說提虎色變,如今這倒成了提山色變了,快樂山,聽這名字就是充滿喜慶的,那麼……李壯陷入了深思之中,接著忙問幾個老農的緣由。
老農呢,起初李壯問的時候執意不說,李壯見狀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幸好一旁的李龍這時使了點絕招,大聲訓斥:「小樣,我看你們是真不知好歹還是假不知好歹,告訴你們,往正規了說我們是軍人,往不好聽的說我們就是土匪,到底要命不要命!」李龍這麼一嚇唬,幾個老農自然不敢不說,連忙如實招了出來。
說實話,李龍做事的方法李壯並不是太欣賞,雖然這是一個年輕的軍醫,但是李壯總隱隱覺得這個人極其不簡單,尤其是肚子裡裝著一堆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因此,若是與之相處久了的話,總會產生一種十分恐懼的感覺。
李壯的這種感覺開始越來越強烈。
但不管怎樣,現在李龍都還是幫了他的一個大忙,雖然手段是卑鄙了點。
通過幾個老濃的敘述,李壯算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那快樂山雖說名字上給人的感覺很吉祥,但其實是座很兇險的山,這兇險如何說呢,其一,這快樂山連綿縱深,可以說是非常神秘,就算是當地人,也萬不敢進去,傳說只要一進去便會走不出來,連指南針都會實效,其二,就更不用說這神秘的深山之中到底隱藏著多少嗜血的怪獸了。
聽到這,李壯忍不住一身毛骨悚然的。
但是他更加對這座山感興趣起來,比如當老農說這山中指南針都會失效的時候,李壯一下子來了興趣,因為據他所知,在地球上這種情況是基本上不可能出現的。
除非一種情況,那就是在失重的情況下,比如地磁場發生了紊亂。
難道真的是這樣的情況嗎?
一種迫切的衝動開始促使著李壯有想一探究竟的衝動,於是當幾個老農說完的時候李壯一下子拍板,對,他倒要看看這快樂山究竟有多麼兇險和神秘。
「我要親自走一趟!」李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可是瞬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大家都愣愣地望著他,以為他是不是在開玩笑,要知道這快樂山可是連當地人都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尤其是李龍,驚愕之後他問李壯:「部長,你當真要親自去?」
「恩。」
李壯堅定地點了點頭。接著萬分堅定地說了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是……」李龍正想往下說下去的時候,李壯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接著一字一句地說:「沒有但是,只有成功,不許失敗,戰爭是可怕的,疼痛更加可怕,若是緊靠現有的條件,是不可能的,所以為了這麼多人,就是再危險,我也要闖一下。」
當李壯一口氣說完的時候他才恍然明白剛剛自己說的這一通話是多麼的慷慨激昂了。
眾人見李壯如此堅定,也便不說什麼,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和李壯一起去,李壯自然知道,是啊,這世界上沒有人是不怕死的。
於是剛想說我自己去的時候這時候李龍張口了:「部長,我決定隨你一起去。」
李壯的確沒有想到李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者說,這麼多人裡面,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居然是李龍,但李壯並沒有覺得一絲欣喜,相反他卻覺得這個李龍是越來越讓人難以琢磨了,但是他能說什麼,於是只得說好,畢竟多一個陪總比一個人單獨闖關要好,畢竟路上若是發生什麼事還可以有個照應,因此李壯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
說走就走,李壯將軍醫部的事安排妥善之後向蔡鍔說明情況,親自去了一趟快樂山,蔡鍔起初自然執意不願意李壯去,說是太冒險了,他寧願多撥點軍費給李壯增加阿司匹林,但李壯婉轉拒絕了,現在是護國戰爭的關鍵時期,李壯自然心知肚明,戰爭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所謂的錢,越多越好,無非都是為軍事開支的。
因此,為了能讓戰爭更快地勝利,李壯不顧蔡鍔的反對,毅然決定親自前往快樂山中尋找那傳說中的快樂草,當然,他不是一個人,還有李龍陪著他。
事不宜遲,這天一大早,當東方還是一片魚肚白的時候,李壯和李龍便動身出發了,早在前一天晚上,心細的李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路要用的裝備,包括帳篷包括防身用的新式手槍甚至為了緊急情況下要用的手榴彈,當然,更多的包袱里裝的是乾糧,山里氣候多變而且神秘莫測,保持足夠的體力才是活著走出去的最好辦法。
李壯對李龍的辦事效率和考慮周全自然是青睞有佳。
離開軍醫部後在當地老農的帶領下,很快到了快樂山的入口處,這快樂山的入口和別的不同,當李壯站在其面前的一瞬間,便感覺這山猶如一頭兇猛的怪獸一般,此刻正張著嘴巴沖李壯猙獰的笑呢,所以只是一瞬間,李壯便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李龍似乎看出了李壯的異常,急忙關心地問:「部長,你怎麼了?」
李壯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接著說:「沒事沒事,好了,我們進去吧。」
「長官,你們可要想清楚了,這山可是吃人山哪。」
老農語重心長地說。
這一說讓李壯不禁有退縮的衝動了,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辦法了,此時此刻,就像當年的霸王項羽一樣破釜沉舟,因此長吸進一口氣後李壯還是堅定地邁出了腳步。
很快,李壯和李龍便感覺從一個世界一下子跨入了另一個世界上,那麼,此時此刻,自己身處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黑壓壓的森林將整個山都包圍住了,以至光線都很難穿透進來,而且山麓非常崎嶇,如果一不留神的話可能就會崴了腳。
李龍在前面帶路,李壯緊隨其後,看李龍的樣子,很像是一個登山高手一樣。
於是李壯問:「李龍,看你登山蠻專業的。」
李龍並沒轉過身,只是笑了聲:「部長過獎了,我小時候是在山區長大的。」
李龍這麼一說李壯哦了一聲,接著感興趣地接著問:「你老家在哪呢?」
「哦,是在雲南西雙版納。」
李龍頭也不抬地說。
「西雙版納。」
李壯又重複了一遍,接著說:「那可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李龍這時忽然不說話了,他開始更專心地登山來,路過屏障時總會提醒後緊跟著的李壯,這讓李壯不免有些感動,如此,直費力地攀登了半天,隱隱覺得光線越來越亮,似乎太陽全升了起來,而且地勢也變的平坦開闊起來。
這時李龍停了下來,他的額頭早已是密密麻麻的汗。
「部長,咱們休息下吧。」
只聽到李龍說。
「恩。」
李壯應了一聲,此刻,他也的確感到有些疲憊了。
兩個人便在一旁坐下來,紛紛將身上的背包放下來,李壯拿出水和乾糧,李龍也拿出,兩個人有渴又餓,開始大口吃起來,如此,吃著吃著,身上開始有些力氣,卻聽得不遠處忽然傳來老虎的低吟聲,是的,雖然只是低吟,但是細細聽來,還是能夠辨別說那的確是老虎的聲音,只是被一排樹木遮著,以至李壯和李龍也不知道這老虎究竟在哪。
但兩個人紛紛拿出了手槍。
李龍似乎很有經驗,他打著手勢示意李壯不要出聲原地坐著不動,接著他輕聲站了起來,悄悄朝不遠處的那排樹木走了過去,天哪,李壯簡直不敢相信李龍竟然有這樣的膽識,但他沒有看錯,李龍的確這麼辦了,他邁著細碎的步子悄悄走到那排樹木前,與此同時,老虎的低吟聲更加明顯起來,肯定,它也已經意識到人類在靠近他了。
說實話,李壯真想叫住李龍,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可是李龍卻已經越過了那排樹木,看來,他已經抱定了要和這隻猛獸決一生死的念頭,而且這也是往前去的必經之路,如果不把這隻猛獸殺了,相信誰也不會走個安心路。
所以李龍義無返顧地走了上去,很快,忽然晴天裡一聲怒吼,這一下讓李壯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豎立了起來,那怒吼不是李龍的,而是老虎的,是的,老虎就在那樹木後面。
李壯再也坐不住了,他條件反射一般地撲騰站了起來,很快,平靜的山谷傳出兩聲尖利的槍聲,槍聲之後,那猛獸的聲音也沒了……
第68章 飛龍在天
卻是陡然間,李壯感到自己的心臟幾乎要爆裂了,他劇烈地喘著粗氣,是的,李龍,李龍怎麼樣了?
直到那排樹木後面傳來李龍的聲音後,李壯這才長呼出一口氣,提起來的一顆心臟終於落了地,接著李壯還沒來得及穿過眼前這排樹木,就看到李龍用肩膀扛著那隻死了的老虎神情怡然地出現在了李壯麵前,瞬間,李壯驚的直往後退了兩步。
這隻老虎個頭很大,一看就是成年老虎,因為頭部中彈,以至從那耷拉下來的腦袋裡依舊源源不斷地朝外流著鮮血,爆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李龍這時停了下來,顯然,肩膀上的這隻老虎個頭太大,重量太重,他停下將那肩膀上扛著的老虎放下來,接著長呼出一口氣,沖李壯笑著說:「今天我們可以美美吃上一頓老虎肉了。」
李龍話音剛落,李壯立刻拒絕了他:「老虎肉可不能吃,吃老虎肉是犯法的。」
李壯這麼一說完李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呵呵,部長,你說話可真有意思,現在這年頭,打死老虎還是能受到懸賞的呢。」
李龍這麼一說完,李壯這才事明白自己現在是在時期,根本不是在21世紀,在21世紀,為了保護野生動物,是有這樣的法律規定的,於是忙解釋說:「噢,噢,呵呵。」
休息了一會後又準備上路了,因為老虎太重,李壯和李龍就邊走邊一起抬著,李龍說:「我們得在天黑之前找到水源,飽飽地吃上一頓後接著安營紮寨。」
李壯也說是,卻是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貝爾,貝爾是英國一家探險節目的主持,他常常和他的團隊深入到世界上人煙罕至的地方做極限探險,在21世紀的時候李壯最喜歡看他的節目,當然,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如此,如今,他真的辦到了。
又是艱難的登山,好在趕在天黑之前,李壯和李龍終於找到了水源。
「這是在山裡的什麼方位啊?」李壯問。
李龍這才恍然想到了身上隨身攜帶的指南針,卻是拿出的時候一種奇怪的想像出現了,是的,那指南針亂了陣腳,根本不知道哪裡是南,天哪,李壯和李龍一下子都目瞪口呆了,看來,正如那幾個老農說的一樣,這快樂山里根本就沒有方向感。
抬頭望去,黑壓壓的枝蔓將整個天空都遮蔽了,若是黑夜到了,畢竟帶給人無限驚恐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呢?」李龍困惑地皺著眉頭。
「難道像百幕大三角一樣這裡的地磁場出現了問題。」
李壯解釋說。
但李龍顯然對李壯的回答一點也不明白,什麼百幕大三角,什麼地磁場?
於是李壯又解釋說:「噢,百幕大三角是在美國,那裡的海域總是會發生奇怪的沉船事件。」
李龍這才明白了一般,接著噢了一聲。
現在倒是管不了方向感的問題了,真正的問題是找到快樂草,按照老農的敘述,快樂草是生長在一片開闊的沼澤地當中的當時李壯萬分困惑,這山中居然還有沼澤地。
李龍說:「部長,天快黑了,我們必須安營摘寨了。」
李壯於是抬起頭望了望天空,黑壓壓的,只有暗淡的光線穿透進來。
「這山中晚上一定有很多猛獸。」
說完李壯倒吸進一口冷氣,忽然覺得,隱隱中,正有無數隻猙獰的眼睛躲在暗處偷偷地盯著他們呢。
「所以晚上我們的營地一定要很安全。」
李龍說。
「我們要找一個高點的地勢,最好能在樹上。」
李壯說。
李龍也表示贊同,於是兩人就在水源邊物色,說是水源,其實這是一條有兩米寬的河流,河水很是乾淨和清甜,李壯率先找到了一處可以安營的地方,是的,就像是大自然的傑作一般,這是兩棵粗壯的大樹合抱的,剛好在懷抱之間可以放下一個帳篷。
李龍也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塊很好的地方,接下來的工作就是修好營地,這決定是晚上能否睡個安穩覺和避免野獸的進攻。
兩個人先是找來了很多木塊,將地鋪平,完了又將帳篷安好。
雖然地方很小,但是晚上休息足夠了,這一切結束後,是鑄造防守,防守的目的有二,一是若是有野獸來臨時可以率先知道,這樣就可以有事先準備,二是鑄造一些陷阱,用來對付猛獸,在這方面,說實話李壯是一竅不通的。
即便李壯完全不懂,但是他還有一個好幫手的,對,就是李龍,可別小看了這李龍,不但對野外生存的知識掌握的非常牢靠,而且對設計陷阱也是輕車熟路,這真的可以和21世紀的英國探險牛人貝爾相比,而在李龍旁邊,親眼目睹他造陷阱的過程,李壯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為了防止猛獸的攻擊,李龍先是在最外圍建立了一排柵欄,若是野獸要進攻他們,那必須要經過這一排柵欄,那麼,李壯和李龍兩個人就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這是第一道陷阱,而在柵欄之後還有第二道,第二道里就設計的比較高明和毒辣了,這是一條在黑暗中很難看到的密線,若是趟斷這一根線,那樹頂上的兩根木樁就會轟然倒塌下來,可想而知,要是被擊中的話,那定是腦漿塗地了。
有了這兩層屏障,按說今晚的確可以睡個好覺了,但更絕的是李龍又建造了第三條陷阱,這層陷阱是前兩層失敗後不時之需用的,就是在近身處設立一些鋒利的竹竿,這些竹竿都是李龍用匕首削好的,可以說比刀都要鋒利,別說野獸了,就是烏龜的外殼都可以刺破。
這一切之後,李龍還是不放心,於是叮囑李壯,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將子彈升膛。
李壯自然是不敢怠慢,這樣不久天就黑了下來,沉浸在夜色之中的快樂山顯得更加神秘,起初是靜謐的,李壯和李龍並沒覺得異常,兩個人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升起了火,李龍將老虎肉烤了,第一次吃老虎肉,說實話李壯還真有點膽戰心驚,是的,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老虎肉居然是可以吃的,這要在21世紀非被警察抓去不可。
但此刻,為了解決食慾,他不得不大口吃起來。
李龍可以說是各方面的全才,就連烤的老虎肉都是非常津津有味的。
李壯嗅了一下,香氣入鼻,他已經讒的不行了,剛想開口大吃,這時遠方的密林里忽然傳來了野獸的嚎叫著,那聲聲入耳,卻是讓人聽起來萬分恐懼,是狼,是狼的聲音,李壯這才明白過來,先是一隻狼嚎叫著,接著其他的狼立刻全跟著叫了起來。
李壯有些恐懼,再去看對面的李龍時,卻依舊是面不改色,相反,卻是津津有味地吃著烤的老虎肉,臨危不亂,真乃大丈夫也,李壯更是暗自佩服。
這時沉默著的李龍忽然又說話了:「我小時候生活的農村也是有狼的,一到晚上,狼王就帶著眾狼一起開叫,那聲音,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一聽李龍這麼一說,李壯忽然有些感興趣起來,於是他問:「你殺過狼嗎?」
李龍顯然沒有料到李壯會問這樣的問題,於是他先是一愣,接著笑著點了點頭。
「在山村長大的有幾個是沒殺過狼的啊,在我們那裡,只有殺過狼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而怕狼的男人都是娘們。」
李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忽然放出仇恨的光芒來,正是這樣的光芒讓李壯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比狼都要讓人害怕。
吃完晚飯,該是休息的時候了,李壯知道必須睡個好覺,保持足夠的體力,這才能為明天的探險繼續做準備,這樣想著李壯便很快躺在帳篷里睡下了,雖然這裡遠沒有在軍營舒服,但能有這樣的條件,李壯也是心滿意足了,畢竟在這神秘的山林里,能活著走出去已經是件很幸運的事情了,只是,也許是太過緊張的原因,當睡下的時候李壯還是輾轉反側,久久也無法入睡,感覺那野獸的叫聲清晰的就在耳前。
此時,已不再僅僅是狼的叫聲了,還有老虎的,獅子的,各式各樣。
李壯簡直要瘋掉了,他產生了極為嚴重的幻覺,是的,快樂山裡的所有猛獸似乎全都為了上來,他們肆無忌憚地發瘋地撕扯著李壯的身體……
李壯直驚出一身冷汗出來,他劇烈地喘息著,再次細細聽,才發現那野獸聲是微乎其微的,而且又想著李龍把屏障做的這麼好,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了,這樣想了後李壯的心便安穩一些了,他再次躺下去,不一會便睡下了,只是,那是一個怎樣的夢呢?
李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醒來的。
深夜之中的快樂山顯得更加神秘莫測,偷過遮天蔽日的樹林,隱隱有幾點星辰的光穿透進來,卻帶給人的更是萬分冰冷的感覺,李壯醒來的時候一頭大汗,呼吸也是略顯急促,他想剛剛自己一定是做噩夢了,換句話說在這深山老林中,若是不做噩夢才怪,可是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噩夢呢?
李壯又回憶不起來了,但是此刻,當他恢復意識的時候他才堅信現實是沒那麼恐怖的,如實他長呼出一口氣,自己給自己打氣,自己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卻是剛躺下去的一瞬間,忽然間,一聲低低的野獸的叫聲卻傳到了李壯的耳朵里,天哪,李壯簡直不敢相信,深夜裡,山谷如此寂靜,所以即使連一丁兒的聲音都是那麼的響亮。
李壯覺得這聲音就近在耳邊,仿佛此刻,那隻野獸正躲在帳篷外,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帳內的李壯呢,這麼一想,李壯便更覺恐懼了,他的後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李壯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入睡了,他睜著眼睛,因為恐懼,他的神經高度繃直著。
緊接著,整個世界忽然沒了動靜,卻是沒過一會,那野獸低低的聲音忽然再次傳來,對,李壯這次確定了,就在離自己營地不遠的地方,的確有一隻野獸。
那野獸的低吟著越來越強烈,聲音也越來越大,但是很明顯,它並不是針對營地的。
那麼,不把營地作為攻擊目標,他的目的是?
李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又不敢出去看個究竟,只能窩在帳篷里,恨不得像個烏龜一樣把整個腦袋都縮進那堅硬的殼中去。
直到他忽然聽出來那是一隻老虎的聲音,於是一下子明白了,對,這一定是那隻被殺死了的老虎的同伴,天哪,李壯一瞬間簡直要窒息了,這麼說,這隻老虎尋著自己同伴的氣味找到了這裡,接著豁然發現自己的同伴已是骨架便地,是的,李壯和李龍還吃過肉呢。
第69章 主動獻身
所以剛開始這隻老虎是低吟著,那代表著悲傷,接著聲音越來越大,那是憤怒的咆哮。
起初它是來尋找的,但是現在它是來復仇的了。
李壯緊緊握著手槍,一方面他在高度緊張的時候一會又在想:「此刻的李龍在做些什麼呢?」就在那堆燃起的篝火邊此刻是盤著一隻老虎的,難道他不知道嗎?
就在李壯困惑李龍是不是因為太累了睡的太死的時候,這時候忽然那隻老虎的叫聲更大了,再接著,又沒了聲音,最後,又是痛苦的低吟著。
千鈞一髮,難道那隻老虎闖過了陷阱,天哪,李壯簡直不知道此刻自己該怎麼辦。
直到空氣里再次響起一聲沉線悶的槍聲,待是聽到那聲槍聲時,李壯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斃,若是再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呆下去,那麼他會窒息掉的,於是他拿著黑色的手槍沖了出去,他看到了李龍,這才長呼出一口氣,原來李龍早有準備,天哪,這小子的動作太輕了,李壯竟壓根沒有感覺到。
只見李壯站在第二道陷阱處,他背對著李壯,待是聽到李壯出來的聲音後,他轉過身來,李壯走到他面前,先是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接著他低頭一看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只見他重重的木樁下面的確壓著一隻老虎,幾乎可以說將老虎的身子從中間斬斷成了兩半,這樣,那隻老虎完全只能躺著站不起來,但也已是奄奄一息了。
萬幸啊,李壯長呼出一口氣,萬幸李龍這陷阱做的好,不然不設陷阱的話,那老虎進來了準會把他吃了的。
正當李壯慶幸的時候,李龍卻在一邊一言不發,那隻老虎很有人性,雖然快死了,但它依舊死死地盯著李壯和李龍,仿佛要記住這兩個仇人的模樣,等待著來世復仇一樣,但李龍卻一點也不為所懼,他冷酷地舉起了手槍,李壯還沒來的及攔下他的時候,只聽的抨抨抨,空氣中一連響起了三聲沉悶的聲響。
再去看那壓在木樁下面的老虎時,已是腦漿塗地,殘不忍堵了。
說實話,這下李壯有些看不慣了,因為李龍的殘忍。
李龍的血腥在這一瞬間在李壯麵前暴露的一覽無餘,這不禁讓李壯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內心的瘋狂和暴虐,是的,一瞬間,李壯仿佛真的看清了李龍的真面目,他低聲質問著李龍:「你為什麼要殺死它?它已經快死了,你卻還要再開槍,就算它是只老虎,可我們也不能隨便掠奪它們的生命。」
李壯的說法有點像動物保護協會的。
李龍顯然沒有意識到李壯會這麼說他,於是他側過臉收起手槍以一種困惑地目光望著李壯,「我只是想儘快解除它的痛苦而已,你不覺得與其看它痛苦地漫漫死去,不如直截了當讓其死好些嗎?」李龍的話雖然有些繞,但也不失道理。
這一說,便讓李壯不知該說什麼了。
「哎。」
索性他只是嘆了口氣,接著望著那被壓在木樁下頭破血流地老虎說:「咱們埋了它們吧。」
說罷俯來,李龍對李壯的舉動更是驚異,但也沒說什麼。
這已是下半夜,整個快樂山依舊處於一片永遠的沉寂之中,夜襲老虎的死去使原本李壯吊起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去,他長呼出一口氣,返回帳篷里。
有些疲倦,很快睡下。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今天的陽光看起來不錯,因為整個世界明顯比昨天光亮了許多,李壯伸著懶腰,長長打了哈欠,走出帳篷,雖然有些疲憊,有些眼睛睜不開,無精打采的,但他還是一眼就望到了蹲在河邊洗漱的李龍。
李龍是個非常敏感的人,一丁兒聲音都能引起他的警覺,所以當李壯出現的時候他猛的轉過身,望到是李壯後,他笑了下:「部長,早上好啊。」
「恩,早上好。」
李壯也打著招呼。
河水非常清澈,甚至能夠映出整個人的模樣來,李壯蹲在身邊,甚至能夠清晰地望到自己的臉,卻是略顯疲憊了許多,哎,恍若隔世,李壯忽然覺得一切都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了,想到這,他的記憶再次回到了21世紀,回憶到那高速發達的時代里,是的,直到此時此刻來到時期,才又覺得那個時代的確是夢一樣的時代。
還有自己那上了年紀的老爹,李壯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還記得在21世紀的時候李壯看到的一本關於穿越的書,本來那些書也只是娛樂大眾一下,但直到此刻自己真的穿越的時候李壯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是的,他還活著,可是卻穿越到了一個不同的時代里,至於到底能不能回去,還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回去,回去就能活著嗎?李壯想到自己殺死的那些人。
於是立刻,他得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就是回去也活不了。
所以還不如在這個時代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出來呢。
當李壯墜入長時間的回憶後,身後的李龍喊醒了他,李壯這才發現自己的確發獃了很長時間,於是他再次洗了把臉,因為水的蕩漾,是原本水中倒影的那張疲憊的臉再次模糊不清了,李壯匆匆來到李龍身邊,跟他一起吃起早餐來,早餐結束後便是匆忙收拾帳篷,將一切都準備好後,行程再次開始了。
目的很明確,找到沼澤地,找到快樂草。
因為指南針的失效,使得李壯和李龍兩個人只能碰運氣一般的在森林裡轉來轉去,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在他們看來,這神秘的快樂山就如一條迷道一樣的。
兩個人直往前走了許久,卻是隱隱感到一股巨大的濕氣撲面襲來,有濕氣代表什麼呢,那代表著不遠的前方或許有一塊巨大的水源,因此,為了看個究竟,李壯和李龍加快了腳步,果然,在朝前走了一段距離後,一個巨大的湖泊呈現在了李壯和李龍面前,這真是一個很大的湖泊,茫茫無邊的,李壯是個有點浪漫主義情懷的人,一看到如此巨大的湖泊,心裡自然樂開了花,但是李龍卻皺起了眉頭,接著李壯便聽到他問:「部長,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這的確是李壯和李龍目前面對的大問題了。
如果返回,再回頭去看的時候,整個世界仿佛在和兩人捉著迷藏,原來走過的路早不知道去了哪了,看來回去是不可能了,那麼往前走?
但這個巨大的湖泊卻將一切都遮蓋住了。
此刻,一個巨大的難題擺在了李壯和李龍之間,該怎麼辦呢?
因為為難,李壯禁不住皺起了眉頭,但野外探險,一切都難不倒李龍,很快,正當李壯進退兩難的時候,李龍提出了一個寶貴的意見,有水的地方就有希望,有水的地方生命才會更加欣欣向榮,數不定,過了這個湖就能找到夢寐以求的快樂草,而找到快樂草就是冒再大的風險也是值得的了,李龍這一番話自然給李壯無窮的力量了,「看來要過這個湖泊,我們必須得造個木筏了。」
李龍說。
對,在這深山老林的,荒蕪人煙,所以要是找條船簡直可以說是異想天開,但是造個木筏卻是非常簡單的,因此當李龍提出造木筏的主意時,李壯立刻表示同意。
說做便做,說實話,多虧有了李龍,因為李壯著實是對造木筏一活是一無所知的,相反,李龍卻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他去四周折下了許多竹子,準備做一條竹筏,竹筏與別的不同的是,因為竹子是內空的,所以浮力很強,但是如果用實木做,那就說不好了。
李壯不懂的如何作筏,因此只能勤快點給李龍打下手,李龍起初不願意,李壯當然知道在李龍看來,他還是部長的,這可關係著他以後的升官發財呢,因此自然趁著這大好的機會拍馬屁,李壯雖知道李龍的意思,但還是勤懇地幫起來。
折了許久的竹子,終於把造木筏的材料準備好了。
接著就是將這些竹子捆綁在一起,李龍說:「別小看這捆綁,這可是造筏中最重要的一步,必須要把竹子捆綁的非常結實,只有很結實,那麼到水裡後才不會鬆掉,也才不會出現危險。」
自然,李龍說的話是萬分有道理的,李壯知道這深山中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平靜很神秘,但是卻無時無刻不存在著危險,就像昨天遇到的那兩隻老虎,再看眼前這個大湖,雖然湖面波瀾不驚的如同一面鏡子一樣,但說不好水面下面就潛藏著許多水怪呢。
想到這,李壯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快樂森林裡,因為湖的存在,使得整片藍天終於徹底現在了李壯和李龍的面前,這對於在林子裡繞了一天一夜的兩人來說,黑暗的壓抑之後徹底迎來了黎明,因此自然是萬分開心,但是很快,在竹子準備好之後,又一個問題擺在兩人面前了,那就是該用什麼東西來捆綁這竹子呢?
用繩子?
不可能,這深山老林的荒蕪人煙,是絕對找不到繩子的。
正當李壯犯難的時候,李龍忽然用手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接著自言自語了一句:「怎麼這麼笨呢?」接著黃忙松下後背的背包,在裡面搜索了一陣後,幾條白色的繩子便橫空出世了,當看到李龍拿出繩子的一瞬間,李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給他的感覺李龍像是一個魔術師在變著魔術一般。
「你……你早就準備好了?」李壯迫不及待地問。
「恩。」
李龍點了點頭,接著說:「其實早在來快樂山的時候我就想到了路上可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事先多帶了幾條繩子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有了繩子,造筏自然是萬事具備了。
在和李龍的配合下,很快,當竹子被捆綁起來的時候,一條嶄新的木筏便呈現在了李壯麵前,李壯用腳踩了踩,確信是十分安全的,但是李龍畢竟心細,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要做最後一個準備工作,就是從森林裡再找一些藤蔓固定一下木筏。
藤蔓這個東西在森林裡是隨處可見的,而且異常堅固,李壯和李龍用隨身攜帶的軍用刀將其從樹木上劃落,接著用來加固木筏,一切準備好後已是接近中午的時候了,陽光在此刻顯得非常強烈,劇烈的光線照在湖面上,反射出異常明亮的光芒。
李龍將木筏推進湖裡,接著李壯也跳上去,起初沒站穩,著實出了一身的冷汗,還以為木筏沉下去了呢,接著才發現是自己沒站穩,這樣站穩了才發現木筏是很平穩的。
「耶!成功了!」李壯歡呼著。
只見木筏如同一條輕盈的衝鋒舟一樣向著對岸緩緩划去了。
第70章 亭亭玉立
木筏在水面上行駛的非常平穩,看來李龍的技術非常不錯,在湖面上,涼爽的風迎面吹來,李壯感到前所未有的涼意,真有一種擁抱大自然的衝動,卻回頭去看旁邊的李龍時,只見李龍手持一根長長的竹竿,在用力撥著水面,相反,他的神情卻顯得非常凝重。
說實話,李壯是真看不穿李龍的心思,這個年輕人,有著極其複雜的思維。
「喂,李龍,你怎麼了呢?」李壯問著。
「噢,部長。」
被李壯這麼一提醒,李龍才猛然反應過來。
「你在想些什麼呢?」李壯有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沒……沒想什麼。」
李龍通急忙辯解著,卻又很短的時間內改變了自己的思路,只見他小聲說著:「我覺得這個湖好生奇怪啊。」
李龍這麼一說,李壯冷不丁地一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是的,直到李龍提醒他的時候他也才真正覺得這個湖的確是有些奇怪的。
那麼,究竟奇怪在哪呢,其一,這個湖太過安靜和神秘,連木筏在湖中運行的時候都無法激盪出一絲的波紋。
似乎就像在一塊巨大的冰上滑動一樣。
但更加神秘的是,整個世界似乎都要死掉了,沒有鳥的聲音,沒有野獸的聲音,連一絲風吹草動都沒有,天哪,這真是太奇怪了,平靜的氣氛卻讓人格外壓抑,如鯁在喉,而當李壯真的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同樣用低沉的聲音有些驚恐地說:「是的。」
卻是在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不知從哪個方向吹來的風,忽然很大,這讓木筏都有些行走不穩了,左右搖晃,天哪,這該死的天氣,是的,都說山里天氣多變,這是沒錯的,表現在剛剛還是晴空萬里,此刻卻已經是大風驟起,烏雲很快吞沒了太陽,黑色的大嘴似乎都要將整個湖泊生吞下去,不到一會的時間,劇烈的大風幾乎能將木筏上的李壯和李龍吹走一樣,兩人直感到身體左右搖擺,幾乎要跌進湖泊里,關鍵時候,還是李龍說了一句,快趴下,用手死死抓住木筏,於是李壯立刻意識到了,他趴下來,用手死死地抓住木筏的兩邊。
但是大風越來越急迫,即使李龍再努力控制住陣腳,但當暴雨降臨的時候一切終於越來越難以控制,隨著一陣巨大的大風,李壯直感到身上的木筏被忽然泛濫的湖水給重重地擊碎掉了,而他的整個身體也隨之落進了冰冷的湖水裡。
刺骨的冰涼,一瞬間讓李壯覺得迷失了方向。
他將腦袋努力竄出湖面,卻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卻又被巨大的浪再次擊沉了下去,於是,李壯直覺腦海一片空白,他失去了意識。
時間亦不知過去了多久,似乎是是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一般,以至李壯在那個夢裡拚死掙扎,似乎又在和死神賽跑一樣,直到努力逃出黑暗,當黎明豁然出現的時候,於是李壯終於漸漸有了意識,他的手指先是動了下,接著全身都依次有了力量。
他搖了搖腦袋,努力掙扎著站了起來。
災難過後,整個世界豁然美麗,空氣新鮮,鳥語花香,不再有猙獰的壓抑,似乎來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之中,李壯眯著雙眼,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甚至一個巨大的疑問出現在腦海之中:「我還活著嗎,我是已經死了嗎?」
當李壯不確信的時候,他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有了疼的感覺後這才相信自己是還活著的,剛剛那場忽然襲來的暴風雨,李壯原以為會死掉,可萬幸的是他居然還活著,活著就是一件好事,確認自己沒死後,李壯立刻想到了李龍。
是的,李龍和他一起落水的,李壯趕緊到處找李龍,身後便是那一望無邊的湖,此刻,已經平靜明亮的如同一面鏡子一般,但是李壯找遍了整個湖岸都沒有覓得李龍的身影,難道,難道?
想到這,李壯不禁有些傷心了,是的,不論心計,李龍確實是個十分傑出的人才。
哎,李壯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現在,他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尋找那傳說中的快樂草了。
是的,李壯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身為一個醫者,醫者仁心,要做的就是挽救患者於水深火熱知道,而李壯知道一旦找到那快樂草的意義代表著什麼,這一種神奇的傳說可以止痛的草,雖然只是傳說,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在中國,中醫向來是博大精深,源源流長的,就拿針灸來說嗎,這有什麼科學依據呢,但效果卻是非常卓越。
想到這,李壯更加堅定了尋找那快樂草的信念。
他遠離湖岸開始朝前走,這是一片開闊地,基本上沒有什麼植被,所以顯得非常開闊,而且遠方有一座墨綠色的小說,孤零零的如一座金子塔一般佇立著,卻又似一幅山水墨畫一般,李壯朝著那山走去,此刻,開始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指引著他,仿佛是在告訴他,翻過那座山就能看到奇蹟一般,真的有奇蹟嗎?
很快李壯就到了那座山前,這雖是一座孤零零的山,但也是唯一的出路了,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山的兩邊都完全沒有了道路,而是被湖水包圍住了,現在,擺在李壯的路有兩條,要不,翻過這座山去,要不就是從湖水裡過去。
但李壯還是選擇了第一條路,因為第二條路的危險性他前不久剛剛見識過。
那麼,又是一個新的問題擺在面前了,該如何翻過這座山呢,是的,現在李壯沒有任何的攀越工具,而這座山又是垂直九十度的,除非有高超攀爬技能的人才能翻過,若是沒有一點技能的,怕還沒怕到半山腰就會再也堅持不住從山腰下徑直掉下來。
看來只能走水路了,李壯無奈地伸出手拍了拍那冰冷的岩壁,卻是在一瞬間,奇蹟再次出現了,李壯在用手拍岩壁的時候仿佛是觸動了什麼開關一樣,以至那座山立刻像芝麻開門一樣的,開始有一扇巨大的門往上緩緩升起,是的,李壯已經徹底目瞪口呆了,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這並不是一座普通的山,但是這門實在和這山太匹配了,以至他壓根就沒發現。
那山門緩緩升起來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山口出現了李壯麵前,似乎一個城門一樣的,穿過去,很快,李壯便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裡,又是一片空地,卻是在地上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花,陣陣清香撲面襲來,天哪,李壯從來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地方。
因為好奇,他繼續往前走著,卻是走了一會,前方似乎又沒有路了。
是的,這是在山頂,李壯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座山的山頂。
因為,此刻,他就站在那山頂上,而俯瞰下去,只見山下霧氣起伏的地方,那裡竟然有許多人家,這……這,李壯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天哪,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居然還有人家,這的確讓李壯嘆為觀止。
但不論怎樣,能找到住家總歸是一件好事,因為李壯可以很快的清楚自己的方位,當然也能更好地找到那快樂草的所在。
想到這,李壯立刻有了動力,他朝著山下加快步子走下去。
大約是過去了一個時辰之久,李壯終於趕到了山下。
他本是滿懷希望的,可是直到找到一戶住家的時候才發現門是緊緊上著鎖的,而且從外觀來看,這裡顯然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居住過了。
李壯沒有灰心,繼續找第二家,卻是同樣的情況。
再是第三家第四家,竟然也和前面兩家一模一樣。
天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李壯的心再次陷入了失落之中,這村裡的人都去哪了呢?
為了儘快找到答案。
李壯決定進一間房子裡看看,於是他用力一腳踹開了其中一家住戶的門,門開了,一股巨大的腐朽味撲面襲來,一瞬間,李壯禁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天哪,這氣味太難聞了,李壯幾乎要窒息掉了。
大約是過了一會,因為空氣的流通,屋裡的氣味算是好了點,李壯半鬆開手問著:「有人在嗎,有人在嗎?」沒有人回應,一絲聲音都沒有,房子裡靜的出奇。
李壯找遍了整個屋子,根本沒有發現人的身影,倒是房間裡的擺設都在,完好無損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從房間裡的跡象來看,顯然,這裡已經長時間都沒人居住了。
此刻,李壯忽然覺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旋渦里,以至他覺得思維錯亂了,好端端的一個村子,卻每家每戶都上著門鎖,而且從房間的跡象來看是長時間都沒人居住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在這個神秘的村子裡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這都是讓李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李壯有些無精打采地出了屋子,陽光此刻略顯劇烈,照耀在身上,卻有一股十分刺痛的感覺,李壯長呼出一口氣,現在,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了。
李壯決定繼續往前走,走出這個村落,再次翻過不遠處的一座大山,希望能看到奇蹟的出現,空蕩蕩的山間小道,雖然野花倒是零零星星的不少,卻是十分的空寂。
李壯直走到村子的盡頭,再次回頭去看的時候,只見身後的村落都如一個個寂寞的影子一般孤零地屹立在天地之中,李壯感到有些失落,他繼續邁開步子朝不遠處的那座大山走去,那是一座很高的山,山頂聳立在高高的雲端,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氣勢磅礴。
這麼高的一座山,該如何翻過去呢,李壯不禁困惑起來。
李壯站在山腳上,他望著那條陡峭的山壁上幾乎沒有一條人為的走過的山路時,一瞬間,他有瞭望而生畏的感覺,正如李白在《蜀道難》一文中寫的一樣,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卻是在李壯困惑不知道該如何辦的時候,卻是忽然間,從不遠處的村莊裡,對,就是剛剛經過的那個村莊裡,卻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天哪,李壯簡直不敢相信,可那的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尖利。
如同鷹的叫聲,撕破了原本寧靜的天際,若是不受到驚嚇,是斷然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的,到底發生了什麼,李壯先是一愣,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上的手槍,卻是空空如也,這才想到剛剛在湖面上的時候碰到了暴風雨,結果被大水淹沒。
行李一定是沉到那湖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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